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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跨到叔父面前,抓住他的肩膀:“你究竟想不想和少瞳在一起?如果不想,我馬上和你回洛陽!”

  “我也沒辦法,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叔父大聲一吼,讓我冷靜下來。

  “什麼意思?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們?我知道你喜歡少瞳,你再這樣下去,根本沒法贏軒兒!”

  “我不想贏他,他們在一起很好。我有病,我活不了多久的!”叔父說著,哽咽起來,眼淚順著他潔白的臉頰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什麼?你有什麼病?”我大叫道。小狼小凌也大吃一驚。

  “是不治之症。幾年前,我去回春堂就診,病單上寫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才不理少瞳,想讓他漸漸忘了你?”

  叔父重重地點點頭。

  我抱住他輕泣起來:“原來如此,叔父你好偉大。病單呢,讓我看看!”

  叔父顫顫微微地從懷裡取出一張仄黃的紙,抽噎道:“我一直貼身帶著,嗚嗚……”

  望著叔父悲不能言,我還沒看病單,就忍不住跟著嗚咽起來。

  小狼拿過病單一看,說道:“宋少爺,這上面說你的症狀有耳鳴眼花,那你現在還能看得清、聽得清我們嗎?”

  “經你這麼一說,你們的樣子還真有點模糊起來了!”叔父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又叫道:“不好了,好象連聲音也聽不太清了!”

  “先別急!再看這一條!”小狼念道:“後腦已有淤血積塊,故時常精神錯亂,胡言亂語,行為失常!”

  “這個……有時候也是有一點的嘛!”叔父對自己的病情,堅信不移,補充道:“回春堂是百年的老字號,不會誤診的,你們就讓我一個人面對病魔吧……”

  我忙湊到小狼跟前,看了看那張病單。這回連我都覺得不對勁,據叔父描述出的病症,大多似是而非。何況病單上這人也病得太重了,從頭到腳,沒一個部位不出毛病。診期是在兩年前,若真是叔父,哪能拖到今天啊!

  我拉拉叔父,說:“你還是帶我們去當年診治的回春堂,說不定,真是弄錯了!”

  “你們好殘忍!要讓一個垂死的人,再去接受一次審判!”

  叔父起先不依,但見我們個個滿腹懷疑,為表清白,毅然決定前去回春堂。

  ###

  回春堂內,坐堂大夫將叔父的脈向把了又把,搖頭道:“不對不對……”

  叔父回頭,向我們說道:“聽到麼,連大夫都說我沒救了!”

  “哦,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夫一捋山羊鬍,說道:“你進來時,說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可我為你診治下來,發現你脈象平穩,氣息通順,沒有半點得病的跡象!”

  “啊呀!小魚快來啊!叔父要死了,你看看,都迴光返照了!”

  沒人去理叔父,小狼走去,將病單遞上:“大夫,你說我家公子,沒有得病的跡象。可這張回春堂的病單如何解釋?”

  沒想到,坐堂大夫一看到那張單子,立刻氣得吹鬍子瞪眼,一把抓起叔父說:“原來就是你!你亂拿其它病家的病單,讓那人以為自己無病無恙,結果不出半個月就長辭人世。家屬跑來,說我們坑害性命,差點把招牌也砸了!你你……你不要跑!今天就算你沒病,老夫也要把你打出病來!”

  看那大夫越說越氣,仿佛就要七竅生煙,我連忙大叫:“不得了!叔父,快跑!”

  從回春堂連滾帶爬地逃出來,一行人躲在巷尾直喘氣。逃難之時,叔父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方,比任何人都生猛。

  他一抹臉上的汗,說:“剛剛那老頭想要動手打我,你們怎麼也沒一個人幫忙!”

  小狼咕噥道:“拜託,你本就理虧!還要我們幫你?”

  看我與小狼都面帶怒色,叔父只好轉身,向小凌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回春堂,也有搞錯的時候!”

  “不是人家搞錯,是宋少爺你拿錯了單子!”

  叔父總算認清錯誤,後悔道:“別老怪我嘛!怎麼辦?我連遺書都寫過幾封,還打罵少瞳,他現在一定討厭死我了。”

  我嘆了口氣,說:“有我在,會幫你的。”

  隨後,我便叫了頂轎子,先讓小凌陪叔父回府。自己則拉住小狼說道:“你帶我去軒兒的家,我倒要看看他在耍什麼花招!”

