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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蜻蜓點頭應下,卻關心起他們的家計來,“我瞧姐夫的幾個弟妹,年紀也不算小了,這幾年該娶的要娶,該嫁的要嫁,你們現在可得提前做些打算。”

  章清芷何嘗不知?有句話她擱在心裡很久了,就是一直沒好意思說出來,現見張蜻蜓關心,便說了出來,“三妹,我瞧你是個極會打算的,能帶上大姐的麼?”

  第197章學壞了

  張蜻蜓明白章清芷的意思了,“瞧你這話說得,咱們親姐倆,還說啥客氣話?不過大姐,你得告訴我,你手上有多少銀子,我才好幫你留意。”

  章清芷有些不好意思,“拼拼湊湊,三五百兩是勉強有的,再多,可實在拿不出來了。”

  這還是她剛生了兒子,收了些禮才有的這些余錢,要不然,估計更少。章清芷也不想把錢放在家裡,那都是死物,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貼出去了,倒不如找個生財的路上,她也不貪心,能賺點小錢就滿足了。

  雖說大姐家窮,張蜻蜓卻絲毫沒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你也知道,我那鋪子並不是我一人的,否則我直接算你入個股就完了。回頭我幫你找找路子,看是給你放在哪兒合適,就是賺不大,賺些小錢也是好的。”

  章清芷就是這個意思,再三謝過。

  “你看這又客氣不是?”張蜻蜓又拿出新買的珠花送她幾朵,章清芷很給面子地現就戴上了。

  正說著話,林夫人帶著家中女眷到了,她們都是有錢人,肯定瞧不上這些便宜貨,張蜻蜓也不去現這個眼。

  收了珠花,母女姐妹見了禮,聽說章致知也一起到了,張蜻蜓和章清芷趁著人少,帶著孩子到前頭去給他請安。

  宴席風光,不必多提。等著張蜻蜓和潘雲豹盡興而返的時候,立時有人來請,“二少爺,三少爺請您去書房說話。”

  這個潘雲祺,又想幹什麼?

  時已仲春,連晚風裡都帶上了一股暖暖的花香,熏得人陶陶然,曠心怡神。恰逢潘雲祺書齋外頭的一株牡丹正值新綻,不僅國色,且有天香。那一股子清雅之氣隨風襲來,又把周遭的庸脂俗艷給壓了下去。

  書齋里的燈火通明,看得這朵花也分外嬌艷。潘雲豹忽地記起,這株牡丹有個異處,初開時是淺綠,盛開時是粉紅,等著到了後期,又褪至雪白,雖是一株花,卻能賞三景,芳名便叫嬌容三變。

  這還是生母從前在閨中時的愛物,連出嫁之時也不忍割捨,一併帶了過來。自她亡故之後,此花一直由大哥在養護。後來大哥要從軍,成日裡忙得不著家,便將這盆牡丹託付於他。

  只可惜那時自己年輕,也不懂珍惜,因潘雲祺說喜歡,就隨手送了他。後來大哥回來聽說,甚是生他的氣,接連好幾天都不肯理他。

  那時的潘雲豹還覺得慶幸,大哥不來找自己,省了許多麻煩?現在想想,當真混帳。再怎麼,他也不能把母親的遺物隨手就送人的不是?可若是要當真理論起來,他隨手送出去的,又豈止一盆牡丹?

  “二哥,你站在那兒幹什麼?”潘雲祺在書齋窗前早瞧見他了,見他也不進來,只怔怔地站在那兒出神,很是奇怪。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才知道他是在看那盆嬌容三變。

  心下不覺一緊,難道他想要回去了?可這盆牡丹卻是這個潘府內最名貴的一盆花了,養了二十多年,枝繁葉茂,品相極好。當年他好不容易才覷空從潘雲豹手上要了來,現在要他還回去,他可沒這麼大方。

  忽地眼角一瞟,瞧見屋內擱著上回從吳德那兒得來的兩盆牡丹。開得雖旺,但不過是一株胭脂,一株黃玉,品相平平,只是花開茂盛而已,但也眼見著就要調零了。

  想想潘雲豹也不是這等識花懂花之人,便笑著迎出來道:“二哥若是喜歡,我這兒倒有兩盆好的,一會兒你就帶回去吧。”

  潘雲豹卻借他這話,很是直接地指向院外那株嬌容三變,“你這好的就自己留著吧,我那盆你還我就成。”

  他注意了一個字眼,不是管他要,是找他“還”。

  潘雲祺一哽,他倒是忘了,這個二哥說話做事最是直接,想到哪兒就是哪兒,很少有跟人客套的時候。眼珠子一轉,不接這個話,只是呵呵笑道:“怎麼?我這做兄弟的孝敬你,你還看不上眼麼?”

