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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臉鄙夷地瞅著她,董少泉加了左手的一根食指上去。

  “十成?難道你加了一倍?”張蜻蜓有些不敢相信,說實話,那就太黑了點。豬肉就賣五倍了,再加一倍……不過似乎的也該加點,畢竟他們還要出人工和給酒樓的提成不是?加就加吧,為了完成公公的任務,張蜻蜓決定昧著良心做一回黑心商人了。

  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董少泉有些興趣缺缺地自揭謎底,“是十倍。”

  什麼?張蜻蜓驚得連手上的豬皮都挾不住,連筷子一起掉了下去。

  至於這麼驚訝麼?董少泉皺眉算給她聽,“我是照這些豬原價的十倍定的價。刨去給潘大叔的五成,給酒樓提成及成本一成,咱們辛苦這么半天,也只剩四成了。”

  看他還一副猶有不甘的模樣,張蜻蜓很想替那些挨宰的食客們掬一把同情之淚。這一成就是一倍的價錢呀!那他們淨賺的也就只比潘茂廣少一倍而已,這種漫天要價要是還不算高的話,張蜻蜓真是不知道jian商兩個字怎麼寫了。

  不過潘二奶奶同情完了,還是揀起筷子一通猛吃,這麼貴的豬,要是不多吃幾塊就太可惜了!

  “那過年的豬我家就不要了,還是留著賣錢吧。你一會兒把這烤豬給我裝一盤,我帶回去給大伙兒嘗個鮮就好了。”

  董少泉哈哈大笑,“都賺這麼多銀子了,還捨不得自己吃一隻,怪不得您能發財,真夠摳門!”

  這不是摳門,是節省,節省!張蜻蜓化憤怒為食量,繼續吃。她現在懷著孩子呢,就是吃再多又如何?

  她是挺討厭那些太過油犖的東西,但像烤這樣得異常香蘇美味的豬肉,卻是很合她的胃口。更何況,肚子裡的寶寶也不斷地提醒她,一定要多吃點,孩子才能健康茁壯地成長。

  孩子他爹現在倒是對吃的一點都不講究,給啥吃啥。岳父家的消息他很快也知道了,讓媳婦不必擔心,就算是大理寺那裡,他們也能使得上力的。

  聽說大舅子他們不願意寄人籬下,想在城郊落腳,小豹子想想,主動把這差使給攬了下來,“現在大過年的,他們上哪兒租房子去?倒是軍中有不少兄弟的家安在城外的,要是岳母她們不嫌棄,我替他們借套民宅出來,媳婦你說可以麼?”

  當然可以。張蜻蜓其實也安排白亮他們去打聽了,但就跟潘雲豹所說一樣,想找一處合適的乾淨院落還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她倒是想起了一處,就是陸真和唐秀才的舊居,但那畢竟是人家的房子,現在他們一家子又在宮中,她實在是不好去借住,要不然,那個地方倒是正好。

  綠枝聽著忽道:“若只要跟陸姨家差不多的地方,奴婢倒知道一處。只是小了些,就一個小院落,但屋舍倒還是很整齊的。況且人家空了許久,也沒什麼家俱,就是要添置什麼,也是極便利的。”

  這些天蕭森一日好似一日,她也能分出心來過來伺候了。

  張蜻蜓聽得稀奇,忽地恍然一笑,“原來你這丫頭連日後的新房都預備好了!”

  綠枝頓時臉就紅了,忸怩著道:“沒……不是這樣的,不過是他租的……姑娘您還沒點頭,我可什麼也沒答應!”

  “那好啊,綠枝這麼好的丫頭,我才捨不得嫁出去呢。就是要配也一定得配給咱們自家的小廝,一輩子留在身邊,可好?”

  綠枝聽得又急又羞,扭頭就要跑,張蜻蜓只笑呵呵地交待一句,“明兒別忘了去請大少爺看房子!”

  綠枝介紹的房子確實不咋地,又小又舊,但林夫人已經非常滿意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能有地方讓一家子安頓下來,好好把年過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哪裡還有那麼多的講究?

