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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日不長,蕭森那邊點齊了軍糧,郎世明那裡也早就把所需的物資列好清單。皇上為了以示關心,特意給他派了一隊御林軍保駕護航,就算只是宣旨,也得弄出皇家派頭來。

  郎世明眼珠子一轉,順便要了一位太醫隨行。他的想法很簡單,這麼多人在路上,總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有個大夫跟在身邊,就放心多了。至於人選,他也不需要有多厲害,只要年輕力壯就行,哪怕經驗差一點,跟著他們,說說笑笑,年輕人也有共同語言些。

  這個容易,太醫院裡一些老御醫不容易抽出來,但那些仍處在學習階段的年輕醫士卻是不少。一道口諭,太醫院很快就調出一個人來,已經讓他回去準備行囊了,回頭郎世明出發那天,那人會直接過來報到。

  這件事情辦得不錯,張蜻蜓聽說之後,還特意誇了郎世明一把。既有大夫跟著,她心裡也更有了底。

  周奶娘年紀大的人出門,是什麼都怕落下,什麼都怕想不到,一個勁兒地往車上裝,甚至還想帶些針線在路上做著打發時間。張蜻蜓看著哭笑不得,這是趕路,又不是遊山玩水,在顛簸的馬車裡,怎麼可能還有閒暇做針線?

  大刀闊斧地把周奶娘帶的東西全都扔了出來,除了必要的衣裳被褥,儘量輕車簡從,低調行事。一應綾羅綢緞、珠釵玉環皆不要,全換了素衣銀簪,樸實無華。在聽說謝素馨帶了男裝後,她也留了心,特意比著身量,置了幾套小廝們常穿的短襟小衣,這些衣裳出門騎馬最是便利的。萬一遇上打劫的,讓人分不清主僕,才是最好的掩護。

  只是臨時想起從前在杏花春時,有個名叫岳標岳老三的豪客送她的玉扳指,還有上回給章清雅,用剩下的亂七八糟的春藥,也裝了一兜,帶在路上,有備無患。你還別說,日後還真的派上用場的那一日。

  說話間,就到了啟程的這一日。

  出門的這天,是個黃道吉日。不過一早起來天卻陰沉沉的,清晨的時候還微落了幾點雨。

  張蜻蜓本來還嘀咕著,但周奶娘卻說是個出門的好天氣,“這起了風,又見著雨,是順風順水的意思。本來天就熱,下些小雨涼快些,這是老天爺照顧我們呢!”

  一眾丫頭們暗笑,知道她最講究這些,都不出聲反駁。張蜻蜓心裡也明白,就順著她的話去信了。

  收拾停當出得門來,盧月荷親自過來送她了,“今兒出門,不能不給祖宗上炷香,求他們在天有靈,保佑你一路平安。”

  那是要去張蜻蜓跟她先去給小謝夫人道別,又去了家中祠堂。潘雲凱也收拾齊整在那兒了,上了炷香,跟潘秉忠潘高氏作別。

  臨走的時候,潘高氏又揶揄了張蜻蜓一句,“你這一個人去,可得兩個人回來,知道麼?”

  這老太太,滿腦子不正經張蜻蜓假裝瞧不見她盯著自己的肚子笑得那麼肆意,唯唯諾諾著就退了出去。

  只是潘于氏還拉著她不放,半是客套半是真心,“你在外頭可要好好保重,你弟弟長這麼大也沒出過這麼遠門,這可就全交給你了!”

  張蜻蜓虛應下來,既然決定要走了,就不再婆婆媽媽地糾結,領著自家的小小隊伍就出了門。

  盧月荷在門外佇立良久,直到看不見她的車影,方才歸去。手中一直握著張蜻蜓從白雲庵給她帶回來的佛珠,默默祈求弟妹的平安。

  與她的擔憂不同,小謝夫人是純粹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看張蜻蜓的這次出門,“真是吃飽了沒事,瞎折騰瞧她去趟邊關歸來,能不能長出三頭六臂。”

  潘雲祺神秘一笑,“娘,她這回走了,可不就是便宜咱們了?”

  小謝夫人微怔,“此話怎講?”

  潘雲祺附在她耳邊道:“她那鋪子可挺能掙錢的,大嫂又大了肚子,難免有些照顧不周,咱們是不是應該適當過去關心關心?”

  小謝夫人搖了搖頭,“那兩個女人都鬼精鬼精的,豈可給咱們插手的機會?”

  潘雲祺卻不以為然,“憑她再怎麼精細,一個不在家,一個出不得門,您身為婆婆,當家主母,難道就過問不得?”

  小謝夫人心中一動,似乎也是這理兒啊,只是該怎麼做,恐怕還得想個好主意才行。

  第222章未婚夫?

