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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遇見喜歡的人便可以大膽告白,送他一盞花燈以期回應的好時候。

  溫蕊曾一而再地拒絕使用這個願望,她說要留到最有用的時候。

  那麼,這個花燈會便是她口中最有用的時候麼?她是有了心儀的人麼?

  孟恪躺在西配房的床上,輕輕合上了眼。

  花燈會來得很快,孟恪先帶溫蕊回了自己的宅子,兩人換上時興的常服之後,才一同出了門。

  顧叔給溫蕊備下的是一套水藍色的衣裙,裙上附著一層夜間會隱隱閃爍的薄紗,襯的溫蕊膚色愈發白皙,舉手投足間都帶了一絲不染凡塵的意味。

  而孟恪則特意挑了一套深藍色的素錦袍子,沒有什麼繁複的花紋式樣,卻更是襯托出他身姿挺拔俊逸,氣質乾淨清新。

  人潮洶湧的花燈會上,他們倆人的出現很快就吸引了所有注視的目光。

  甚至所過之處,都有人不經意為他們讓出一條不那麼擁擠的道路來。

  溫蕊徑直領著孟恪買了兩盞小巧的花燈,花燈的一側上面勾畫著精緻的佳人和才子,另一側空出來留給購買者自行添寫內容,求的便是一個願望成真。

  溫蕊遞給孟恪一盞,自己則借用攤主的筆墨,在自己那盞上仔仔細細寫了一串小字。

  孟恪神色複雜地盯著手中的花燈,他向來不信許願,所以半晌也不知道該落筆寫些什麼。最後揚了揚眉,終是大手一揮寫下了幾個字。

  對比溫蕊那一串密密麻麻的小字,孟恪真這盞是過於簡潔了。

  寫好之後,溫蕊帶著孟恪走到河邊,熟稔地將手中花燈放入河水中,用手輕輕劃開兩側水面,送它順著河流向下漂去。

  孟恪則依樣畫葫蘆,也將自己手中那盞送了出去。

  “孟恪,我母妃說過花燈是要和心愛的人一起放的。”溫蕊微微側過頭,“所以……”

  孟恪縮在衣袖裡的手突然攥緊,他突然緊張起來,他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所以,接下來我做的事不算逾矩。”溫蕊猛吸了一口氣,然後踮起腳,在孟恪受寵若驚的眼神中覆上他的唇。

  震驚、迷茫、欣喜等等的情緒一一從孟恪眼底划過,最後他只是閉上了眼,環住了因為溫蕊踮著腳而站不穩的身子。

  時間仿佛驀地靜止下來。

  兩人紅著臉分開時,孟恪才有機會問一句:“殿下可想清楚了,臣可是內臣。您還小,可明白何為內臣?”

  溫蕊抬起一雙水光瀲灩的杏眼問道:“內臣又如何?”

  “如何?”孟恪輕輕笑了,他把溫蕊圈進懷中,附在她耳邊氣吐如蘭:“內臣便是……”

  溫蕊騰地一下紅了臉,她前世雖嫁了祁玉,卻除了新婚當夜再無夫妻之實,因而對這些事情了解的確甚少。此刻被孟恪有意無意地撩撥起來,很快就反應在臉上。

  她羞愧地想逃,卻被孟恪圈著逼退在光線昏暗的一棵老樹下,脊背靠著粗糙的樹皮。

  孟恪問:“臣的小殿下這是想去哪?這世上可從沒有拿了別人東西就跑的道理。”

  溫蕊半仰起頭,剛想問他自己拿了別人什麼東西,就見面前一片陰影投下,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他俯下身子,滿足了她在當初被毒藥刺的神志不清時的一個想法。

  她終於知道了孟恪蒼白的嘴唇是什麼味道。她很想回頭告訴那時的自己,是甜的,是很甜很甜的。

  兩人糾纏了許久,等到花燈節的人流都散的七七八八時,才從那棵百年老樹的陰影中走出來。

  孟恪再前面走,溫蕊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心臟還固執地不肯停下激烈的跳動,連臉頰也不知道是紅了第幾回。

  孟恪看她思緒飛得厲害,修長的手指輕輕向後一勾,便溜進她的掌心然後反握住她的小手捏了一下,“臣就在殿下身側,殿下還在想什麼?”

  溫蕊實在覺得今夜自己就像只落入迷途的小鹿,無時無刻不在受驚。

  “在想掌印。”話說出口,溫蕊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改口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在想孟掌印十五歲前有沒有話本里那些風流韻事。”

  家世清白、文武雙全又容貌不凡的貴公子向來是城中女兒家們最心儀的夫婿,話本里都說,這樣的貴公子勢必是風流韻事滿天下的。

  不巧,十五歲的孟恪正是話本中那樣合該風流韻事滿天下的貴公子。

  溫蕊算了算,男子十五歲的年紀有些人家已經娶了妻,興許再著急些的,孩子都該呱呱墜地了。

  她越想便越忐忑,越忐忑便越要想。

  是以,才鬧出了上面的尷尬場面。

  孟恪十分大方地握緊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後問道:“殿下是希望臣說真話還是假話?”

  溫蕊緊張地倒吸了一口氣:“真話。”

  孟恪聽完便很認真地歪著頭算,算了好半晌才盯著溫蕊的眼睛喪氣道:“沒有。”

  溫蕊已經做好迎接他過往的準備,誰料被他這一鬧,賭氣似的又問:“那假話呢?”

  孟恪意味深長地摩挲了一下溫蕊的手背,而後道:“假話就是,不止有,還相好遍天下。”

  溫蕊立刻便甩開他的手,憤憤道:“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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