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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假者有幾分緊張,“這事會不會給揭穿了?”

  “那是肯定的。”蔣孝才可不是對自己的手藝沒信心,“真跡就在我家裡擱著呢,到時消息一傳來,我家老頭子豈有不出來較真的道理?上回蒙你家大舅子是不太難,可你這連襟也太好炫耀了。他這麼一弄,指不定宮裡的人都要驚動,到時明眼人可多了去了,恐怕這紙里就包不住火了。”

  “包不住怕什麼?”小豹子無所畏懼,“總之是丈母娘先對不起我媳婦的,走到哪裡我們都不虧這個理。”

  “話可不能這麼說。”胡浩然比他多了幾分考量,“雖說實情如此,可此事一旦鬧將出來,丟臉的可是弟妹娘家,也她面上也無光彩。不過現在尚有一點好處,就是畫在你那連襟的手上,也是他拿出來展示的。到時咱們且去聽他怎麼說,要是他認作是自個兒買的,咱們就不管,該說什麼說什麼。要是他說是章府送的,咱們只別言語就是。等他們說去,只要弟妹把那些首飾藏好,別露了形跡,否則沒人懷疑到咱們頭上。”

  “形跡是不能露,但那首飾必須帶出來。”蔣孝才持有不同意見,“你們想啊,章夫人定是背著章大人幹這檔子事的,到時讓弟妹帶著咱們拐回來的首飾去她面前顯擺,那章夫人看了,非氣死不可。卻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哪敢聲張?這個啞巴虧,她可是吃定了!”

  “老三,你這可太不厚道了不過,就依你的辦。”

  幾人哈哈大笑,似乎已經想見到林夫人吃癟的場景。

  不過張蜻蜓可沒他們心情好,真正決定要做生意了,那是忙得腳打後腦勺,恨不得一日當成兩日用,哪有閒工夫去顯擺這些?

  把請帖看也不看地就塞回潘雲豹的懷裡,“到時你替我去瞧瞧就行了,也別做得太過,隨便氣氣她就完了。”

  然後召集家丁,宣布了自己宏偉藍圖。

  “什麼?讓我們去賣豬肉?”

  這消息一經傳出,頓時整個院子就跟炸了鍋似的。

  “少奶奶,您弄錯了吧?我們怎麼會殺豬呢?”

  “做買賣多得是路子,可從來沒聽說過有我們這樣人家要去殺豬的,這不成天大的笑話了麼?”

  “就是,我們干點什麼不行?何必干那個營生?又髒又臭的,就是開個綢緞莊也行啊。”

  ……

  反應比陸真預先估計得還要激烈,幾乎沒有一個人贊同,紛紛表示幹不了。

  就連之前那個最能幹的賴嫂子也不願意,“姑娘,您還把我留下來,干院子裡的活行麼?我不要那三倍的工錢了,只要這一份就行。”

  張蜻蜓板著小臉,直等大伙兒全都議論完了,這才拿木槌重重敲了一記鑼。老敲盆敲鍋的可太不像話了,這是專門配了維持秩序的。一響過後,場中安靜下來了。

  張蜻蜓沒什麼可解釋的,“你們說的隨便做點別的,那到底是什麼呢?實話告訴你們,我一個不會,二個沒錢,所以你們甭跟我說那些沒用的,那也不是我能做得了的買賣,你們現既跟著我,少不得就得吃點辛苦,等日後掙了錢,自然有你們的好處。我今兒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是把這事告訴你們。瞧你們這許多的男子漢,殺個豬有什麼好怕的?這事已經定了,等地方談妥,我就要開始做了,你們也一個二個把精神頭打起來,到時候我親自教你們。要是我都能做,你們還有沒有不能做的?”

  嘩!這可真是驚悚。

  徐貴看著嬌滴滴的三小姐,是頭一個不信,“要是連姑娘您都能殺豬,我老徐再也二話不說!”

  “我們也是!”許多人抱著起鬨的心態附和。

  “好!”張蜻蜓一拍桌子,“那就到時見分曉。”

  潘雲豹驚得下巴都快掉落,媳婦兒真的能殺豬?這可是比看他爹耍大斧還讓人訝異的事情。

  “你真的會?”

  張蜻蜓把玩著新買回的殺豬刀,兩道好看的新月眉一挑,“你到時看了就知道!”

  這消息傳到潘府的其他角落,聞者無不為之驚嘆,“她要殺豬?這可是千年難得一遇,從來沒聽說還有女子殺豬的,到時可得把我們都叫上,一同去瞧這個熱鬧!”

