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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清亭,你現在的首要大事是把自己肚子裡的胎安好,宮裡來的女人,她不犯你,你也不必去主動犯她。雲豹是個實心眼的孩子,沒那麼容易變心,只要提防著別給有心人利用就行了。你的性子有些急,又好仗義,有時偏又不夠心細,容易衝動。以後遇事先要冷靜地放一放,等自己心平氣和了,再好生思量一番,等前後都想通透了再作決定也不遲。”

  一番話,說得章清芷和張蜻蜓二人都心悅臣服地點頭稱是。尤其是張蜻蜓,想著沂王之事,心裡像是堵個大疙瘩,越發覺得林夫人這話有道理。

  兩個庶女都在身邊,唯獨自己的親生女兒卻不能親自來送行,不能不說是個莫大的遺憾。林夫人禁不住哽咽起來,把二女的手搭在一塊,“以後你們姐妹三個,在京城中要守望相助,凡事有商有量,若是得了空,也記得要時常給鄉下寫封家書,知道麼?”

  二女聽得心中酸楚,都落下了眼淚。

  到底還是林夫人先撒了手,“行了,送君千里,也終需一別,這麼冷的天,你們都回去吧。”

  她轉身上車,不忍再敘。

  一家子都紅了眼,章泰寧安置好了家人,騎在馬上拱一拱手,“告辭,後會有期。走吧!”

  再也不忍停留,打馬揚鞭,帶隊而去。

  悲莫悲過生離別。

  雖然知道家人此時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張蜻蜓心裡還是難受得翻江倒海的。盧月荷上前把她扶住,無聲地安慰著。

  一行人正打算回去,卻見又有一輛車匆匆趕至。

  老遠看到他們,大腹便便的章清雅連禮儀也顧不得了,撩開車簾就急急喊著,“母親走了麼?快給他們喊住!”

  眾人正在怔愕之中,潘雲龍騎上馬道:“我去追趕他們,你們不要慌,慢慢跟來就是。”

  第326章變故橫生

  這一番相見,自然又是一番抱頭痛哭。

  好半晌,大伙兒才幫忙勸解開來。林夫人殷殷叮囑,讓章清雅一定要收斂脾氣,多長心眼,又再三懇請鄺玉書,“往後還望你能讓著清雅一些,別讓她這父母不在身邊的妻子受了委屈。”

  章清雅聽著泣不成聲,只有真正分離的時候,才知道從前的相聚是多麼不易。

  直到鄺玉書再三保證一定會好生善待妻子,張蜻蜓姐妹倆也保證一定會時常照應,林夫人才一步三回頭地上車而去。

  等及回到家中,張蜻蜓心頭還是覺得堵得難受。道理她都懂,只是這骨肉離別之痛真的是需要時間來淡化的。

  盧月荷也不煩她了,讓她好生靜一靜,只是囑咐不許憂思太過,“就是心裡頭再難過,也得記著,這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是啊,肚子裡還有一個。張蜻蜓摸摸微凸的小腹,忽地不想陷在這麼樣的耳根清淨里,“你們去給我扯片樹葉來。”

  眾人愕然,倒是綠葉先想明白過來,給她在屋子裡養的花盆裡尋了幾片乾淨樹葉,拿溫水洗乾淨了才遞過來。

  清脆明亮的葉歌幽幽響起,卻不比新婚那日的熱鬧,多了一份纏綿和離愁,隨胸臆抒發出來,聽得人嘆息不已。

  可這也比讓她憋在心裡強,周奶娘把丫鬟們都趕了下去,只一人在旁邊陪著,讓張蜻蜓好生吹個夠。

  出了京城,一路往東。在渡過了離別最難過的那一陣子之後,大伙兒都盡力讓自己顯得輕快起來。

  “爺爺您看,昨晚一場大雪,那山都白了,多好看哪!”章泰安想說說話,給大伙兒解解悶。

  他們這車上,坐的是章有信和章賀氏老兩口。林夫人讓章泰安和章泰寅小哥倆,以及章清瑩和章清芳小姐倆都跟了過來,陪著老人家解悶。林夫人自在後頭,和顧繡棠等幾個姬妾一車,照顧兩個小奶娃。

  離京城有好幾里地了,大過年的,路上行人稀少,看著雪後的田園風光,也頗有幾分壯麗之意。

  章有信見孫子刻意在逗自己開心,臉上也勉強堆出兩分笑意,“是不錯,不過咱們家鄉的山可更漂亮。等回去了,讓你們幾個堂兄弟帶你們好好玩玩!”

