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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士兵感動得不行,反正都賣命,給誰賣不一樣,這個好歹還能多吃口肉。副將們不是沒有心生不滿的,而是不敢。凡是不滿的,都被這位土匪將軍送去陪榮遠了。這麼個土匪,根本不講理,還是老老實實該幹嘛幹嘛得好。

  蕭乾大概想不到,當年英俊威武的火威將軍,已經在他成功地塑造下,變成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土匪將軍。

  遼東軍二十萬編入,更名為鷹旗軍。田克和李冬被提為鷹旗軍副將,同掌南大營。另外編有東西北三大營,顧戰戚提為北大營副將之一。

  自此,鷹旗軍的噩夢開始了。

  要說以前訓練彭家軍,好歹還把人當人看。這回蕭乾卻不知是打開了什麼開關,開始狠狠操練這幫兵將,練兵,行軍,甚至要求真刀實槍地比武,不避諱殺人。但就算如此,蕭乾也明白,等到真正打起來,恐怕也活不下多少。

  因為這幫遼東軍跟自傲的彭家軍完全不同,他們見識過晉軍的厲害,所以他們害怕,還未開戰,他們已經先膽怯了。

  這是戰場上的大忌。

  但眼下時間緊迫,蕭乾只能先把彭家軍散入遼東軍中,先潛移默化一段時間,再以戰養戰,重新鍛造這群將士。

  眨眼半月過去,方明珏一拖再拖,終於回復了大晉:滾,不和談。

  朱昆不發一語。

  幾日後,十萬晉軍入南越,強攻天密關。

  第70章 攻城之戰

  消息一經傳來, 南越朝野沸騰。

  不管之前晉軍曾奪下幾座城池,但如今一對比天密關,便都顯得無關緊要。天密關占據地勢天險, 易守難攻, 但若真的攻下來,那便是一馬平川, 直入南越腹地,再無其他要塞關隘可以阻擋。

  大臣們都急得頭都要禿了, 方明珏卻是從容不迫, 帶頭開了私庫, 捐出一筆銀錢做軍餉。

  皇帝做了表率,大臣們也不能幹看著。一個個都咬著牙從褲腰帶里掏錢,掏少了還不行, 捐得太少過得太好,第二天上朝就得被曾子墨這臭石頭噴一臉。

  有大臣不服,上書勸方明珏,說陛下啊, 咱們趕緊跑吧,這打不贏的,去年蕭大將軍一天一夜破天密關的事您這就忘了嗎?咱那仨瓜倆棗頂不住啊, 現在跑還能留條小命,繼續繁衍咱方家天下呢……

  這封奏摺在方明珏案頭還沒放熱,曾經一天一夜破天密關的蕭大將軍新的戰報便八百里加急送來了。

  蕭乾的人馬比晉軍提前三日秘密到達了天密關。

  天密關原有駐兵兩萬人,加上蕭乾帶來的人, 湊合一下也就頂得上對面晉軍的一半。而且對面那揚塵滾滾,鐵甲凜凜,一看便是虎狼之師,而反觀這邊,除了南大營有那麼點血氣,其他都是老弱病殘酒囊飯袋。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但就是這般的強烈差距,天密關一戰,卻硬生生打了五天四夜。

  晉軍主帥王詡以追趕自己曾經的頂頭上司蕭乾為目標,也想創造個一天一夜拿下險關的記錄。但萬萬沒想到,時間越拖越久,傷員越來越多,戰況緊張,卻毫無進展。

  “第五天了!”王詡在營帳里走來走去,面色陰沉,“連個鳥都沒送進去,你們先鋒營還自詡戰無不勝?都是幹什麼吃的?!幾塊滾石几塊木頭就都把你們砸傻了嗎?!”

