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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耿立馬噤了聲。

  “在醫者面前,只有病人,沒有性別。”宋悅仔細撥弄著,試探司空彥的脈息,“我或許有辦法……你先退出去,不要讓人打擾我。”

  “可……”這有點不太妥當吧……

  “你也不行。”宋悅故作輕鬆,“我的針法不太準,若是被你們一嚇,或許扎錯了地方也說不定……有些死穴和經脈要絡隔得太近了,要是一個手抖……”

  陳耿立馬快步走了出去,還替她扯下了帘子,順帶掩上了門。

  宋悅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附在司空彥耳朵邊,悄悄耳語了一句:“燕國還沒亡呢,你這就撐不住了?”

  他的心病應該是燕國了。看到燕帝死去,燕國衰亡,這個不可逆轉的局面讓他氣血攻心,一氣之下就……

  可是,等了許久,司空彥身體依然不動,滿室一片死寂。

  猜錯了?

  不是燕國的問題?

  宋悅想了想,又湊到他耳邊:“你要是這麼倒下去了,之前所做出的的一系列努力,砸的銀子,就全都白費了!”

  司空彥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安靜得讓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營養液功效了。

  但是,現在營養液的透皮吸收,已經在逐步調養他的身體,他卻遲遲不醒來,很大可能是心病。

  宋悅又想起了錢江和陳耿的話。

  難道真和他們說的一樣,是因為她?

  她沉下心,放鬆了嗓子,換了自己的真實聲音,輕聲在他耳邊不自信地試探著叫了一句:“司空彥?”

  話音未落,司空彥的眼皮跳了一下。

  宋悅心下一驚,猛地按住他的雙肩,幾乎是在他耳邊喊的,聲音大了些:“司空彥!朕需要你!”

  原本沉睡而毫無反應的男人,小指無意識地勾動了一下。恍然間,宋悅差點以為是他漂浮在水中的髮絲沉浮間給人的幻覺。

  “司空彥?”她輕聲呢喃。

  男人低垂著的腦袋依舊靠在木桶的桶壁上,背對著她,是以,用下巴枕靠著他的肩膀、盯著藥水中漂浮的髮絲的宋悅並未察覺——男人已無聲無息地、緩緩掀開了一雙鳳眸。

  第195章 暗中吃醋

  司空彥細密的眼帘沾著水霧凝成的珠光,無神的雙眸逐漸打開。

  迷惘、混沌。當他的意識幾乎被周遭的黑暗所淹沒,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將他從深淵地獄中拉了回來。

  縱使身體已經不能動彈,縱使酸痛難忍,讓他就想渾渾噩噩地這麼墜入黑暗,再也不要醒來,但聽到她焦急的呼喚,他恍然記起,自己不能死。

  她需要他,所以他不能死。

  “宋悅……”司空彥掀開雙眸,剛感覺身體能動,甚至還未看清自己所處的房間,便下意識伸手,攬住身後那個曾喚他姓名之人。

  宋悅身形微微一僵,清了清嗓子:“公子醒了?”

  她意識到司空彥醒來,立馬換了種更低沉的聲音,在司空彥怔愣的片刻,拿出了後半瓶營養液,掰開他無力的手臂,捏著他的下巴就把營養液往他嘴裡灌:“吃了這些藥,公子便能暫緩病情……只是這藥水無法根治,公子平日裡還需好生養護好自己。”

  司空彥從未遇見過她這般大膽的女人,因為整個身體還處於虛弱狀態,剛才抬起手臂攬住她已到了他的極限,此時她掰開他的下巴強行灌藥,他也只能被迫張口喝著。只是,他沒再反抗。

  雖然沒回頭看,雖然她的聲音不像在黑暗中拯救他的那般輕柔,但他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甚至,他享受這時的平靜美好。

  就像上次喝下姬無朝的藥劑那般,從白瓷瓶中倒出的液體幽香而沁人心脾,像是能通過食道自發地滲進身體,治癒每一寸衰老與損傷的血肉,只有真正親身喝下的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妙處。

  姬無朝,也就是宋悅。她曾用一模一樣的藥液為他續命。那麼,他身後的女人又是誰?

  女人對待他的時候帶著幾分憐惜,確認他吞咽的動作,細緻而緩慢地倒入藥液,不讓一滴嗆入肺中,直到一瓶藥全都被他喝下,才捏碎了那隻白瓷瓶。

  “你……是誰?”他感覺四肢百骸的力量在緩慢恢復,便試探性地動了動身體,艱難地轉頭,想去看那女人的臉。

  他記得宋悅在城樓上向他們的喊話,那一刻,她已成為了他所真正信仰的帝王,可下一秒,她平靜淡然地將刀尖刺入腹中,他的信仰也隨著她的死而顫抖著四分五裂。

  宋悅不是已經死了麼……

  那聲叫喊,難道是他在鬼門關口聽到的幻覺?

  “我……沒有名字。”宋悅停頓了一下,垂眸道。

  殿門輕巧地關閉,當司空彥癱軟許久的病體靠著桶壁緩緩支起,試圖一窺那人容顏時,他只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仿佛是不死心,還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宋悅?”

  那人沒有絲毫停頓,仿佛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就這樣飛快地消失在了他的視野。

  “少主?少主!”陳耿聽見裡面少主虛弱的聲音,也顧不得在屋檐下疾走的宋悅,連忙沖了進去,扶著司空彥站起,“少主您覺得怎麼樣了?別動,我扶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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