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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只是單純的為了少主這個人……

  這是第一次。

  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欠了少主什麼樣的人情,但,她是在姬無朝身邊臥底的人,能配置如此妙藥,救人性命卻連名字都不留,也不要答謝……是哪方性情古怪的高人麼?

  陳耿暗暗記下了她的樣貌,又發誓今日之事決不讓第三個人知道,宋悅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從容不迫地離開,身形悄然從竹林隱去。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踩在來時小竹林的土地上,腳感更柔軟了許多。細細一看,明明不是冬天,附近幾株竹子的落葉卻異常多。

  嗯?就幾株竹子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到了開花的季節?

  宋悅不了解植物,只奇怪的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當她的身形完全消失,一片白影才從黑夜的竹林中出現。

  他似乎在原處站了很久,久到全身上下都是夜晚冰冷的寒氣。冰冷無波的目光緩緩落在面前的養心殿上,猶豫了很久,最終卻還是折身離去。

  ……

  一片煙霧般的水汽的籠罩下,靠在木桶邊緣的男人輕輕閉著雙眸,仿佛只是睡著了。

  陳耿早已灑下了半瓶藥水,正站在屏風後默默祈禱著少主清醒過來,不知等了多久,熱水逐漸變得冰冷,他只能再加些滾燙的水進去,心裡逐漸變得有些焦急。

  這藥雖然神奇,但也要自己親自喝下才行,光靠皮膚吸收,不知要等到何時……更別說,少主能撐到那個時候麼?

  少主的心,已經死了……恐怕不是光靠藥便能救回來的。

  正在這時,殿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憑藉內息判斷,應該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陳耿原本並不在意,直到她直接推開了門。

  “陳總管在嗎?”宋悅的聲音。

  魂游天外的陳耿立馬放下瓢,像是見救星般飛快奔向門口:“神醫……”

  “我不是什麼神醫,只是插空來看看司空少主的病情。泡了這麼久,還沒醒麼?”進門的姑娘面貌雖然陌生,但嗓音和語氣依舊如常,熟稔的問候讓他心情都變得輕鬆許多,仿佛只要神醫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陳耿面有難色,仿佛有什麼話難以說出口。

  宋悅聯想到了什麼,板起了臉;“陳總管,您不會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吧?有些重要的事,若您瞞著不跟我說,到時候耽誤了少主的病情,您承擔得起麼?一切與病情有關的事情,還請如實相告。”

  她就覺得蹊蹺,司空彥之前喝了她整整一瓶營養液,按理說壽命不會這麼短。肯定是現實某種因素加快了他的死亡。

  要對症下藥。

  “其實,這也是我們的猜測……”陳耿不再敢隱瞞,將少主這些天的行動都和盤托出,“因為少主身體本就不好,每次外出三個月,就一定要回到神醫那兒開幾服藥,這是家主定下的規矩——前幾日,少主便去了神醫那兒,卻突然收到燕都宮變的消息,立馬折返,舟車勞頓之下,身子骨就有些吃不消,就連坐馬車來到宮門口,都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更別在宮門前強運內力操縱天蠶絲清路,我們勸都勸不住!”

  “或許是過度勞累,疾病纏身之下還要處理生意上的事,一面又顧及燕國,在姬無朝死的那天,少主就有些不太對勁,後來在太和殿竟然直接病倒了。在那之後我才知道,姬無朝的屍體就在裡面,少主莫不是沾染上了什麼晦氣?”陳耿說道。

  宋悅嘴角抽了抽。

  什麼晦氣……這小子會不會說話了!姬無朝在你們眼裡就那麼不受待見嗎!

  然而陳耿並未察覺她黑如鍋底的臉色,經她一提,又因為擔心司空少主的病情,不自覺地開始深想:“我曾聽過‘心病還須心藥醫’,少主是受了姬無朝的驚嚇才昏迷不醒的,那是不是需要安撫少主……”

  “……”你們少主心理沒那麼脆弱,真的。

  宋悅算是體會到了什麼才叫關心則亂。不過,聽他說的那句“心病還須心藥醫”,她覺得倒有幾分道理。

  司空彥對她的忠誠度是百分之百,她自殺的時候,他雖然在車裡,但帘子是打開的。

  會不會是因為……她?

  如果換做是她——

  自己打心裡百分百效忠的君王,若是以身殉國、為江山而亡,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想到這裡,宋悅面色微微一僵,大腦空白了一陣。回過神來時,她已不顧陳耿的阻攔,撩起帘子闖進了隔簾之內。

  水汽氤氳的地方,司空彥赤著上身,大半個身子沉入藥水之中,輕輕歪頭靠著木桶,仿佛陷入了沉睡,安靜而美好。

  跟在她身後百般阻攔的陳耿一踏進這裡,腳步就不由得輕了許多,就連話語聲也輕得幾乎不可聞,不僅有點害怕少主被一個大膽的姑娘看光,更害怕這位姑娘臉紅驚叫著跑出去:“姑娘,姑娘!那是沐浴的地方,少主正在泡藥浴,這幅樣子不太方便……”

  和他所想的不同,宋姑娘此時正站在少主身後,面上淡然無波,並未大膽好奇地向浴池裡望,也不捂著眼睛大喊大叫,只伸出一隻手在少主的腦後幾個穴位按了按,似乎在尋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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