  先鋒營的主將單膝跪地,垂首道:“將軍,先鋒營三千將士,已然損傷過半。不是我等貪生怕死,實在是南越守衛太過刁鑽。那圓木上滾了火油,落下便會引燃,就算躲過了木頭,被火焰掃到,也要受傷。”

  王詡冷笑:“本將軍聽不得藉口。”

  先鋒營主將垂頭不語。

  王詡道:“天密關內的圓木也不是無窮無盡的,這幾日下來,也到了頭兒了。今日入夜後,本將軍親自帶兵攻城,你們先鋒營抽五百人,繞路去天密關的山谷,將運輸木材和滾石的人都給我劫下。”

  “是,將軍!”

  王詡轉眼凝視著沙盤,“投石車也都運到了,今夜若是還不成,你便不用回來了。”

  王詡這邊醞釀著最後的攻勢,蕭乾在天密關內也顯然是到了最後關頭。

  關內的情況比王詡想像的還要不如。不僅圓木與滾石告罄,就是箭矢都不足以再應付一輪強勢攻城了。新的糧草一直未曾運達,關內傷兵無數,還有百姓,幾乎每日都有餓死的人。

  蕭乾一天也只有一頓飯,兩大碗粥,清湯見底,米粒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他匆匆喝完粥,如牛飲般灌進嘴裡,然後繼續低頭,在沙盤上不斷推演。田克站在旁邊,一頭霧水,根本看不懂為何在天密關打仗,卻要推演大晉境內的沙盤地勢。

  “將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遲早被晉軍困死在關內。”田克低聲道。

  蕭乾頭也不抬:“你想棄關而走嗎?”

  田克急了,想也不想立刻否定:“怎麼會!咱們走了,那些老百姓怎麼辦?咱們讓晉軍吃了這麼大虧,在這兒耽誤這麼長時間,他們火大著呢,攻進來了還不都是老百姓遭殃。”

  “我在等一封信。”蕭乾突然道。

  田克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蕭乾卻不再多說,抬起頭,身體向後一靠,倚在虎皮椅背上,轉而道:“最遲今夜,王詡必定發動最後的總攻。他等不及了,咱們拖他們這麼長時間,已經狠狠打了他們的臉,再等下去,朱昆怕是要讓王詡提頭回京了。”

  田克一愣,“那、那該如何?咱們先把老百姓轉移走?”

  蕭乾眯著眼,眼眶下是濃重的青黑,但卻有極亮的光從他的眼中射出,他笑了下,對田克勾勾手,一指沙盤上的一處地方,“未時之前,你帶兩百人在這兒多挖幾個坑。”

  “挖坑?要埋東西?”田克疑惑。

  蕭乾一笑:“對,埋屍體。”

  安排兩隊人馬,蕭乾便出了營帳,來到城樓上。

  顧戰戚正在城樓的樓梯上坐著,逗兩個小孩玩,用草編的螞蚱偷偷塞進小孩衣襟里,嚇得小孩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大哭起來。顧戰戚又嬉皮笑臉地去哄,一點架子沒有。

  蕭乾過來,看了一眼,道:“今日申時之後,全城戒嚴,讓百姓都待在自家的地窖里,別出來。”

  顧戰戚聞言神色一變,拍著兩個小孩的屁股把人趕跑了,轉頭道:“將軍,晉軍等不及了?”

  蕭乾搖頭,“是我等不及了。”

  顧戰戚目露詫異。

  站在天密關的城樓上,前方一望無際,土黃與墨綠交錯蔓延,不分痕跡。原野廣袤,沙塵如暴,凜冽狂卷,呼呼地打在高聳的血紅軍旗上。

  天色漸漸暗下來,遠處烽煙瀰漫,有火光如潮湧,呼嘯奔至,又如一線黑幕,從天際沉沉覆蓋而來。

  但今日他們的速度卻似乎有些慢。

  “投石車!”顧戰戚眼睛尖,一眼看到那些晉軍簇擁著緩慢推來的物件。

  如今大晉的投石車可不是南越那些只能扔扔石頭的小投石車可比,當年蕭乾嫌棄那些投石車雞肋,因此改進了一番。不僅準頭高了不少,還能投一些摻了火藥的巨石,落地便炸,兇殘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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