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只是這丫頭老惦記著跟雪硯的姐妹之情,若是張蜻蜓強逼著她去做此事,只怕她在公堂之上,見著雪硯受刑,會心軟地倒戈相向。倒不如逼她自己想通此中厲害,主動去做成此事,就可擔保她絕不敢有貳心了。

  解決了雪硯這個大麻煩,章泰寧的危機就解決一大半了。碧落那裡縱是再巧舌如簧,亦不足為懼。畢竟她又沒有真正在府里吃過虧,所說的那些敗壞名聲的事情,就留給林夫人去傷腦筋了。

  而雪硯此刻並不在家裡,也沒有逃出張蜻蜓的預計,她就坐在車裡,等著安西他們把這家人收拾得怕了,自然會主動把雪硯的行蹤交出來。

  果然,又等了一時,安西過來開了院門,“二奶奶,他們肯說了。”

  張蜻蜓也不想多費唇舌,“找個人帶路,咱們現就去拿人!”

  很快,雪硯的大哥就鼻青臉腫地給帶出來了。

  張蜻蜓正說要走,卻冷不防有個中年婦人披頭散髮的斜刺里從屋子裡衝出來,瞧這架式就想往車上撲。

  猝不及防間,鐵華黎長鞭一甩,把那婦人套了結實,隨手一盪,就把她跟麻布袋似的,給甩到牆上去了。

  這一手漂亮,張蜻蜓私心想著,回頭等自己生完了孩子,非學來不可。

  卻聽那婦人扯著嗓子尖叫,“二少奶奶,您也是大戶人家的奶奶,怎麼能這麼欺負我們小民百姓?您來看看,看看他們把我家砸成啥樣了,這個錢,您得賠。”

  賠?張蜻蜓撩開車簾,冷冷地道:“那我的丫頭,你們怎不賠給我?”

  “那可也是我們家的女兒,就是給官府的人帶走了,也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雪硯的娘還在那兒強詞奪理。

  張蜻蜓從袖中取出賣身契,“那我這兒是什麼東西?難道當年你們家沒有收過我們府上的銀子,就把她賣了?這上面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雪硯是我們家的人,從此生死都與家中父母沒有半點關係。你們未經我這做主子的許可,私自把我的丫頭帶走了,便是有違律法。現在我這主子找過來了,你們還不交人,那就是錯上加錯。在搜之前,我有沒有讓人提醒過你們?是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硬逼著我的人動的手,現在你還想要我賠錢?請問你這臉皮到底有多厚?”

  她冷笑著扔下一句,“若是你們不服,儘管上衙門去告我,本夫人就在家中等著至於你們,這幾天最好在家好吃好喝地養好了,恐怕過幾天就沒這樣舒坦日子過了!”

  “你……你少唬人!”雪硯她娘心中有些慌亂,但面上還猶自逞強。

  “你們可以不信,但千萬不要想著逃跑。你家周圍我已經埋伏下眼線了,只要你們跑了,這天大地大,想要遇上幾個殺人放火的強盜可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回雪硯的娘撐不住了,她爹沖了出來,氣勢洶洶地追問。

  張蜻蜓一笑,“不幹什麼,不過是要討個公道而已。你們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明白。旁的話我也不多說,只希望他快點帶我找到人,否則的話,我還得登門來請教。走!”

  她把臉一沉,帶人走了。行出一段路程,安西悄悄地問:“二奶奶,真要留幾個人下來監視麼?”

  不用張蜻蜓瞥他一眼,狡黠一笑,“我方才故意嚇唬他們的。”

  “呃……您高明!”除了佩服,安西也只剩下佩服了。

  第290章夜回

  雪硯的家裡本姓杜,大哥名叫杜充。

  這個充字,尋常莊戶人家用在名字里的很多,無非是希望五穀充裕,銀錢充沛的意思。但是,用在此人身上,張蜻蜓卻更覺得像是裝傻充愣的充。

  在帶著他們在城中轉悠了小半個時辰之後,他還好意思一臉焦急地在那兒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故意說給他們聽,“怎麼找不到了呢?只怪咱們進城太少了,怎麼就是找不著了呢?”

  張蜻蜓沖安西使了個眼色,安西上前拍了拍杜充的肩膀,“想不起來不要緊,哥幫你好好捋捋,你就什麼都想起來了。過來。”

  “你……你要幹嘛?”

  把他拖進附近的暗巷,幾拳過後,杜充什麼都想起來了,“是在帽兒胡同的萬爺家裡!”

