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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上。”華特·史東爵士叫道,“我們願意聽各種可能的說法,可是必須要對這點提出抗議——”

  “——只要把箭伸進了那個洞裡,”H.M.說,“從猶大之窗射進去。”

  在令人震驚的停頓中,莫特倫警探手拿螺絲起子站在那裡。

  “庭上,這些話我非說不可,”H.M.滿懷歉意地說,“這樣才能弄清楚我要表演給大家看的事。現在,這扇門從兇案發生的那天晚上之後,一直在警方的手裡,沒有人能夠動什麼手腳,完全和當時的狀況一樣……警探,你把轉軸這頭的球形把手取下來了嗎?好,你能不能告訴庭上和陪審團,那裡好像有什麼——系在轉軸孔上的東西是什麼?”

  “請你大聲回答,”法官包德金大人說,“我這邊看不見。”

  莫特倫的聲音在寂靜中像鬼影似的叫了起來,我再也忘不了他站在那裡,在由椽木鑲板和黃色家具反射出來的光線下,四周一排排的人都公然地站了起來,就連那些律師的白色假髮和黑色袍服也偷偷地聳了起來,阻擋了我們的視線。在這一切的中心,就像在老貝利白色拱頂下的聚光燈照射中,莫特倫警探的眼光由螺絲起子轉到了轉軸上。

  “庭上,”他說,“那裡有一條黑色的線系在轉軸的孔上,還有一長段留著——”

  法官用他仔細的筆跡記了下來。

  “原來如此,請繼續,亨利爵士。”

  “接下來,警探,”H.M.繼續說道,“用你的手指把轉軸推過去——如果更方便的話,不妨用螺絲起子的尖頭——把整個東西推出去。啊,這就對了!我們要看看那個猶大之窗,而且……啊,你發現了什麼東西,是吧?有什麼東西在那個洞裡吧?就在轉軸和猶大之窗之間,卡在那裡的?快說,那是什麼?”

  莫特倫警探仔細看過他手掌心裡的東西之後,直起身來。

  “看起來,”他很小心地說,“是一小截藍色羽毛,大約有四分之一吋,呈三角形,顯然是從什麼上面扯脫下來的——”

  硬木地板上的每一塊木板,法庭里每一張長椅,每一張椅子,似乎都各自發出不同的響聲。在我旁邊,艾芙蓮突然再坐了下來,吐了口氣。

  “這些,庭上,”H.M.很柔和地說,“加上指認這最後一截羽毛,就是辯方所提的最後證物。呸!”

  18 陪審團的裁決

  ◎下午四時十五分至四時三十二分

  摘錄自亨利·梅利維爾爵士之辯方結辯

  “………所以,在我剛才向各位所說的話里,我已經大致將我們所謂本案的外在層面加以說明。各位已經聽到,我想各位也會相信,這個人是一件刻意構陷下的受害者,你們現在已經知道,他不但沒有帶著槍到那棟房子去,而且是去見一個全世界他最想取悅的人。你們也聽到那些把他的話加以扭曲的細節,連我都幾乎因此躊躇不前。原先的構陷又由很多人加以掩飾和誇大——尤其是其中一個,你們聽到他就當著各位的面說謊,而且惡毒地要把這個人送上絞架,在各位考慮你們的判決時,值得好好想一下這事。

  “可是你們和憐憫與同情都毫無關係,你們要做的是公正,就只是公正,我所要求的不過如此而已。所以我要把這個案子的重點歸納在兩件東西上,一截羽毛和一把十字弓。

  “檢方要你們相信這個人——完全沒有動機——突然從牆上抓下一支箭來刺殺艾佛瑞·胡彌。這是個很簡單的案子,也是個簡單的問題,要不是他行兇,就是他沒有行兇。如果是他行兇,他就有罪。要是說他毫無問題地沒有做這件事,那他就毫無問題是清白無辜的。

  “首先來看羽毛的事。戴爾把被告獨自留在書房和艾佛瑞·胡彌會面的時候,羽毛在那支箭上——整根羽毛都在——完整無缺。這是一個簡單的事實,沒有任何人有異議。檢察總長也會向各位提到這點,等到房門打開,戴爾和傅來明先生進了房間之後,半片羽毛從箭上消失不見了。他們馬上搜索了整個房間,羽毛並不在房間裡:這也是個簡單的事實。莫特倫警探搜查了那個房間,並沒有發現羽毛,這也是個簡單的事實。各位還記得,在這一段時間裡,被告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間書房。

  “羽毛在哪裡呢?警方唯一的解釋是不知不覺中進到被告的衣服里給帶出去了。現在,我可以簡單明了地告訴各位,這是不可能的事。原因有兩點,第一,各位在這裡親眼看到兩個大男人不可能把那根羽毛扯斷——在打鬥之中——扯不成斷裂的樣子;所以根本沒什麼所謂的打鬥,那檢方單只在這一點上怎麼站得住腳呢?第二點,也是更重要的一點,我們知道羽毛實際上在什麼地方。

  “各位聽到帕丁頓火車站行李寄存處的經理作證,說某個人——不是被告——在一月四號晚上稍早的時候把一個皮箱寄放在車站。(無論如何,被告是完全不可能去做這類事情的,因為從發現兇殺案開始,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被告一直在警方的監管下。)箱子裡放著各位看到的那把十字弓,而卡在絞盤齒輪上的正是不見的那半片羽毛的一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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