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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救人啥的張蜻蜓不關心,她知道自己沒本事,也沒那個胸懷去普度眾生。只是聽到那水中觀月,月中觀水八字時,心中一顫,想那老師太還是有些道行的吧,要不怎麼會點出這個東西?

  按說起來,現在她和原裝的章蜻蜓,究竟誰又是誰呢?

  她的心思,沒人明了。胡惜容只是悄悄跟祝心辰打聽起來,“貴妃娘娘究竟做了個什麼夢?肯答應你來這裡?”

  人皆有好奇之心,張蜻蜓一聽到八卦,頓時就把水啊月的全都拋下了,專心聽祝心辰說話,“姑姑前幾日突然做了個怪夢,夢見一隻貓突然跳了出來,把她的朝服給抓了一個口子。姑姑擔心表哥出事,心裡不舒服。只是一直不敢來,怕聽到些不好的。只是前兒才給我說動,過來求個平安。”

  朝服是人身份的象徵,夢見被貓抓了,恐非吉兆。

  周奶娘低聲跟張蜻蜓道:“要是男人夢見貓,可能是家中女眷有喜。而女人夢見貓,鄉下人就說不吉利。若是要破解,最好養一條狗,貓狗不和,用它來破破那貓的煞氣!”

  這話,她一個做下人的不好當著一眾主子的面明說,只能用這種含蓄的方式說給祝心辰聽聽,信不信就在你了。

  祝心辰急忙追問:“周奶娘,你說的是真的麼?那要養什麼狗?”

  周奶娘見她問起,這才道:“這也是我們鄉下人的說法,小姐聽聽也就罷了。若是信的話,就去養一條黑狗,反正也不費什麼事,卻最是辟邪之物。”

  祝心辰心中默默記下,到了林苑外頭,與她們分手,就回去找姑姑稟報了。只是臨走前跟她們約好,“若是要走,可不能撇下我。我回頭去跟姑姑說一聲,回頭就來尋你們!”

  等她回了家,卻見家中已經養了一條純黑如墨的大黑狗了,問了方知是姑姑讓養的。宮中非有喪事,忌一切黑色物件,這黑狗只能養在家中,而祝貴妃身邊也養了一隻黑臉黑耳的小哈巴狗,聊作安慰。

  至於她要去邊關之事,祝貴妃這回不表示反對了。一來是祝心辰不在的這幾天,朝中要和親的呼聲更高,而有些人就開始旁敲側擊地提點起祝心辰的名字,讓她出去避避風頭也好。二來是祝貴妃擔心兒子,若是侄女真的能到邊關去做場法事,說不定就能幫表哥擋過這場災劫呢?

  祝心辰得了姑姑允許,自是歡喜。而潘家,對於張蜻蜓要出行之事,既不支持,也不反對,權當笑話。

  邊關打得不可開交,別人躲還來不及,偏她還要往上湊,這不是吃飽了撐著麼?只是潘雲祺聽說張蜻蜓要走,倒是動了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假模假樣的規勸幾句,卻又讓小謝夫人不要多管閒事。

  “若好,娘您也落不著,是歹,娘您就跑不脫,不如樂得丟開手去,只怕還落得清靜。”

  小謝夫人也是這個意思,反正他們那邊內有盧月荷,外有章致知,你張蜻蜓再要鬧騰,出了什麼事,就找他們去,可別來找我的麻煩。

  他們是隔岸觀火,但有個人卻到張蜻蜓面前,極力表示要跟去。

  潘雲凱一張臉漲得通紅,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二堂嫂,我這話真的是出自於真心。戰場攔著不讓我去,就讓我保著您去趟邊關吧。聽說你們這回還跟軍隊隨行,讓我跟著去幫幫忙,也總算是做了點有用的事情了。否則我這麼大個人,成天待在家裡,可算是怎麼回事呢?”

  他這番心意,潘茂盛和潘于氏倒是都不攔著。原因無他,張蜻蜓身邊可還有幾位千金小姐相伴呢。若是自己兒子跟去了,這一路走開,來點日久生情啥的,自家可就賺大發了。

  只是張蜻蜓知道,這個堂弟為人憨直,沒有那些“聰明伶俐”的心思,可真要帶著他麼?萬一出了什麼事,她回來怎麼向大伯大娘交待?

  潘雲凱挺有意思,聽她這層顧慮,還特意自己去寫了個不倫不類的文契,就是證明自己此次隨同張蜻蜓出行,生死由命,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關她的事,然後拿去給爹娘簽字。

  潘茂盛一看,這算是怎麼回事?當然拒簽。不過潘雲凱也有辦法,把文契拿去給爺爺奶奶看,潘秉忠不管,潘高氏卻是好管閒事地幫忙收下了,還打趣孫子道:“要是你在路上能拐個媳婦回來,可不要客氣,讓你嫂子幫忙辦了也就是了!”

