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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下跪,拜別。

  “快走!”邱永安趕她。大力跺足。

  爾力怒恨。微微一笑:

  “你是難逃一死。可你休想快死,力爺成全你,多受些罪吧。”

  紫兒瀕行,眼神哀怨,緊抿嘴唇,不肯遂去。爾力瞅著她,對峙著。

  終於,邱永安被押解至東牌樓下,衣服盡剝光,綁在一根十字木樁上。

  微觀的群眾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中國人最愛看熱鬧,“凌遲”是所有死刑中,最血腥、殘忍、慘無人道,但又十分“細膩”的項目。

  一如裁剪,一如繡花,一如烹調,講究的是刀章、手法、細緻功夫。大人,甚至黃毛小兒,都在事前三天準備好了乾糧,參與盛會。

  劊子手的手下,帶一隻小筐,放著鐵鉤、小刀。

  望向頭兒爾力,他把頭一搖。各人會意,哦,這趟沒有油水可撈,力爺也受辱,不高興,所以,他們沒有一個人,如前把小刀在砂石上磨得鋒利。

  用的,全是鈍刀。

  辰、巳時分,監刑官宣讀:

  “照律應剮一千二百刀。”

  一千二百刀!

  群眾心驚膽顫,又引頸翹望。強抑的悶響和期待,令刑場一片死寂。邱永安閉目就刑。

  三聲炮響之後,爾力示意開始。

  他道:

  “因剮一千二百刀,每次只能割上很小很小的一塊,我們還是用些輔助工具吧。”

  手下搬出一個魚網,覆蓋在邱永安身上,再四下勒緊,令犯人的肉從每個網眼裡鼓出來,縱橫交錯,散布均勻,——最重要的是大小一樣,非常公平。

  邱永安聞到一陣魚網曬過的腥味,也許是上一位受刑者的血的味道。他聽得爾力細語,遍體生寒的他耳畔一陣噁心的暖氣:

  “愛從哪先剮?嗄?”

  他用鈍刀把邱永安的頭臉胸腹四肢,敲敲拍拍,這裡,那裡……,延搪著不下第一刀。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虐待了好一陣,突一聲么喝,先於胸前兩乳動刀。接著胸膛左右,據網眼鼓起處,歌下十片指甲般大小的肉。初有血,三四十刀之後,因犯人疼極,閉氣咬牙強忍,血竟倒流體內。

  “咦?怎麼不見出血?”群眾竊竊私語,心有不甘。

  爾力太有經驗了,便轉移方向,向小腹進軍,深剮一刀,血從此洞冒涌。

  手下和群眾譁然一叫,才鬆一口氣。

  刀既鈍,動作又慢,且不肯刺心。但邱永安一直咬舌至滲血,仍不吭一聲,不喊痛,不慘叫。他的堅強,令爾力感到震怒。

  若受了錢財,手勢麻利,割肉的聲音應是“嗤——嗤——”。但此刻鈍刀在肉上拖沉磨蹭,發出“嗚——嗚——”的微響。

  好不沉悶。

  在三百六十刀之後,他決定每隔十刀,便小休一下,喝碗烏梅汁。

  手下端過來。在毒日下,犯人血肉已蒸漚腥臭。冰鎮過的京城名湯正好解渴。

  爾力骨碌骨碌灌下幾口,道:

  “不夠酸。加烏梅!”

  甜湯變酸了,但他沒喝,只銜了一口,向邱永安身上狂噴。一陣錐心刺骨的“酸疼”,他暈死過去。

  為了不讓犯人快死,便灌他稀粥續命。邱永安象網中一尾動彈不得的,血肉模糊的魚,嘴巴一張一合。全身受勒,只有頭部可以轉動。他不停地搖著頭,左右左右左右左右,艱難地搖晃,企圖令痛苦減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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