  “難不成,她得了那把承影,學了幾天的劍法,就是想幹這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也不知道老爺聽了,作何感想。這不簡直是胡鬧嘛!”

  “就是,好好的少奶奶不做,偏要想心思折騰單過,現在更有意思了,還要去殺豬,真不知她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恐怕是上回病糊塗了吧,哈哈。”

  潘茂廣當然也得到稟報了,不過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抬了抬眼皮子,吩咐一句,“讓她趕個我在家的時辰做。”

  難得他也要來湊這個熱鬧,於是潘府上下更加好奇,都睜大了眼睛,等著看二少奶奶殺豬的好戲。

  所有的冷嘲熱諷張蜻蜓全都沒放在心上,她對自己的技術有著絕對的信心,只是目前這副身體的臂力差了一點,得加強練習。

  於是潘府上下就見二少奶奶異常努力地揮舞著長劍,越發覺得此事不靠譜,卻更加幸災樂禍地等著看笑話兒。

  就連潘雲龍也沉不住氣地問:“弟妹,你真要殺豬?一頭豬也有一百多斤,那可不是你這幾招崑崙劍法搞得掂的。”

  “大哥你想哪兒去了!”張大姑娘連連擺手,文縐縐地賣弄了一句,“這殺豬焉用牛刀?那是弄把殺豬刀就能幹的事情,可比不上你們這劍法複雜。”

  潘雲龍無語,那就只有等著瞧了。倒是盧月荷依舊是一派氣定神閒,弄得潘雲龍不得不問:“你真相信?”

  盧月荷反問:“為何不信?事情是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話可是弟妹自個兒說的,要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也不至於說這個話吧?不如等著瞧瞧,看她玩的什麼花樣。”

  且不提潘府這一番熱鬧,章府卻是一派烏雲壓頂。

  在衙門辦完公事,章致知就怒氣沖沖地趕了回來,進門就吩咐小廝,“去把大少爺給我叫來。”

  大少爺不在房裡,正在林夫人的上房之中,也是一臉難看之極的神色,跟林夫人爭執,“娘,您也真是太過分了,我都說了這畫得在家裡放著,可您倒好,背著我,不聲不響地就把畫給偷偷摸摸送走了。您瞧瞧,清雅是那存得住東西的人麼?這就獻寶似的給玉書了,還要開什麼賞畫會,鬧得人盡皆知,爹遲早要來興師問罪。”

  林夫人覺得兒子這話很不中聽,“什麼叫做偷偷摸摸?那畫本來就是答允給你妹子的,她這幾日一直來催,你不知道,玉書新近又抬了一房姨娘,還是鄺家老夫人送的,你妹子的日子可著實不好過呢!”

  章泰寧冷哼,“她自過了門,哪一日好過過?她這送了畫,又能好過幾日?娘,您也不想想……”

  忽地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來傳話,“大少爺,老爺叫你過去。”

  章泰寧橫了娘一眼,“你瞧,說曹操曹操就到,有什麼黑鍋還得我去背著。”

  林夫人到底還是心疼兒子的,“我陪你一塊兒去。”

  “你就行行好,老實待著吧。”章泰寧雖然怒極,但理智未失,“您若是去了,那擺明就是咱們母子串通乾的此事。此時縱是折了我一個,也好過折了一雙。”

  他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過去面對他爹的雷霆風暴。

  果然,章致知臉色極其不好,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地就問:“泰寧,人都說你最近得了一副大痴真人的好畫,那還不拿來給爹瞧瞧。”

  章泰寧知道瞞不過,急忙躬身回話,“爹,這畫是二妹因與玉書失和,托我去幫她尋的。孩兒恰巧遇到這麼一副,因難斷真假,不敢造次。可二妹說是假的她也要,甚至不惜變賣了首飾送來銀兩,我便將其買下,本想請人回來鑑定一番再說。可是二妹催得急,我又恰巧不在家,娘便遣丫頭來取,屋裡人愚鈍,便給她拿了去,連我也蒙在鼓裡。可是現在卻聽說那畫是個真跡,玉書還要辦賞畫會,可見真有可能是揀了大漏了!”

  他這一番話里,七分真里三分假,倒挺像是那麼回事的。

  章致知很是心疼,“你既不辨真假,何不拿來與為父觀瞧?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說一聲的?”

  章泰寧捶胸頓足,半是演戲半也是真情流露,“我當時想著那麼便宜,多半是個假的。故此不敢拿到您跟前來現眼,可誰曾想,竟會是個真的?要說起來,這畫我還貼了二百兩銀子呢,就是算起來,也該有我們家一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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