  潘雲凱臊得臉通紅,逃也似的跑了。張蜻蜓見事已至此,她也沒甚話好話。這麼大的小伙子,有手有腳的,他自己願意來,誰也管不住。

  話雖如此,但盧月荷到底是不太贊同的,只是瞧著潘雲凱去意甚堅,便不多說了。只叮囑張蜻蜓一定要小心約束,千萬別讓他衝動地上了戰場。

  這個張大姑娘保證不了,要是情況緊迫,別說潘雲凱了,恐怕她自己也要往上沖。不過這些話就不要說出來嚇嫂子了,一本正經地表示謹記在心。

  她這頭收拾妥當了,就想著去謝素馨那兒瞧瞧,看那丫頭給她準備了些什麼好東西。可剛進謝家的門,卻給老外婆和大舅母召了去。

  “你可知道,素馨丫頭想跟你一起去邊關?”

  老太太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把張蜻蜓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啊,這事兒她可從來沒跟我說過,外祖母,舅母,你們可要相信我,這事兒我可一點沒鼓動她過,祝家小姐要跟著去,我也沒應承,現在是她姑姑同意,她才準備出門的。”

  謝盧氏慈愛地看著她,眼中並沒有半分責備之意,“你別著急,我們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斷不至於攛掇於她。是那丫頭自己動了心思,與你無關。只是問你一聲而已,對了,你出行的事情準備得怎樣了?”

  張蜻蜓見外祖母確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這才說起自己的打算,車馬裝備,人員配置,來往安排,全都一五一十地做了交待。

  末了,還很賣乖地瞅著老太太,“我今兒來,也是想來問問外祖母,可有什麼書信東西要帶給二舅舅的麼?外孫媳婦正好一併帶過去。”

  “這個不急。”謝盧氏直接告訴她,“倒是素馨那丫頭,現在成天在家裡吵鬧,想出去走走……”

  張蜻蜓急忙討好地道:“那我這就去勸勸表妹?”

  謝盧氏卻擺了擺手,“你也未必勸得動她,只是我們也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她走一趟。”

  謝夫人接過話來,“按說一個女孩兒家,我們是必不放心的。可是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要是能趁著年輕出去走一走,於她這一生只怕都有莫大的好處。而她這一要去,家裡幾個兄弟也起了念頭,願意護送著她同行這一趟。現在咱們也在商量,若是要去,得怎麼去怎麼回,才既不給人家添麻煩,又能讓他們長些見識。”

  張蜻蜓聽得嘴角有些抽搐,這怎麼越鬧隊伍越大了?要是這麼多公子哥兒千金小姐都跟著跑去,那到底是去探望的,還是去遊山玩水的?

  不過謝家行事到底不同尋常人家,謝夫人告訴張蜻蜓,他們商議之後,若是當真要去的話,就把隊伍緊縮,將謝素馨改作男裝打扮,除了她可以多帶一個丫頭,其餘每人只帶一名侍衛隨行。

  要去的人,暫時定的是謝尚賢的小兒子謝素謹,和謝尚贄的長子謝素詢。這倆小子張蜻蜓都見過,年紀都在十六七歲,還未曾成親,斯文俊秀,循規蹈矩。

  但聽小豹子說,謝家男兒教養甚嚴,別看他們一副文質彬彬的外表,其實從小都有習武練箭,打起架來也不輸人,只是不拿那個當主業,不過強身健體而已。

  聽張蜻蜓頭頭是道地講來,聽著倒是很讓人放心。謝家與尋常富貴人員不同,並不主張嬌養子女,若是有機緣,還願意讓他們出去闖蕩闖蕩,增長見識。

  只是張蜻蜓有一點疑惑,“現在秋闈在即,難道兩位表弟竟不參加了麼?”

  謝盧氏和媳婦相視一笑,“你這丫頭,倒還細心。因為戰事,今年的秋闈仍是舉行的,但因為大批的武生都隨新兵營去了邊關,又些地方因為戰亂滋擾,所以陛下已經下旨,將於明年春上加開一次恩科,兩試並行過後,才於金殿提名。現在這時候去到邊關,只要能早些趕回來,便不耽誤了。”

  謝夫人微微一笑,“你小舅舅說,讀書功夫下在十年寒窗,並不在這一時,若是因此而落了榜,那一定是他們學藝不精,須怨不得旁人。”

  這是啥?這就是自信,張蜻蜓是真的很覺欽佩,這得是平常有多好的教養才能令做父母的如此篤定?

  那行吧,總之你們是做家長的,要去就去吧,張蜻蜓是沒啥話說了,進內室找到謝素馨,見她正埋頭折騰得雞飛狗跳,見她來了,也沒空招呼,只道:“你先回去吧,等到要走的時候,我自然會來。”

  張蜻蜓左右瞧瞧她堆得一地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確實也插不下手,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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