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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承問完大夫,便回了沈府,去找張氏。

  張氏聽聞攝政王尋找自己,頓時重視起來,很是匆匆忙忙地丟下一屋子人,去見趙允承。

  被她丟下的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那位二老爺的繼子,何德何能這般受重視?

  偏廳,趙允承坐在那裡,喝著下人送上的茶,見了張氏便說:「大伯娘,笑笑已有身孕,往後她的飲食,你且給我萬分小心著些。」

  張氏一驚,下一秒,便萬分驚喜地向攝政王道喜:「侄媳婦有孕了,大喜啊。您請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照顧的。」

  屋裡的下人聽到『您』字,都以為主母一時太激動,說錯了呢。

  「嗯,有勞了。」趙允承朝張氏頷首。

  通知過張氏,他便回去了。

  張氏一直送到門口,心中不免激動,那小夫人竟然在沈府診出有孕,這是毋庸置疑的好事,想想看,小夫人肚子裡,可是攝政王的第一個孩子。

  張氏攥了攥手帕,連忙去尋了丈夫,與丈夫說明此事。

  只見自己的丈夫傻傻地站在那,呆了半天,然後抬手捂住眼睛,竟是感懷至此。

  沈懷謙哽咽道:「懷城有福,昨日才開了祠堂,承了香火,今日便有孫兒了……」

  「夫君,哎。」張氏本想勸勸他,莫要大悲大喜,但是想想這事確實開心:「你且自己待著吧,我要去忙了,侄媳婦還等著我照顧呢。」

  他們對攝政王雖然懼怕,但也是真心地想親近。

  畢竟以後便是一家人,那孩子生出來可能姓沈呢。

  如此一來,秦嫀懷有身孕的消息在府里不脛而走。

  家裡的幾位妯娌,當日組隊來看了秦嫀一出,言語動作間皆是萬分小心,還建議秦嫀需得臥床休息,不要起來走動。

  秦嫀被弄得哭笑不得,天吶,她只是月信來遲了七八天,還沒確定懷沒懷,臥床休息大可不必。

  秦嫀微笑:「嫂子們多慮了,我現在身體壯如牛,明天還要去參加菊花會。」

  妯娌們一驚:「哈?」

  有人急了:「弟妹千萬別任性,還是在家臥床休息比較妥當。」

  「不無道理,不過那是身體偏弱的小娘子才應該有的舉措,而我,你們瞧……我像是需要臥床休息的樣子嗎?」秦嫀指著自己的胳膊,唏噓:「我每頓還吃兩碗飯呢。」

  「兩碗?」媳婦子們頓時吸了一口氣:「那是我們一天半的食量……」

  「是呀。」

  「弟妹好胃口。」

  就這樣,聊著聊著話題就偏了。

  秦嫀來洛陽的目的便是吃喝玩樂,在身體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自是不想拘在家裡。

  「夫君,帶我出去逛花會。」一大早她打扮妥當,便過來膩著在窗前餵畫眉鳥的郎君。

  趙允承與那些妯娌們難得意見統一,眼神飄忽:「家中有花有鳥,不若就在家裡看?」

  秦嫀掐著他的臉不滿道:「當初是你讓我來洛陽散心,現在又這般推三阻四,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擔心你。」趙允承抿唇,因臉頰被秦嫀掐著,說話都漏風:「夫人……且鬆手……」

  秦嫀一臉嬌蠻:「那你帶我去啊。」見找趙允承還是猶豫,秦嫀又換上一副可憐的面孔撒嬌膩歪:「好郎君,修晏,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修晏。」

  趙允承被她磨得心緒起伏,腦袋暈陶陶,但還是有所顧忌,以為他太在乎秦嫀了,萬一沒有保護好磕著碰著,他會恨死自己。

  「做人不能因噎廢食。」秦嫀繼續勸。

  趙允承已有所動搖,還在默默堅持。

  「這樣吧。」秦嫀湊近他,在他耳畔小聲:「你若是帶我去,晚上我疼你。」

  這是他們的黑話,每次秦嫀說疼他,就會……反正不會叫他失望。

  趙允承眼瞼微動,轉過臉輕咳了一聲,緩緩道:「也罷,既然你這麼想去的話。」

  他之所以答應秦嫀,肯定不是因為交易,交易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太好了。」秦嫀開心。

  看見秦嫀開心,趙允承也開心,悄悄地勾起唇角。

  那勞什子菊花會,舉辦在洛陽當地有名的一個湖邊,人很多,稱得上是個盛會。

  據說樓上還有文人墨客比拼賦詩,競爭相當激烈。

  站在畫舫上游湖的秦嫀好奇心旺盛,她以扇掩面,目光朝樓上那邊投去,只見一片片風流才子,輕衫墨發,有清雋斯文型,亦有唇紅齒白小鮮肉型,叫人眼花繚亂。

  她在瞧姿色各異的郎君們,郎君們也在看畫舫上的一對璧人。

  「聽聞今年的雙鯉坊被人包下了?」說話的人語氣帶著吃驚。

  「哼,本是我包的船,但是被人截胡了。」去年在畫舫上裝逼的有錢郎君很是鬱悶道。

  同在樓上看風景的沈家二公子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朋友,船上的人是他二叔的繼子和兒媳。

  沈二公子心裡有些酸酸的,他覺得沈輝堂弟能夠從自己朋友手裡截到畫舫,完全是因為他阿爹從中幫忙。

  作為沈家的嫡次子,他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叫他怎麼能不鬱悶。

  「那位郎君瞧著氣度不凡,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王公貴子?」有人打探道。

  被截胡那位郎君不情不願地透露道:「我問過知府,好似是東京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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