  在幾位姑奶奶的幫襯下,將屋舍整治一新,林夫人首先將章有信老兩口接了過來,雖說擠了些,但她安排得井井有條,倒也不顯得雜亂無序。

  一家人經此大難,彼此間的感情都親近了不少。只是胡姨娘似有些不滿,心生去意。

  張蜻蜓覷著林夫人雖瞧出來了,卻沒有吭聲,她也裝聾作啞,不置一詞。

  年二十六,在皇上挑選的黃道吉日裡,出征的大軍踏著整齊的步伐,威武雄壯地回到了京師。

  沿途,理所應當地受到了百姓們的夾道歡迎。張蜻蜓也在自家路口湊了下熱鬧,可惜沒看到大哥的威風凜凜,只看到一片人山人海。

  比起敲鑼打鼓的熱鬧,其實她更加關心,接下來的皇上,還要唱什麼好戲。只沒想到,那位穿龍袍的大叔,這回連她也算計了進去。

  第309章鴻門宴

  按照慣例,邊關每當有出徵得勝的將領歸來,皇上除了在朝堂之上進行封賞,晚上還會把有功的高級將領們留在宮中賜宴,以示榮寵。

  這個潘家人都知道是慣例了,故此雖然心急,想等著潘雲龍回來見上一面,但大家也知道肯定會很晚,故此仍是各干各事,只說到明早再見罷了。

  可當邀請潘秉忠進宮赴宴的聖諭突然傳到潘府時,除了病榻上的小謝夫人和閉門謝客的潘雲祺,著實讓一家子都吃了一驚。

  雖說潘茂廣沒有回來,但往常按照這樣的情況,也只是將賞賜送來便罷,並不會邀請家中旁人進宮赴宴。現在皇上忽作此舉,到底是普普通通的一次恩典,還是擺下了鴻門宴?

  盧月荷心中一緊,趕緊給那來傳聖諭的小太監暗遞了一大錠銀子過去,壓低了聲音問:“我家祖父年事已高,酒量又淺,恐怕君前失儀。請問小公公,能告罪不去的麼?”

  那小太監從袖中接了銀子,掂掂分量很是滿意,呵呵一笑,“少夫人不必擔心,皇上興致很高,不僅請了貴府的老太爺,像是忠順王府、昌平王府、還有武烈侯府等等這些家中有子侄參戰的公侯之家都已經派人去請了。皇上說,就算是本人沒有回來的,也要請家中長輩去坐坐,頌揚他們為國培養出棟樑之材的教養之功,也給萬民做個表率。至於飲宴,您就更不必擔心了。因太子喪期未過,皇上早已下令只準備些家常米酒,可沒有烈性傷身的。”

  既聽如此一說,盧月荷略略放下了些心腸。可張蜻蜓覺得此事怪異,拉她到一旁竊竊私語,“既然是太子喪期還未過,皇上怎麼會有這樣好的興致?把這麼多人召進宮中,會不會跟我爹似的,全都扣起來?”

  這倒不會,畢竟沒有正當的理由,無故扣留這麼多的朝廷大臣,那可是會引起朝野震盪的。但是皇上此舉,確實透著幾分古怪。到底是去還是不去,盧月荷一時也左右為難。

  潘秉忠顫巍巍地站起身道:“便是君要臣死,臣亦不得不死。爺爺年紀都這麼大了,便是有什麼,也不怕了。這個時候,茂廣還領軍在外,要是我不去,豈不更叫皇上疑心?你們去讓那小太監稍坐一會兒,我去換了官服,就隨他入宮。”

  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為了吳德的事,潘府相當於已經狠狠地打了東宮一記耳光,要是連皇上下詔赴宴都不去,那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一家子趕緊幫潘秉忠收拾出當年的盔甲,雖然只是七品的朝服,但若要入宮,還是得一絲不苟地穿戴整齊。

  送他出門前,潘高氏瞅著老伴那一把花白的老鬍子在寒風中飄啊飄的,忍不住就要哭,這萬一要是有個好歹,可就是最後一面了。

  潘秉忠心裡一樣難過,卻轉過身子,只是對著長子和兩個孫媳交待,“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把家好好撐著。不行……不行就讓雲凱帶著平兒,趁天夜趕緊出去避一避,好歹……”好歹也是給潘家兩房都留個根。

  聽他這話,大夥心裡頭更難受了。潘高氏癟了嘴角就想嚎,卻怕宮裡來的人聽見,讓張蜻蜓扶到一旁,拿帕子捂著嘴,下死勁忍著。

  盧月荷穩了穩心神,儘量保持鎮定,“事情未必就壞到那個地步,爺爺您到了宮中跟雲龍也說一聲,若是皇上有些什麼為難之處,不管有多難,都暫且應下,萬事等一家人平安出來了再說。”

  這話很有道理,潘茂盛也道:“哪怕是要奪了兵權,不賞賜咱家了,也什麼都別爭了。現在二弟在那麼大老遠的地方,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他可也是鞭長莫及,咱們現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如聽大侄媳婦的話,先把一家老小的性命保住要緊。”

  潘秉忠點頭稱是,雖說他們還不知道潘茂廣已經暗中部署了許多事情,還安排了潘雲豹回到京師,但即便是潘茂廣此刻就在家中,恐怕對這樣的局面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做臣子的總不可能無理由的違拗聖命,若是真的膽大包天地做了,那就算是皇上不追究,世人的口誅筆伐也會把人給逼死。

  所以,在皇上沒有做出實質性傷害臣子的舉動來之前,為人臣子的在明面上是沒有一點辦法反抗的。潘府後院,剛剛聽到消息的蔣孝才拉著激動地想混入皇宮偷窺的潘雲豹,作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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