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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拔了頭籌的隊伍,能得到不少的賞金。

  這些參加賽龍舟的郎君,基本都是窮苦人家的青壯年,也是不容易。

  想來輸了的隊伍也會有工錢進帳?

  後來秦嫀知道,看龍舟的貴人們都賞了不少錢,人人都能分到呢。

  老太太得曾孫兒陪了一天,下午時分心滿意足地回宮去了。

  秦嫀也帶著犯困的孩子回了秦府。

  紫金胡同那邊,啞奴像一隻靈巧的貓,身形輕靈地落到主子的書房,匯報:「王爺,小主子和主母安全抵達。」

  「嗯。」趙允承應了一聲。

  當他知曉太皇太后邀請秦嫀母子之後,他便派啞奴跟隨。

  今日不上朝,趙允承也沒有去衙門,因為外頭太吵了,那種歡天喜地的氣氛,莫名令他討厭。

  區區賽個龍舟罷了,大驚小怪。

  大乾逢三上朝,看完龍舟賽的官員們,第二日早又戰戰兢兢的去上班了。

  那攝政王不知又抽什麼風,竟然提議取消龍舟賽!

  此等荒唐的提議,自然受到上下一致的不贊同。

  最後攝政王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放棄。

  難得一見的一邊倒局面,讓官員們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看來攝政王也並非長盛不衰,隨著小官家年齡漸長,他遲早要下去的。

  七日早晨,秦府。

  紫金胡同那邊遞來了一封信,說要見言言,字跡很是張狂不羈,又隱隱透著一股子莫名的拘謹。

  秦嫀沒見過這樣的字跡,想來是以前怕露餡,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共用一種字跡,如今說開了,那人便不再裝模作樣了。

  想到自己被他們一人半個月地糊弄了三年整,秦嫀俏臉上一陣羞惱,手指不由握緊。

  倒不是害羞,她於這事上一向坦蕩,無甚好害羞的,只是覺得智商被侮辱了而已。

  秦嫀沒好氣地放下信,喝過一盞茶,這才吩咐下去:「沐芮,你去傳信,讓他過來罷。」

  因著不是見什麼外人,秦嫀便沒急著做打扮,她這會兒半倚在軟榻上,點著一根香,叫月英給她修指甲。

  五月的蔻丹開得極好,這指甲要重新染過了。

  家中的小郎君正是活潑愛跳的年紀,從早到晚這間屋子竄那間屋子,也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消停會兒。

  趙允承進秦府時,小郎君竄去了外祖母王氏的屋子,因此父子二人沒打照面。

  說起來,白衣來過岳父岳母家無數次,黑衣卻是第一次來。

  不是因為他不夠格出面,只因他本身就不擅長處理這些關係。

  眼下別說見岳父岳母,黑衣就連見秦嫀都有些不自在,不知曉秦三娘會怎麼看待他。

  第一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不是攝政王,不是趙允承,而是更秘密的一個存在。

  真是,令、人、不、好、意、思、呢。

  領路去水榭的沐芮,感覺自個渾身沐浴在殺氣騰騰裡面:「……」

  秦嫀聽聞趙允承已經到了,便吩咐月英:「去阿娘房裡看看,帶言言過去見他。」

  月英一會兒回來,面露為難地道:「三娘子,言言少爺剛睡下。」

  秦嫀微愣,在讓對方乾等著,還是出去見他之間猶豫片刻,她決定出去見他一見,於是這才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披上一件褙子。

  天氣變暖之後,孩子喜歡在水榭里玩耍,所以秦嫀才叫人領趙允承過來。

  隔得老遠,她便看到一道氣宇軒昂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

  對方及腰的長髮一半鋪在背上,轉過來時,依舊能帶給秦嫀驚艷的感覺。

  如果對面站的是白衣郎君,這會兒必然已經叉手向她行禮,溫柔喚她小娘子。

  但眼下是上半月,站在面前的是黑衣郎君,他只是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沒說話。

  秦嫀停在一米開外,屈膝福了福身:「王爺萬福。」而後說道:「實在抱歉,言言此前剛睡下,不便來相見,因此只有我一人前來。」

  見她這般疏遠客氣,趙允承錯愕到了極點,這秦三娘果真只認白衣不認他?

  這郎君在震驚什麼?

  秦嫀想了想,遲疑說道:「我聽了關於你的事,已然知曉,以往上半月跟我相處的是你。」

  趙允承聞言,渾身冒冷氣換成渾身冒熱氣,蹭地一下臉紅耳赤,轉過去看著水車:「……」

  她都知道了。

  也罷,不必帶著白衣那個拖油瓶,甚好——

  第91章

  秦嫀站在他身後,心情也十分複雜,想想暴露之初,她只覺得自己被欺騙猥瑣。

  後來想想,其實大部分(九成九)閨房之事都是她先動的手,不管是黑還是白,在這事上都格外純情,跟猥瑣沾不上邊。

  「……」比如此時此刻,秦嫀發現這位據說窮凶極惡喜怒無常的攝政王,耳朵尖尖泛紅,渾身上下都冒著『我很羞恥』的氣泡,就很戳人。

  讓人懷疑雙重人格的事情是不是作假?

  秦嫀開口:「你只在上半月出現,真的嗎?」

  趙允承的耳朵尖尖又紅了一個色號,他轉過來,立刻道:「自然是真的。」繼而嘖了一聲,偏開俊臉:「既然白衣已經告訴你了,你以後就莫再把我跟他搞混了,也莫再喊我修晏。」

  說到這個,趙允承十分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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