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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承雖然把刀放了回去,但是他武藝高強,內力渾厚,只要運功在左手,回身一掌下去,那傷風敗俗黏著他的女郎便必死無疑。

  不過他想了又想,如果一時衝動把此女結果,那白衣傷心之餘狗急跳牆,和他來個兩敗俱傷,豈不是壞了他的振興大計?

  如今大乾還未中興,處處需要自己操勞。

  練兵、貿易、肅清朝堂,哪樣不是急事?

  趙允承想通了這些,眼中的殺機慢慢藏起來,心道,本王且讓你多活兩天,屆時一定親自手刃你。

  抱住他的秦嫀,很快便感覺到手臂下的身軀有所放鬆,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勸慰,於是她放心了不少。

  「修晏,換下衣裳,我命人傳膳來,今晚我們早點歇息。」秦嫀拍拍夫君的胳膊,然後再次走到對方面前,替心上人寬衣。

  這個舉動讓趙允承難以忍受,本想冷著臉喝止,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冷漠無情,必會引起此女懷疑……

  尋常人殺了就是,但此人暫時殺不得。

  趙允承見殺不了她,頓時後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來這趟了。

  誰知那白衣平時是什麼模樣,而且黑衣也不屑學他。

  思忖間,趙允承的黑底繡金腰封,已被秦嫀解開,趙允承感到腰間一松,這才發現對方的勾當。

  「住手!」趙允承下意識地喝止了一聲,但見秦嫀臉上露出震驚來,便立刻軟了語氣,帶著三分生硬道:「我……不在這裡多留,只是……回來瞧瞧。」

  秦嫀剛才被他嚇一跳,聞言眨了眨眼:「這大晚上的,你就要趕回國子監了嗎?」

  國子監?

  趙允承想了想,哦,那白衣給自己捏造的身份,他心中輕嗤一聲。

  而此女竟然也不懷疑,可見也是個蠢的。

  「嗯,我要趕回國子監。」

  秦嫀詫異:「回來都回來了,第二天早些起來再去不成麼?」

  趙允承搖頭。

  秦嫀:「你不想我了?」

  趙允承:「……」看來你就是害我每次醒來乏力的緣故!

  趙允承沉默片刻,心思快速轉動,白衣和此女夜夜笙歌,感情必然要好,如果自己表現冷淡,怕會引起懷疑。

  「也罷,那便明日再走。」

  不過是被人伺候更衣而已,身為王爺,趙允承怎會不習慣,區別在於,宮人伺候他更衣時,萬分小心,而此女伺候他更衣,說是更衣,倒不如說是在占他便宜。

  趙允承深呼吸了幾口氣,忍了。

  秦嫀笑道:「夫君先試試這裡衣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

  從她的言語間,趙允承聽出,這白色的裡衣是她親手做的。

  妻子給丈夫做裡衣,很是應該:「嗯。」

  他今夜情緒不好,受了刺激,秦嫀沒有多想,只當他是倦了,於是也不忍心折騰,簡單比劃了一下,就將裡衣收起來。

  明天拿去洗了再穿。

  丫鬟沐芮進來說道:「夫人,姑爺,熱水已備好了。」

  秦嫀點點頭,笑著吩咐:「沐芮,你去廚房說一聲,讓他們做幾道郎君愛吃的菜餚。」

  沐芮:「喏。」

  秦嫀重新替夫君取了一身乾爽的裡衣,笑著在前面引路道:「修晏,過來沐浴。」

  面對女郎的殷勤,趙允承眉心緊蹙,幾次三番想開口讓對方退下,他沐浴素來不需旁人伺候,因為他誰也不信。

  倒是白衣,這段日子形骸放浪,沉迷於酒色,定然是夜夜和女人在一起沐浴,所以他怎敢拒絕。

  只能不情不願地輕哼……一聲,移步過去。

  目光所及之處,這臥房內窗明幾潔,珠玉生輝,芝蘭之氣,縈繞鼻間,趙允承暗道,女流之輩的臥室,那白衣倒是住得歡暢。

  浴桶周圍熱氣氤氳,加上周遭的飄逸帳簾,顯得有幾分如若仙境。

  即便脫去了外袍,手裡還握著雁翅刀的攝政王,經過再三猶豫,終於把刀放在可及之處。

  今日奔波勞累,加上心緒大起大落,趙允承的確疲憊。

  他瞥了眼果然不退避的女郎,雖有些不滿,但也無力去驅趕她。

  想必這身體,對方不知看過多少回,他眼下藏著掖著又有什麼意思,趙允承這般想著,便面無表情地將衣裳褪下,扔在一邊。

  對方要看便看。

  攝政王邁著修長筆直的腿,跨入浴桶中,坐了下去,熱水正好沒過他胸膛,水溫亦是剛好,令他繃緊了一天心神,稍微有所放鬆。

  秦嫀看到他臉上的倦色,其實心中很是奇怪,畢竟夫君離開的時候,眉宇間雖然存留事後的慵懶,但絕非這種疲倦,或者說是厭倦。

  真是惹人心疼。

  秦嫀這般想著,上前挽起袖子,一雙柔荑往趙允承的肩上探去……

  自她走到身後,趙允承的眼中便閃過警惕之色,放在浴桶邊緣的手臂,亦是蓄力待發。

  若是此女敢輕舉妄動,就休怪他不客氣,將她一掌斃命。

  然而對方的柔弱無骨的雙手,只是探向他的肩膀,給他揉、按、捏、推。

  「……」攝政王暗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若非必要,他現在還不能殺了白衣的妻子。

  秦嫀是很心疼他的:「郎君若是累了,可閉上眼睛歇息一下,莫要多想那些煩心的事,嗯?不管如何,我在這陪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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