  張蜻蜓出了家門,就直奔西城門而去。

  這是大軍押運糧糙要走的門,蕭森帶著糧糙輜重已經先行一步了,他們約好要在此與郎世明會合,再趕上前去。

  張蜻蜓到的時候,祝心辰已經在了。她這回出門,也拖了支小小的隊伍,不僅有從駐地帶來的忠心耿耿的親兵,還有祝貴妃特意從皇上那兒要的大內高手。等到了邊關,就去二殿下身邊擔當護衛。當娘的,總是不放心兒子。

  謝家人早就到了,只是他們出行低調,早已經出了城,此處只留一個小廝,跟他們通報一聲。

  可是還有一人,瞧見張蜻蜓就翻起了白眼,張大姑娘很不好意思地過去見禮,“大姐,你怎麼也來了?”

  這當著人多,章清芷也不好意思說得太過,只是把她狠狠地剜了一眼,“要是你大姐夫從謝家知道,你走這麼遠也不打算跟我們說一聲的是不?”

  真不是這個意思張蜻蜓純粹忙忘了,此次出行雖然談不上鬼鬼祟祟,但也不好太過張揚,是以章致知只是送了些東西,卻連踐行酒都沒給她辦。

  張蜻蜓成天不是忙家裡頭的事,就是忙鋪子裡的事,忙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就是有幾回想起要去給章清芷告辭來著,也給臨時冒出來的事情給打岔混忘過去了。

  章清芷也不是那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雖有些嗔意,還是能理解的。將一包衣物遞到她面前,“知道的太晚了,也來不及送你什麼好東西。這是家裡趕著做的幾雙鞋,別嫌粗糙。這成天在外頭走,必是費鞋的,這底全是加厚的,總能多磨幾日,你拿著穿吧。”

  張蜻蜓知道,做鞋是最費工夫的,看著大姐眼中的血絲,還有手上磨出的淡淡血痕,心頭一酸,“大姐……”

  章清芷眼圈也紅了,伸手輕撣她的衣角,“大姐從前沒什麼好處到過你的跟前,難得你不嫌棄,有什麼事,還想著關照我們。你大姐夫和我都很感激,咱們現在是沒什麼能回報的。等到日後吧,只要有用得著你大姐的地方,言語一聲就行。”

  張蜻蜓心頭給說得熱乎乎的,含著濃濃的鼻音嗯了一聲,怕自己不爭氣地掉眼淚,催她回去,“孩子還小,離不得人,大姐你就不用送了,我又不是去幹什麼,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章清芷見這兒確實人多事雜,見過她一面,盡到心意,再叮囑幾句就自回去了。

  再等一時,郎世明也拖著長長的隊伍過來了。章泰寧騎著馬跟著前來送行,後面居然還帶了章泰安和章泰寅兩個小弟。多時不見,二人又長高了好些,見了她,忙忙地甩鐙離鞍到車前見禮。

  小胖子很是不忿地低聲抱怨,“三姐,你這可太不厚道了,這種好事怎麼不早些告訴我們?讓弟弟們跟你去啊。”

  “你一邊待著去吧。”張蜻蜓拍了他腦門一記,虎著臉道:“還沒學會走就想飛了,好好在家讀書練功,往後等你們大了,再想去哪兒不成?”

  章泰寅拉著她的衣袖,殷殷叮嚀,“三姐,你這路上山高水遠的,可要處處當心。若是遇上什麼事情,寧可忍一時風平浪靜,不要爭一時山窮水盡。畢竟出門在外,比不得家裡,少人照應,可爭不得閒氣。有時縱是遇見什麼閒事,也少管為妙。”

  “你別跟個老太婆似的嘮嘮叨叨。”章泰安把弟弟拉開,從袖中將一個小包袱遞到張蜻蜓面前,“這是臨出門前,爹和大哥讓給你的。真奇怪他們怎麼不交給你,要這麼神神秘秘的?打開看看,是什麼?”

  章泰寅卻將他往後一扯,“爹說了,不許我們看的,三姐你等到沒人的時候再瞧。”

  這後一句話,讓張蜻蜓想要打開的手又收了回來。小胖子的好奇心得不到滿足,不覺皺眉嘟囔,“什麼寶貝不讓人看?真是的,偏三弟你也學這種裝神弄鬼的脾氣!”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就得了。路上瞧見有好東西,我不會忘了你們兩個的。”張蜻蜓揮手把倆弟弟打發開來,跟章泰寧道:“哥哥回去跟父親母親稟告一聲,就說我在路上一定會小心,請他們切勿牽掛。”

  章泰寧主要是給打發來送東西的,現在東西已經送到,他就不必久留了。只是清咳一聲,給張蜻蜓遞個眼色,交待一句,“東西收好,諸事小心!”

  張蜻蜓瞧他這古古怪怪的樣子,心裡不免也生出幾分好奇,這到底送的是什麼?要這麼神神秘秘的?

  章泰寧不好說,帶著弟弟們告辭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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