  這位萬爺不是旁人,正是吳德手下的狗腿,當初上張記豬肉鋪敲詐勒索的胖管事萬金虎。

  張蜻蜓琢磨了一下,沒有親自出馬,讓安西帶著人,押著杜充過去要人。

  自然,人是要不到的。萬金虎根本就不在家,家裡人聽說問起此事,一律搖頭三不知。

  張蜻蜓想了想,讓安西帶著人就在他家中守著,就算等上一天一夜,也務必得找萬金虎問個準話出來。這頭,她就帶著墨冰等人,先回了家。

  不管是要墨冰去衙門裡指證雪硯,還是萬一吳德耍賴,不肯把兩個丫頭交出來,都得通過公堂去要,才合理合法。

  既然要上公堂,總有些必要的狀紙要準備的。張蜻蜓再莽撞,也不會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了這點小事就當面鑼對面鼓地衝到吳德面前去鬧事。但她也不會讓吳德就這麼逍遙快活下去,就算是找不到直接的證據告他,也總得把自己的人弄回來。

  可到了家中,她卻見到還有個客人在等著她。

  此人意外地有些眼熟,但張蜻蜓卻一時想不起她的名字,未免有些疑惑,“請問你是……”

  婦人起身,盈盈拜了一拜,“妾身本姓鄒,從前跟府上二爺也有些交情,跟二奶奶舊年在桃花林外的小酒坊外,也曾見過一面。”

  張蜻蜓一下子想了起來,鄒蕙蘭,那個當年害了胡惜容,又和祝家有些瓜葛的女子。

  “你來找我,可有事麼?”

  鄒蕙蘭微微一笑,“妾身今日是受人之託,來見二奶奶的。”她一雙妙目往左右一掃,張蜻蜓會意地讓丫頭們退下去了。

  這個女人雖然行事作風有些讓人不齒,但總不會無緣無故跑到她的家裡來興風作浪,所以張蜻蜓倒想瞧瞧她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鄒蕙蘭似也知道自己不太受待見,也不囉嗦,直接從袖中取出一張名帖,“二奶奶,有人知道您現在正為了娘家的事情煩憂,所以特命妾命為您送上了薄禮,還望二奶奶笑納。”

  這是何意?張蜻蜓展開一看,卻見紙張名貴的帖子上,赫然落的是,一個她看不懂的印章。

  光憑一個印章能幹什麼?張蜻蜓沒有問,只把眼睛往鄒蕙蘭一瞟,卻見她露齒輕笑,“二奶奶可知道家中失了人口麼?雖然只是兩個丫頭,但畢竟也該物歸原主才是。刑部尚書施大人素來秉公執法,二奶奶前去找他,一定會幫二奶奶尋回丟失的家人。”

  傳完話,鄒蕙蘭也不等張蜻蜓拒絕,便起身告辭了。

  可問題是,這位二奶奶還一頭霧水,瞪著那個朱紅的印章,你的主子到底是誰呀?

  應該不會是祝家和二殿下那邊的人,若是他們的話,來的人就應該是祝心辰,而不是她了。

  但若說是太子的人,就更不可能了,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或者說,是三殿下那邊的人?可他為什麼要甘冒此險,幫自己呢?若說不是他,是其他跟吳德有仇的人,似乎就更不可能了。

  這一刻,張蜻蜓還真惦記著大嫂的好處來,若是有她在,只怕就能看出端倪了吧?

  可即便知道是誰在賣她這個人情,又能不能領呢?要知道,人家賣的可不是她的面子,只怕想要的,是潘茂廣的面子的吧。

  按下心中的諸般狐疑,張蜻蜓把帖子壓在妝檯下,決定先用自己的辦法試一試。

  晚飯前後,董少泉那邊的消息傳來,已經安排妥當了,明兒可以帶章家二老去探監。他會親自去接,正好張蜻蜓還記掛著要去打場官司,便打發來人回去跟董少泉說,約好了明日同去。

  把該準備的準備好了,周奶娘念叨起來,“怎麼彩霞出去了一日也不見回來,不會是那邊出啥事了吧?”

  真不知幸與不幸,總之是被她言中了。

  一更將盡,天交二更之時,彩霞等人才滿身疲憊地回來了,顧不得喝口水,就直奔臥房,把剛剛歇下的張蜻蜓又叫醒,告訴她,“蘭心生了,是個兒子。只可惜,咱們去的太遲了,三少奶奶雖在那裡也安插了人手,但還是沒能保住……”

  張蜻蜓心中一凜,“都沒了?”

  彩霞搖了搖頭,目光中有著兔死狐悲的悲愴,“見是個兒子,孩子留下了。”

  那大的,就當作留有污點的舊衣服,給舍了。

  張蜻蜓黯然沉默了,半晌才問:“那孩子帶回來了麼?”

  彩霞點了點頭,“應該過一會兒就要進府了,咱們在那兒不敢露臉,一直很小心地躲在外頭聽消息,想法子遞藥進去。只可惜,蘭心本就是頭一胎,給困在那地方又沒怎麼走動,孩子養得太大,自己也太胖了,根本就生不下來。到最後……是那接生婆強行把孩子取出來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