  “我以前也想進去打聽他的底細,但這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他家門口有一個瘋子和一條瘋狗把守。”

  雖然小狼口口聲聲說著進入軒兒家並非易事,但他還是氣勢洶洶地帶我前去。路上,我打聽出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這場爭奪戰上,不僅僅是軒兒與叔父展開著戰勢,就連貼身的僕人也統統勢不兩立。

  小狼與軒兒的小廝鬥爭長達半年之久。那人養有一條兇悍無比的惡犬。傳聞說,此犬過之處,是人讓路,是狗低首。由於那小廝梳了一根朝天辮,小狼給他取了個形像的綽號,叫作“狗尾巴糙“。

  到了軒兒的府邸外,果真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髮型猶如洋蔥的人,囂張跋扈地牽著一條半人多高的大狗。

  小狼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我。我接過一看,上面寫著軒兒的生辰八字,以及家庭背景。

  “你不是沒進過他家,怎麼打聽到這些的?”

  “我請了一個乞丐進去弄來的。”

  “要飯的不怕那條狗嗎?”

  “他在丐幫學過打狗棒法。”小狼接著道:“但這些我已基本掌握了,對宋少爺還是沒有太大幫助。”

  我捏著手上的紙念叨:“原來軒兒的祖籍是奧。”

  “這念‘粵’,廣東的意思。不是‘奧’!”

  腦子又開始胡塗起來,我努力地回想著‘粵’與‘奧’的區別,傻笑道:“我字識得沒你多。呵呵,以前在學堂考試,我只寫了個名字,一題也沒答出,就交卷了。”

  “如果是我,根本連寫名字也沒臉去寫。”

  沈小狼把我嘲弄夠了,總算向軒兒府邁進。狗尾巴糙立刻警覺起來,兩人眼中瞬間迸發出電光火石。那條像狼似的大狗也吠了起來。

  “讓你的狗閉嘴,很吵耶!”小狼叫道:“我家黃主子最討厭吵吵鬧鬧了。”

  狗尾巴糙冷哼,發話道:“再吵也比陪在宋玉楊那條暴力又冷血的毒蛇的身邊好!”

  衝著沈小狼也就罷了,他本來就是個話多的人。可叔父被他臆想出來的病魔折磨了兩年,也算受盡了苦頭,怎能這樣被人污辱?

  我走向狗尾巴糙,一捋頭髮,極有氣勢地開口:“聽你說話伶牙俐齒的,挺能說哦!我問你,從前有座山,叫我真山;山上有座廟,叫我真廟;廟裡有口井,叫我真井;井旁有棵樹,叫我真樹;樹上掛了把劍,叫什麼?”

  我的語速極快,狗尾巴糙被我一唬,趕緊答道:“我真劍!”

  “啊哈!我明白了。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但你也不用自己承認呀!”

  狗尾巴糙被我氣得就快七竅流血,指著我和小狼大罵:“你們兩個欺人太甚,闖到別人家門口來撒潑,宋玉楊的奴才真沒教養!”

  我本想告訴他我並沒有罵他,是他自己爭強好勝才會自己罵了自己。

  不料小狼搶在我前面,罵了句我聽不懂的話。他說:“爾乃市井刁民,犬牙參差,不可吐象牙也。吾等不與爾爭辯!”

  還沒來得及問小狼這話是什麼意思,狗尾巴糙竟還嘴說:“子為冷血蛇身邊一奴才而已,余鄙視子也!”

  他們兩人“之乎者也”地罵來諷去,大有把中華語言文化發揮到極致的勢頭,完全不顧我有沒有聽懂。

  早知今日,我過去就該多學一點,也不會落得連最擅長的吵架也插不上嘴。

  兩人罵了半天,看情勢,小狼占了上風。

  狗尾巴糙說不過,竟吆喝一聲,那條大狗立即狂吠著向我和小狼撲來。

  被狗追,而且還是凶得像條狼似的狗猛追,我自知實力懸殊,趕緊拉著小狼拔腿就跑。

  “怎麼辦?你的功夫對付得了這條狗嗎?”我向小狼求救。

  小狼回頭看那狗窮凶極惡地衝來,把我的手牽得更緊,邊跑邊喊:“我倒是學過打狗棒法!”

  “那你快使出來,解決它!”

  “我說我學過,沒說我學會了。”

  “……”

  眼看瘋狗就快趕上,我尖叫一聲,爬上路邊一棵柳樹。小狼隨後也爬了上來。惡犬在樹下沖我們一陣亂吠,柳樹的樹枝極其纖細,我和小狼緊緊抱在一塊兒。他身上那股香香的味道不禁又讓我浮想聯翩,想起吻他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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