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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霜的身體卻有一瞬的僵硬。

  似乎猛地想起了什麼,她忽地用盡力氣,一把將他推搡到一側。可方一用力卻是她自己斜斜摔倒,沈長歌剛想上前,她卻忽地伸出一臂制止住他,神情緊張而驚恐。

  同一時刻喊道:“少爺你快走!有埋伏!”

  第128章 逼迫

  她話音徒才方落。

  四下倏地一陣機關運作聲音驟起, 無數火把的光亮徒然溢入,將整個黑暗的囚室驟地映得通明。沈長歌倏地一凜,轉身想離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身前已忽地湧進大批的列隊, 頃刻便將兩人層層圍困。

  他微一側身,將臨霜悄然掩在身後, 看向那突如其來的人。

  ——沈長歆。

  似乎並不不意外,沈長歌神容寧靜, 目光默默一巡, 驟地自袖中炫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橫列於胸。

  鼓了鼓掌,沈長歆淺淺微笑,似乎十分敬佩, “長歌真是好勇氣,竟敢冒大不韙孤身一人直闖天牢,兄長實在佩服不已。”

  沈長歌不曾言語,只是一直死死地盯著他, 回扣著臨霜的手微微收緊。

  沈長歆又一笑道:“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今這情形,想來, 也是長歌沒能想到的吧!”

  “二哥。”他卻絲毫沒什麼動容,緊看著他的視線異常平靜,聲線無波,“回頭是岸, 若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放手?”似乎聽到的是個天大的笑話,沈長歆驀地放聲笑了,笑得卻異常冷漠,他低低駭笑了半晌,終於慢慢平緩下氣息,冷諷道:“沈長歌,你沒有搞錯吧?如今這情形,似乎是你該求我才是,你竟勸我立刻放手?”

  面色忽地掠過一絲冷意,沈長歆驀地衝上前,迅捷便沖劈手去奪他手中的匕首,沈長歌一凜,立即旋身去擋,可是手中方一使力才發覺自己的手腕根本沒有半分力氣,只經對方那麼輕輕一擊,匕首竟赫地脫手向一旁飛去了,瞬時扎進了一側的牆壁之中。

  沈長歌一驚!

  腦海瞬時一閃想起臨霜方才的狀態,他立刻猜測到她的身上該是被他放下了某種藥,又經他這一觸碰,便令那藥又沾染在了他的身上。他怔然地看了看自己脫刀的手,眉目飛閃過一絲戾意。

  同一時刻,沈長歆一揚手,命令身後的幾人衝上前來,分別掣肘住了他們兩人。

  “少爺!”臨霜驚呼。

  “放開她!”沈長歌冷冷道。手臂猛地一掙想去掙脫,可是越使力卻越覺得身子沉重,竟根本使不上半分的力氣。

  沈長歆得意地哂笑,手中一錯將匕首自牆壁中拔出來,繞在手中把玩了片晌,“沈長歌,現在的境況,理應該是你求我才對,你怎就還有勇氣在這裡命令我?還是你一向居高臨下席慣了,根本不記得該如何求人了?”

  他靜靜步到他的面前,冷冷盯了他片晌,驀地一使力,一拳準確擊到了他的腹部,力道強勁十足。

  “唔!”驀然而來的疼令他止不住地蹙眉,腰間一彎,額角的冷汗剎時逼出。

  “少爺!”不遠處的臨霜忍不住出聲大喊。

  單膝蹲下身,沈長歆逼視沈長歌的眼,觀賞般看了看他的神色,他輕聲微笑,微微一嘆。

  “沈長歌,你知道嗎?”目光中攜刻著某種隱忍的恨意,沈長歆聲冷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一副驕傲自大的樣子,好像誰也傷不到你,誰也無法奈何你!”

  “……”

  “你一直以來所憑藉的,無非就是你是長公主的兒子,你是這公府的嫡長子!你身份尊崇,出身高貴。可是你這一切,明明都該是我的,該是我父親的!你們大房,奪去了屬於我和我父親的一切,奪去了這定國公府,你占取了我的位置,我的地位,所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少次恨不得你去死!”

  “可是你看,你也並不是那麼無堅不摧的。”他倏地又笑了,手中的匕首在他身上比了一比,忽地劈下,自他的手臂上化開深長的一口。

  驀地深吸了一口氣,臂上的疼令神思都頓時清醒,被緊錮的拳無意識地收緊。

  “疼麼?”沈長歆輕笑,“你就好好享受享受這樣的感覺,這就是過去這十幾年,你帶給我的感覺,感覺怎麼樣?很好受吧……”

  陰沉的面色又是一陣寒冰般的冷意,他倏地又抬起一腳,直接將他踹翻在地。

  “少爺!”一側的臨霜急不可耐,瞬時淚凝於睫。

  胸口澎湃著劇烈的疼痛,仿佛是肋骨碎裂戳進了肺臟中。沈長歌緊閉著眼,半伏在地上緩了良久,不曾說出話來。

  “不與你廢話了。”似乎再懶於同他糾結,沈長歆站起身,輕拂了拂衣擺上的灰土,“我這一次引你來,不是為了別的,至於原因,想來你也該測想的到。我希望你修書給北境,自沈長歡手中拿來鎮遠軍的兵符,以助三殿下成事。”

  “不可能。”他話落不至半秒,沈長歌已然開口回駁,儘管氣息奄奄卻異常篤定。

  沈長歆輕輕笑了,“你先不要急著拒絕,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最遲三日,我要看到你的親筆文書。如果三日後,你沒有按我說的做,那麼,你就莫怪我不客氣。”

  “無論你想怎樣,我都不會答應的。”

  “你要知道,我並非是與你做交易。”沈長歆面色冷漠,“你根本沒有選擇。”目光一瞥瞥向一側的臨霜,唇角微勾,突然折身向她走去。

  迎面看著他緩緩走來,臨霜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向後避了避。

  心中突然騰起不好的預感,沈長歌眉宇驟凜,“你要幹什麼!”

  沈長歆輕笑。

  站在距離她幾步之外的距離,他的腳步卻漸漸停下了,漠漠盯了她幾秒,他重新轉過身,目視向沈長歌。

  “我現在自然不會幹什麼,但是,三日後,我就不知我究竟會做什麼了。沈長歌,我把路給了你,選擇也給了你,你好生考慮!”

  猝然一翻手,他手中的匕首徒然一拗,筆直地墜向地面,入耳鏘然一響,鋒利的刀尖驀地穿透地面,冷釘入地。

  ……

  ·

  整整三日,沈長歌未食未眠,靜靜地坐在囚室的石榻上默然。

  囚室的光線極其的暗,四周僅有那已腐漏的小木桌上燃著一盞如豆的清燭。四周又涼又潮,撲鼻的潮氣像是一層無形的水霧粘粘,沁鼻皆是酸腐破敗的氣味,似還夾著些許腥氣。

  “少爺。”

  臨霜將那獄卒所帶來的冷飯仔細挑揀好,執碗走到他的身邊,他卻一直仿若未見,只一直靜靜地盯著那盞淡渺的燭火靜默。輕輕吸了吸鼻子,她將飯碗輕輕放下了。一咬牙,倏地拂身跪下,聲容俱泣,“少爺!”

  他顏容微微一動,微微低下頭望了望她,不由蹙了蹙眉,“你這是做什麼。”

  “少爺,臨霜求您了!您就算再糾結,也一定要正常吃飯保重身體!您身上還帶著傷,臨霜求您,吃些東西吧,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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