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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知,趙允承正在別院裡,陪小夫人用飯。

  秦嫀坐下之前,以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坐下之後,吃了兩口,一股噁心之感湧上心頭,讓她的臉蛋皺了起來,形容痛苦。

  攝政王見那秦三娘以手掩口,眉心微皺,頓時也擱下筷子,口吻稍有些生硬地關心道:「你怎麼了?」

  「我……」秦嫀正想說話,但一張口便乾嘔了一聲。

  趙允承見狀瞳孔緊縮,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秦三娘莫不是中了毒,然而是誰竟然向沈府內院的女眷投毒!

  同時他傾身過去,用極快的速度將形容痛苦的女郎摟進自己懷中,然後一隻手扣上女郎的脈門。

  凝神靜氣,乍一診斷,只覺應指圓融,如珠走盤,乃是滑脈之狀。

  滑脈?

  趙允承臉色驟然一僵,繼而露出滿眼古怪之色,眼部周圍的肌肉,顯而易見地微微亂顫,給人一種好像見了鬼般的感覺。

  因為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從秦三娘的脈象中,診出了滑脈。

  混帳東西——

  不是叫白衣不要留子嗣嗎!

  還是說,堪堪那一次沒有送避子湯,秦三娘便暗結珠胎,有了他的孩子?

  「……」趙允承盯著懷中女郎,神情變幻莫測,片刻之後,終是微微閉了閉眼睛,孽緣。

  他並不想要這個孩子,因為他遲早要去的,既然不能善待此子,何必生下。

  秦嫀緩過那一陣子,又沒什麼事了,瞧見郎君竟然給自己把脈,她一陣新鮮:「夫君,你會把脈?」

  「略懂一二。」趙允承音色艱難,仔細又感受了片刻,語氣異常酌定:「你腹中胎兒還不足月,應是八月上旬受孕。」

  是他兒子。

  秦嫀一陣驚訝:「這都能診出來,可是大夫不是說,早半月和晚半月難以診斷嗎?」

  趙允承嘖道:「那是庸醫。」

  秦嫀好笑,嗔了他一眼:「怎可這樣說別人。」她記得夫君不是這種人啊?

  「好了。」秦嫀拍拍愛郎的手臂:「修晏將我放下吧,我眼下又沒事了。」

  正想著如何處置秦三娘腹中胎兒的攝政王,被女郎拍得一驚,然後斂下眸中的狠意,暗自盤算。

  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叫秦三娘滑了胎,又不至於傷及身體。

  這可太難了。

  秦嫀見郎君不願撒手,頗為無奈,便只得坐在郎君懷中,伸手取了箸,夾點心吃。

  豈知才吃了一口,便又乾嘔起來,嘔得眼淚汪汪:「郎君,懷孕好生難受,我不要懷了。」

  趙允承回神,臉色一繃,連忙摸摸小娘子的臉安撫道:「忍一忍,我喚大夫來給你看看,開些壓孕吐的方子,興許有用。」

  秦嫀苦著臉道:「要是沒用呢?

  趙允承唇角一抿,眼露殺機,正想說沒用便殺了那群庸醫,便聽小娘子朝自個撒嬌:「夫君餵我~」

  從未伺候過別人的王孫貴子,正待不愉,但思及秦三娘懷了他的子嗣,也只能壓下種種,輕之又輕地哼了一聲。

  然後高抬尊手,干起那伺候人的活兒。

  「咦?」秦嫀被他餵了兩箸,奇怪道:「夫君餵我便不吐了,真是奇哉怪也。」

  趙允承心中暗自冷笑,萬分沒好氣地編排,恃寵而驕便恃寵而驕,何必將自己說得這般清新脫俗。

  母憑子貴的秦三娘,如今腹中胎兒還不足月,便站在他頭上撒野了,呵,往後小世子出生,還不知怎生造作。

  果然這孩子還是留不得,否則秦三娘還不得以為自己是個祖宗了?

  攝政王心中這般想著,一心二用,也未曾停止安撫嗷嗷待哺的孕娘子。

  好景不長,秦嫀不久之後又覺得想吐了,當即擰眉向夫君抱怨:「真是……太難受了,修晏,我不懷了。」

  「莫要胡說。」攝政王一邊將女郎的頭摁在自己懷裡撫摸,一邊咬牙切齒地暗恨,這秦三娘還有完沒完了?

  盡說些不吉利的話!

  第53章

  因為如此這般的諸多原因,趙允承只能耐著性子哄那秦三娘吃下分量足夠支撐母體孕育胎兒的朝食。

  黑衣一時想不到較為妥當的處理方式,便將滑胎之事暫時押後,容他仔細理一理眼下的情況。

  秦三娘懷了他的種。

  秦三娘懷了他的種。

  秦三娘懷了他的種……

  「夫君,夫君?」花了大半個時辰吃完難受的一頓,秦嫀嘴裡想吃下能夠壓壓膩氣的東西,想讓郎君給她取,卻發現郎君神情古怪,一秒鐘能有千萬種變化,這是在思考京中事務?

  趙允承回神看她:「何事?」

  秦嫀:「我想吃酸梅。」

  趙允承心思量,酸兒辣女!

  ……等著吃酸梅的嬌娘,在夫君膝上等得心急,因為郎君又神遊天外去了,她咳:「好郎君,與我取酸梅來?」

  攝政王再次回神,順著女郎細長白皙的手指,看到桌下的抽屜,他腦中思忖,好,本王且虛與蛇委,暫時聽你使喚。

  攝政王心想,屆時局面明朗,待秦三娘知道他的名號,十有八~九會惶恐萬分,服服帖帖。

  暢想著未來的光景,趙允承拉開抽屜將酸梅取出來,卻聽那秦三娘得寸進尺:「夫君餵我一粒,謝謝夫君。」

  趙允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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