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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即沉吟起來,“可皇上下旨,大軍開拔,這都要一定的時間,在這期間,只有弟妹她們可以先行回去,但她畢竟是女流之輩,不方便進朝堂打探消息。舅舅他們是知道,但咱們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好走得太近。但現在朝中局勢如此不穩,爹您又手握重兵,若是回去恐怕就難以獨善其身了。那您若不回去,總得要有些信得過的人早些回去籌謀著才是。只是,派誰好呢?”

  潘茂廣越來越覺得這個兒子有大將之風了,“現在爹也就是在發愁這一點,原先我是想著你的。讓你悄悄回去,既可以看看你媳婦,也順便在京中把事辦了。只是現在你既然帶著傷,還是留下來養一段時日再走更加穩妥。現在要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不難,問題是我身邊只怕也有不少眼睛在盯著。派誰去既不惹眼,又能辦得成事呢?”他著實也有些犯愁。

  潘雲龍思忖一時,忽地笑了,“爹,這現成的人選,您怎麼就放著不用呢?”

  潘茂廣眉毛一挑,“你且說來聽聽。”

  ……

  潘雲豹一掀開內室的門帘,頓覺暖意襲人,可天青色的帳子早已低低垂下,滿室靜謐。

  周奶娘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針線迎了出來,先作個噤聲的手勢,又笑成朵花似的,將他殷勤地迎到外間,極力放低了聲音,“姑娘剛睡著了,姑爺吃過沒?爐上有溫著的羊肉,要不要再添補點?熱水也早燒好了,是先過去洗洗還是先吃飯?”

  潘雲豹在回稟事情之時,曾經在李志那兒用了點飯菜,此刻並不太餓,但聞到外屋爐上那煨著的羊肉湯的香氣,還是忍不住想來碗熱乎乎的東西,“那就先來一碗吧。”下巴又往裡一努,“她吃了麼?可有怎樣?”

  “身子倒是沒事,只是累壞了。”周奶娘心疼地道:“回來焐了好一時才暖和過來,吃了點東西,泡個澡倒床上就著了。不過這羊肉湯,還是姑娘特意交待要給你留著的。”

  潘雲豹聽得心裡甜絲絲的,不過讓他心裡更美的事情還有一件。

  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嘛。

  一大碗熱騰騰的羊肉湯,就著兩塊金黃香脆的烤饃下肚,潘雲豹舒服得直打嗝,趁機也拍了一把周奶娘的馬屁,“奶娘,您這手藝,真是沒得說,離家這麼些天,就惦記著您的小灶呢!”

  周奶娘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fèng了,拿出早整理好的乾淨衣裳打發他去洗澡,更加熱心地問:“姑爺,您晚上睡哪個屋?我好讓人去給您把烘熱的被褥鋪上。”

  小豹子難得臉紅了一把,撓了撓頭,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氣在嘴角向上蔓延開來,“媳婦說……說回來之後,可以讓我睡她那兒的……”

  周奶娘一怔,隨即捂著嘴笑得合不攏,悄聲道:“您們在西戎,還沒有……吧?”

  小豹子臉一直紅到耳根,卻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周奶娘揮了揮手,讓他快去洗澡,這邊她又叫上綠枝,迅速忙活開了。

  等潘雲豹洗沐乾淨出來,就見在他們的臥室之內,已經點起兩枝大紅蠟燭,桌上還拿紅棗花生桂圓等喜果擺了滿滿一大盤。

  綠枝見他進來,立即紅著臉抿唇偷笑著,又跑去燒開水了,小豹子給鬧得渾身不自在,更加局促不安。

  倒是周奶娘年紀大些,笑過一回也就罷了,此刻沒有旁人,便正正經經拿一塊素白的元帕給他,如真正的娘親拜託女婿一般交待他,“圓房是喜事,要是在家裡,肯定得好好準備準備。只是在這兒,只能諸事將就了。你們才回來,身子雖都沒大病,但畢竟也剛經那麼一場辛苦,凡事可別太由著性子來。我們姑娘身子也嬌弱,您可得愛惜著點。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您說是不?”

  潘雲豹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雖然極是赧顏,但心裡卻明白周奶娘是真心為了他們好,用力地點了點頭,由衷地道:“奶娘,您真好。這輩子,我和媳婦都會好好待您的。”

  “姑爺您說什麼呢!”周奶娘笑著,眼眶卻有些濕潤了,對著潘雲豹拜了一拜,“奶娘在這兒,就先恭祝您和姑娘白頭到老,早生貴子了。您快進去吧,一會兒若是要熱水了,出來叫一聲,我和綠枝就在隔壁屋裡候著。”