  潘雲豹似是躊躇一下,瞧瞧他那兩盆花點了點頭,“你既然這麼客氣,我就都收下了。”他隱去眼中的一抹狡黠,果斷轉頭喊了一嗓子,“追風,去找兩個人來,把這三盆花都搬回院子裡去。告訴三少奶奶,好生收著。尤其是外頭這盆,可是夫人從前留下的,別碰壞了!”

  啊呃?潘雲祺弄了個措手不及,就見追風果真去找人要進來搬花了,他急忙攔道:“二哥,我請你來,是有事要說的,咱們先辦正事吧。”

  “沒事兒!”潘雲豹招呼追風進來,讓他先將屋中的兩盆花搬了出去,然後把門一關,“你有什麼事,現在說吧。”

  潘雲祺莫名其妙地就丟了三盆牡丹,心裡頭那個憋屈就甭提了。可現在人都動手拿了,他也不好再開門去攔著,只得不尷不尬道了句,“真看不出來,二哥現在也是惜花護花之人了。”

  潘雲豹笑著打哈哈,“我一大老粗,哪懂什麼花啊?只是今兒跟你二嫂在街上閒逛,見她挺喜歡的,就想著給她弄兩盆了。畢竟你這兒她過來也不方便,我現在又不在家,弄點花花朵朵的給她養著,讓她也有點事做罷了。”

  他似是突然意識到了不妥,一臉的誠懇道:“雲祺,你不會是捨不得吧?你要捨不得就說,我這就叫他們把你的還回來。”

  他作勢還當真要去開門了,不過要還的,也只是他的花了。

  潘雲祺心裡就是再願意,可哪裡能讓他真做這種事?“不過兩盆花,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我費銀子買的,一樣是人家送的,拿去就拿去吧。”

  潘雲祺說著這話,心裡真是肉痛,可又不得不打腫臉充大方。

  潘雲豹不傻,看得出來他臉上那一絲不太自然的郁忿之意。其實他方才要花,一是惦記著亡母,二也是想要試探試探他,可沒成想,這個三弟,這麼快就讓他失望了。

  拍拍他肩,潘雲豹壓下心頭一絲不快,面上笑容不變,“就知道你不是那小氣人,有事就說吧。”

  潘雲祺同樣收斂了神色,命書童倒了茶退下,這才跟他拉開了話匣子,“二哥,聽說,你最近在軍營里混得很不錯呀!”

  潘雲豹覺得他問得奇怪,想起小舅舅時常教他,要藏愚守拙,當即連連搖頭,“什麼不錯,不過是上回僥倖拿了個第一而已,這次回去就又要開始考核了,到時,我就等著被人打下來吧。”

  “那也不一定,二哥你的功夫可是爹和大哥親傳的,怎麼會差呢?”

  潘雲豹老實承認,“我起步太晚了,小時候不用功,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架式挺唬人的,其實中看不中用,連我們伙頭營的教官都這麼說我。”

  潘雲祺心下一喜,果然還是個糙包,卻故作神秘地湊近了低聲道:“我可聽到傳聞,說是太子和幾個殿下都挺器重你的呢!”

  “你可別胡說!”潘雲豹一下子正經起來,同樣壓低了聲音,“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能說的。要是給有心人聽見,那可不得了,你又不知咱家現在什麼情況,咱們在外頭說話做事都得注意點。再說了,幾位殿下在軍中可跟我都沒什麼私交。”

  “是麼?”潘雲祺有些不信,“那你上回受傷,三殿下不還給你送了藥的?”

  潘雲豹心頭越發狐疑,這個老三是怎麼了?好像要探他的話似的,當即否認,“你別亂猜,這藥有大半是看在小郎的面子上。他身子弱,怎麼說也是忠順王府的獨苗苗,又跟宮裡有親,誰不高看他一眼?”

  哦,潘雲祺捧著茶不作聲了,慢悠悠地撇去上面的浮沫,卻又擱下,似是頗費些躊躇,不知怎麼開口的樣子。

  潘雲豹見狀,主動問起,“三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難道咱哥倆還要藏著掖著麼?你可別跟我玩那些猜啞謎的東西,我玩不來,也沒你們那些個心思。”

  見他還是一如從前的莽撞,潘雲祺更加安下些心,“二哥,我這兒有幾句話,可又怕說不好,你反過來惱我。”

  “沒事!”潘雲豹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知道你跟我好,有話就直說,我不會怪你的。”

  潘雲祺皺著眉頭,裝作很為難的樣子,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近來,我聽到一個流言,是關於你……也是關於咱們家,似乎不太好。”

  “哎呀,雲祺,你這是要急死我嗎?爹都要給召回來了,哪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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