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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喏。」長鬆了口氣,收拾收拾準備走人。

  「等等。」攝政王抬頭,淡淡吩咐:「留下藥再走,吃了不好,本王為你是問。」

  「喏。」太醫瑟瑟發抖,咽著口水恭敬地退了。

  那幾帖藥交到高遠手中,交代了如何煎服,太醫就鬼攆似的走了。

  王爺是什麼症狀,為何要吃這藥,高遠心中很是好奇不已,但是太醫不與他說明,他也只好摸不著頭腦地去煎藥。

  送藥進去的時候,高遠發現,王爺那滿身的煞氣,還是繚繞不去,教他伺候得心驚膽戰:「王爺,藥煎好了。」

  臉龐如玉一般的郎君說道:「放著罷。」

  「喏。」藥味充斥著房間,叫高遠產生了一種王爺今天分外脆弱的錯覺。

  他知那只是錯覺。

  「高遠。」趙允承靜下心來,細細探查:「後院那群女人,最近可都老實罷?」

  他想知道,白衣幸的究竟是府里的女人,還是外頭的女人。

  王爺鮮少過問後院的事,高遠微微意外,然後答道:「回王爺,倒是沒有。」

  先前安王妃和梅側妃那檔子事,高遠已是報備過的。

  「嗯。」看來白衣幸的不是後院的女人了,不然後院怕是已經翻了天了。

  外面的範圍可太大了,不好篩選。

  看來從下半月起,他要安排暗哨盯著白衣。

  突然想起上次交接時白衣的異常,黑衣眯了眯眼睛,指尖習慣性地輕撫拇指上的血玉扳指。

  見王爺陷入了思緒,高遠不敢打擾,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案上的藥都快涼了,一隻指骨修長,可握乾坤的手,才端起那青花瓷藥碗,將藥湯一飲而盡。

  第26章

  攝政王心思重,不喜歡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覺。

  那白衣一向在他的掌握之中,十數年來未曾有過異常;今連著兩次出現隱瞞的狀況,雖知道只是酒色之流的凡塵俗事,但黑衣還是動了氣。

  氣白衣不加節制,失了自控。

  眼下只是身體,若是精神也失了控呢?

  用清水涑了口,不喜藥湯苦澀的郎君,心情糟糕之極,亦對白衣有種前所未有的鄙夷與不屑。

  蠢貨。

  -

  沈府,夏日庭院深深。

  買下這宅子時,曹峰看中了後院那小花園,有個精緻的水榭,湖水乃是引自蔡河,是活水。

  小湖邊種著楊柳,風一吹楊柳飄搖,碧波蕩漾。

  水榭中擺了張納涼的竹榻,一名身材豐腴,雪膚貌美的女郎,倚在上頭打著扇子,臉上懶洋洋的。

  因著府上沒有長輩,如今郎君也不在家,於是秦嫀的穿著打扮,亦從珠光寶氣,變成簡單慵懶,烏溜的雲鬢上,連一朵珠花也沒有。

  身邊的丫鬟都比她來得整齊。

  然而輕羅薄衫,粉面桃腮,不時張開著納入鮮果的紅唇,這副畫面仍舊十分惹眼。

  要是姑爺在此處,沐芮不禁想,定又要纏著夫人不放了。

  昨夜夫人沐浴的時候,因著姑爺不在,她終於可以近夫人的身,伺候夫人沐浴。

  於是便瞧見了意料之中的斑駁痕跡,比她想像中的要好一些,卻依舊是令人咋舌的。

  這姑爺著實,很沒有分寸。

  不經人事的沐芮心想,眼下姑爺要離府半個月,倒是一件好事,不然還不知道夫人要受了多少罪哩。

  天馬行空地想著,遠處傳來月英的笑聲,打斷了水榭的寧靜。

  那月英人未近聲先到:「夫人!姑爺差人給您送了一隻狸奴,您看看。」

  等她走近了,秦嫀和沐芮果然看見,她手中提著一個竹編的方籠,裡頭好似關著一隻小毛球。

  乃是一隻白色的鴛鴦眼狸奴崽子。

  秦嫀看見便笑了:「這郎君,想是愛煞了白色。」連送自己一隻小狸奴都選白色。

  「很是可愛呢。」月英笑道。

  剛才還在編排趙允承的沐芮,亦忍不住伸手逗了逗小狸奴:「可愛是可愛,但是養得活嗎?」

  她們都沒有養狸奴的經驗。

  「瞧著兩個月了,養得活的。」秦嫀卻是養過貓的,跟兩個手忙腳亂的小丫鬟不同,她淡定得很,胸有成竹地吩咐道:「去準備些白水煮的雞肉碎,用來餵食,還有乾淨的砂子,給它當茅廁。」

  兩個丫鬟笑道:「喏。」

  夫人這般遊刃有餘,讓她們也感覺找到了主心骨。

  郎君離開的第一天,沈府主僕幾個盡圍著這隻小狸奴忙活了,一會兒給它準備住所,一會兒給它準備吃喝,時間便悄悄溜走。

  從秦嫀的回信中,秦二姐得知妹夫去了國子監,接下來會有半個月都不能回府,她便有些犯嘀咕了,這才新婚燕爾,如何就不能回家?

  國子監不是牢籠,哪有不讓人回家的道理?

  心中有些憐惜妹妹無人陪伴,秦二姐登門拜訪,身邊跟著兩年前陪她嫁到楊府,如今又跟她回到秦府的丫鬟晴好。

  主僕二人一進到沈府的院子,眼花繚亂,只覺得這內院好是精緻,處處透著氣派矜貴。

  秦二姐當初來參加婚宴,卻是不曾細瞧,如今慢慢品味,一磚一瓦,似乎都不簡單。

  廊下的花叢,亦看得她暗暗心驚,似乎每一盆都是不多見的上等名花,價錢都貴著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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