  這是她做人的細心之處,怕他們不好意思,所以不在這外屋伺候了。

  潘雲豹很是感激,送她出去關了門,卻又忍不住滿懷期待與忐忑地走近了那張床。

  輕輕撩開帳幔,張蜻蜓嚴嚴實實地蓋著一床海棠紅綾被,睡得很安穩。小豹子認得,這被子本是家中舊物,想來是媳婦出門帶的行李。此時在異地他鄉見到,竟是異樣的親切。

  而被中那女子睡得緋紅,毫不設防的小臉,更讓人看著便生出滿滿的喜愛和憐惜之情。其實周奶娘那句交待有些多餘,小豹子就是寧肯傷了自己,也捨不得傷了他的媳婦啊。

  俯下身,極其溫柔地印了一個吻在她的額頭,潘雲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許他是性急了一點,如果能再耐心的一點,或許等媳婦休息幾日再圓房會比較好。

  但是,在戰場上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人世無常,潘雲豹不敢再等下去了。他怕人世間的一切無常,只有緊緊地抓住自己手上現有的,才能讓他的心真正安穩。

  小豹子不是傻子,他看得出來拓拔淳對媳婦與眾不同的好感,甚至也能感覺得到夏仲和極力隱藏的那份情意。他知道自己的媳婦有多好,卻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媳婦有多好。

  所以當戰事稍歇,他就急切地想抓住些什麼,讓媳婦的眼光不會停留在別人的身上,讓別人的目光也不能讓媳婦多一點流連。

  也許他是在害怕,害怕有人會從自己手中搶走他的媳婦,害怕自己的力量在下一刻突然就不足以留住她了。

  也許這一刻的潘雲豹就是個懦夫吧,可他依舊固執的,帶著幾分孩子氣地想要和張蜻蜓融為一體,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心稍稍踏實一些。

  而媳婦,不是已經答應過他,等從西戎一回來就跟他圓房,還要跟他生娃娃的麼?潘雲豹等不及了,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

  張蜻蜓原本睡得正香,連周公老爺子都沒空搭理一下。可是漸漸的,卻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身上遊走。力度不大,卻帶著些微的刺痛,就像是從前穿過的粗布衣服摩挲過身體的感覺,總是毛毛糙糙的,談不上難受,只是有些不舒服。

  可是不對呀,她現在不是少奶奶?怎麼又穿回那種衣服了?張蜻蜓真的很累,極力想忽略那種感覺,繼續好好睡覺,不想去動腦子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驀然只覺得身上一涼,似是衣物被脫落了感覺,肩膀處不由得起了幾個小小的雞皮疙瘩。就在她皺著眉頭往溫暖的被子裡鑽時,有一具熾熱光滑的身體,帶著屬於某個年輕男性的清慡麝香味,擁住了她。

  兩具年輕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不僅不冷了,反而還讓人覺得異常的溫暖與舒適。張蜻蜓很喜歡這個人身上的味道,這味道既熟悉,又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所以非但沒有迴避,反而往那個懷抱里努力地鑽去,手足交纏中,鼻腔里還發出模糊不清,嗯嗯唔唔的柔軟腔調。

  她不知道,這樣無意識的動作和聲音,對那個清醒的人是多大的刺激。所以很快,便有一隻帶著薄繭的大手握住了她胸前的飽滿柔軟處。甫一接觸,手就不扼制地愛上了這種盈盈一握的感覺,很快,另一隻手也不甘寂寞地揉弄起另一處的柔軟。

  熾熱而急促的鼻息噴吐在她的頸上,急促如擂鼓般的心跳在她的胸膛之上衝撞,甚至連血流開始沸騰的脈動都想傳遞給她,雖然極力地克制著自己要放輕力道,但潘雲豹還是抵禦不了體內澎湃的激情,只恨不得把身下這個嬌媚而順從的人兒一口吞吃下腹。

  在這樣火辣而專注的目光里,張蜻蜓再也無法酣然沉睡,終於,她睜開了眼睛。

  熱,好熱。

  終於清醒過來的張蜻蜓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團火籠罩了起來,而那團火還在孜孜不倦的努力著,想把她點著,隨自己一同燃燒。

  不!她在心裡吶喊著,但從嘴裡發出來的,卻只有變了調的嗯唔之聲。在這過分樸素的帳幔隔成的小小天地里,越發令人耳紅心跳的羞恥。

  有力的胳膊緊緊摟著她,像燒紅了的烙鐵,困住她無法動彈。而灼熱的手掌還肆無忌憚地遊走在每一處它想侵占的肌膚上,連同熾熱的吻,在他經過的每一處,留下屬於自己專有領地的標記。

  張蜻蜓覺得自己快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幸好,她還能就著帳外透進來的淡淡紅光,看清身上這個人確實是她家的小豹子無疑。只是……只是你要幹什麼,總能先打個商量的吧?

  她頭腦不清地想著,想啟唇說幾句什麼,可是身上的人卻不肯給她這個機會。反而隨著她開啟的唇舌,向裡面侵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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