  “好咧!”章泰安應得痛快,章泰寅在旁邊打趣,“爺爺,這可是您讓我們去玩的。回頭要是母親大哥查問起功課來,您可得幫我們應付著。”

  章賀氏笑著揶揄,“你個老頭子,可別把孩子們教壞了回頭玩野了心,當心孩子他爹回來跟你急。”

  章有信也呵呵笑了,一時車上的氣氛活潑了許多。

  章清瑩笑眼彎彎,“爺爺奶奶,你們能說點爹小時候的故事聽麼?”

  這個問得好,那小哥倆頓時就打起了百倍精神,“爹小時候讀書用功不?有沒有也挨過板子?”

  老兩口哈哈笑了,章有信正尋思著要揀點章致知小時候無傷大雅的趣事說給兩個孫子聽聽,忽地馬車卻是停住了。

  只聽章泰寧在前面厲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老兩口心中一驚,前面章泰安已經躥出去,打開了車門。就見一隊頂盔貫甲的士兵將他們團團圍住,不似善意。

  “快把車門關上,都不要出來。”章泰寧心中有些發慌,這些當兵的如此明目張胆地出來找茬,只怕是早有預謀。就不知是哪裡的隊伍,所為何事。

  他鼓足勇氣,迎上前去,“不知這位軍爺是不是誤會了?我們不過是要回家省親,你們攔著我們是所為何事?”

  為首之人倨傲的斜睨了他一眼,“你們若是章致知章大人府上的家眷,我們就沒誤會了。費話也不必多說,哥幾個只是奉命辦事。你們最好配合一些,要是有什麼話,等著回去了再問人吧。”

  張蜻蜓派著一同跟來的追風趕上前來施禮道:“這位軍爺,請問你們是哪裡的軍伍?我們是潘大帥府上的家人,奉命保護親家回去的。還請軍爺念在同是潘大帥的份上,行個方便吧。”

  “這裡還有潘府的家人?”

  追風還以為他肯通融了,很高興地道:“是啊!”

  沒想到此人立即沉下了臉,“如此更好了,一起帶走!”

  潘府。

  “三姐三姐!”

  張蜻蜓吹了一下午的葉歌,總算把心頭的那口憋悶之氣抒發了出去,正準備用晚飯時,忽聽有個沙啞如破鑼般的聲音由遠及近,急切奔來。

  章泰寅是連滾帶爬衝進門的,滿面淚痕,語不成調,“你快救救大家,救救大家吧。”

  “泰寅?你這是怎麼了?”張蜻蜓驚得手中的湯勺咣啷掉地也毫無察覺,上前把他扶起。

  章泰寅一口氣跑了幾里路才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京師,此時終於見著她,眼淚又開始大滴大滴往下掉。

  張蜻蜓看著小大人這狼狽樣兒,只覺得頭皮都開始發麻,心怦怦跳得極亂。出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你光顧著別哭啊,趕緊先把話說清楚。”

  給她這厲聲一吼,章泰寅總算是找回了幾分清明,哽咽著把路上遇襲之事說了,“後來那些人說要派一個回去報信的,母親就讓我走了,這是他們給你的信。”

  張蜻蜓接過他藏在懷裡的信,打開一看,大冬天猶如掉進冰窖里,是透心的涼。

  “三姐,三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別嚇我啊!”章泰寅一個勁兒地搖著張蜻蜓,三姐煞白的臉色,真的把他嚇壞了。

  張蜻蜓回過神來,穩住心神後頭一件事就是把剛剛收到的書信塞進懷裡,沉聲吩咐左右,“三少爺過來的事情不許走漏半點風聲,尤其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那兒,誰要是泄漏半個字,我剝了他的皮。”

  周奶娘等人都聽得嚇著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不敢應。

  卻見張蜻蜓霍地一下站起身來,橫眉立目,“我這可不是開玩笑,平常跟你們嘻嘻哈哈無所謂,可這時候誰敢給我惹出事來,我頭一個不會輕饒他,你們可別嬉皮笑臉的面上應了,又背地裡說是為了我好,去向他們邀功說嘴。若是當真惹出了事,十條命也不夠賠的,知道麼?”

  “知道!”見她動了真火,大伙兒才唯唯諾諾地答應。

  張蜻蜓沉吟片刻,吩咐人取了套小丫鬟的衣裳給章清寅換上,“你可別嫌委屈,這些天,你就老老實實地給我躲起來扮閨女,要是露了半分馬腳,你就白費了母親把你送出來的一片苦心了!”

  “可是三姐,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章泰寅癟著嘴,想哭又不敢哭地給她逼著換上了女裝,還塗脂抹粉地打扮了起來。

  “不許問。”張蜻蜓一句話就把他給堵了回去,回房收拾了一大包衣物和值錢細軟給他拿著。趁黑親自帶他出門,送到了沈大海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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