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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對!”我抗議道,“到底是哪個男人去了帕丁頓車站打聽箱子的事呢?顯然是在你去過了一個禮拜之後。你問過證人這件事,我還記得,因為這事大出我意料之外。我原先很確定犯了那件謀殺案的是個男人。是誰去了帕丁頓車站呢?”

  “雷金納·安士偉。”H.M.用很滿意的語氣說道。

  “什麼?”

  “我們這位雷金納,”H.M.繼續用非常柔和的聲音說道,“要因為偽證罪而給關上個兩年;你知道的吧?啊哈,他站在證人席,發誓說他真正看到行兇過程。我本來就要他作證。只要他想玩什麼花樣(我其實很希望他會玩花招),那我就能馬上把他給釘死在牆上,比眨個眼還快;因為要定他威脅取財的罪名,證據還不夠。哦,不錯,你知道吧。我告訴他說他所收到的傳票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大概根本不會傳他作證,我當然不希望他像史本賽叔叔一樣地逃跑了——要是我讓他知道我打算提起他勒索瑪麗·胡彌的事,他是絕對會跑的。所以他不以為意,還想要整我來回報我的一番好意,結果是他得因為偽證罪坐兩年牢。可是在這件事上最漂亮、最了不起、最妙的一點就是,除了在他所說的那個人是誰的這個小細節之外,他所說的基本上是真的;實際上他的確看到行兇的過程。”

  “什麼?”

  “一點也不錯。他並不知道我曉得他和葛拉貝爾談過話的事——我是說他知道胡彌偷了他手槍的事——一直到了審判的第二天。他因為我在他坐在律師席上的時候提起勒索問題而對我恨得要命,所以他要報復我。可是他所說的話里,前面一部分都是真的,他確實去了格魯斯維諾街,他真的走進了那兩棟房子之間的通道,他也的確走上了通到側門的台階——”

  “可是該死的,你自己在法庭上證明了他不可能透過一扇木頭門看到任何事物——”

  “你還是忘記了一件事,”H.M.柔和地提醒我說,“你忘了那兩杯威士忌酒。”

  “兩杯威士忌酒?”

  “不錯。艾佛瑞·胡彌倒了兩杯酒,給自己的一杯他碰都沒有碰(不想把安眠藥喝下去嘛),另外一杯給他的客人,對方只喝了半杯。你也聽到艾蜜莉亞·喬丹後來把這兩個酒杯放進一個皮箱裡。呃,我可以告訴你她沒有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她沒有把那兩杯威士忌酒倒在皮箱裡,她一定得把杯里的酒倒空,可是附近沒有水槽,她也不想開窗,怕會破壞了密室。所以她就把側門打開,把酒往外面一倒,結果——”

  “結果?”

  “正好讓偷偷摸摸到了那裡的雷金納可以看到裡面的情形。你還記得我拿玻璃門已經換掉的事逼問他時,他說了什麼話吧?他臉都綠了地說:‘那扇門也可能是開著的——’這話一點也不錯。那扇門當時是開著的,他甚至都沒注意到那是一扇什麼樣的門;他只記得以前那扇鑲了玻璃的門,而他之所以提起,只是因為他不想承認他把頭伸進了那間屋子。他到底看到多少,我不知道。我很懷疑他看到行兇的過程。可是想必看到的已經足夠他用來勒索艾蜜莉亞·喬丹,而且他很清楚那隻皮箱大有文章。問題是,那個皮箱後來失蹤了,而他不知道去了哪裡,等到他最後終於知道——等到他能找出下落的時候——他卻已經是進退兩難了。很難說雷金納心裡究竟怎麼想,或者把艾蜜莉亞進逼到了什麼程度。她受到那麼大的折磨,連我都替她感到難過;可是我不能因為這個讓他們把我的當事人吊死。不過我想讓她在法庭上看到證據是件好事,我覺得最好把雷金納放進證人席,讓那個混蛋在他想不到的熱鍋上掙扎。最後,讓我最高興和最感安慰的是,他會因為說了實話而給關進大牢里好久。”

  我們瞪著H.M.大口地喝著威士忌水果酒,他要做大師;天啦,你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位大師。

  “我倒是有點覺得,”艾芙蓮說,“你實在丟了英國法律講求公正的光榮傳統的臉。既然我們都是好朋友——”

  “呣,我想也是,”H.M.沉吟地承認道,“我其實還違法找了我那做小偷的朋友,綽號‘蝦米’的卡洛威,在有天晚上闖進了莫特倫警探的警局,去確定我認為有一小截羽毛卡在猶大之窗里的推論正確無誤,我絕不會在法庭上因為沒有那截羽毛而毀了我那樣偉大而漂亮的戲劇效果……不過,東西的確是在那裡。這個老頭子很喜歡看到年輕人過得快快樂樂的;我認為吉姆·安士偉和瑪麗·胡彌一定會像你和你老婆一樣有個美滿的婚姻。所以你們為什麼還要找我麻煩呢?”

  他又大口地喝了點威士忌水果酒;把他熄了的雪茄菸點上。

  “結果,我們那位雷金納鋃鐺入獄,”我說,“是因為扭曲了公理正義的原則;而我開始懷疑,吉姆·安士偉是因為玩了花招才能獲得開釋;而這一切又都是因為——因為什麼呢?”

  “我可以告訴你,”H.M.相當認真地說,“就是那該死的、可怕的機緣巧合。”

  附錄:

  英美法系刑事訴訟程序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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