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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遵侯爺的令。”阮從煥站起來,揖手,“不管侯爺信不信,當年得知能娶琬琰為妻,下官狂喜萬分感恩在心。岳母不嫌下官出身低,侯爺你也對下官青睞有加。下官曾暗中起誓定不負你們的期望,努力做一位好官,做一個好丈夫。如今這個局面下官從未想過,有負侯府期望下官心中有愧。侯爺對下官有怨,琬琰對下官不滿,下官無話可說。或許下官愚笨不能心兼旁事,才讓琬琰漸生怨懟。是下官冷落了她,她無論做過什麼都是下官的錯。下官不怪任何人,唯願下半生儘自己的本心做個好官,造福一方。”

  說完,他深深行了一個大禮。

  晏玉樓看著他,她怎麼從來不知道他是一個如此善辯之人。如果她不是相信自己的四姐做不出來偷人的事情,恐怕都會被他一番言辭所打動。

  他的模樣表情,無一不似一個被妻子背叛後又痛苦又糾結還要顧及夫妻之情的好男人。這樣的男人,要是將心思用在政事上便是不靠侯府也能出人頭地。母親的眼光不錯,能在一眾貧寒進士里挑中他。

  只可惜,他終究是太心急了。

  “阮大人真是天真,這世間強權至上,有些事情不是想當然。在權勢面前,一切的謀劃都是枉然。”

  阮從煥臉一變,表情隱忍。

  “侯爺胸懷寬廣,為人明理。一事歸一事,您一心為大啟江山社稷,下官相信您一定不會公私混為一談。”

  晏玉樓勾了一下唇,這樣的高帽子她可不愛戴。

  “阮大人錯了,我這個最是小氣護短。江山社稷太大,豈是我一人之力能護的?身為男兒理應報效家國,先家後國,我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住,何談為國效力?凡是欺我家人者,我必如數奉還,萬沒有人欺負我晏家人後還能全身而退的道理。”

  阮從煥臉色更白,對上她的眼神,然後慢慢垂眸,最終什麼都沒有再說。

  他走後,一個黑衣護衛進來。

  她已坐下,掀了一下眼皮,沉聲問道:“他這幾天去了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你一一仔細說來,不可漏過一處。”

  護衛自是遵命,將阮從煥這幾天的事情一件不落地稟告。

  “雨前縣?”

  “回侯爺,正是雨前縣。阮大人天黑時才到驛站,在那裡歇了一晚。”

  阮從煥這幾日走了不少地方,這個雨前鎮好像在哪裡聽過。晏玉樓眸光沉沉,待護衛離開後,她即命晏實進來。

  “拿滸洲的輿圖給我。”

  晏實連忙找出輿圖,鋪在桌上。

  她目光搜尋,手指在隘雲谷處反覆徘徊。此前在宣京得知災銀失劫時她曾仔細查看過輿圖,對地隘雲谷周邊的地形大致有了了解。而這個雨前鎮,離隘雲谷並不遠。

  “我們即刻出城。”

  晏實一個字都沒有問,出去準備馬車。

  采翠得知自家侯爺又要出門,心裡擔憂不已。侯爺還真沒把自己當成有身子的人,這說走就走也不說去哪裡,而且還不帶她。

  晏玉樓想證實自己心中的一個猜測,帶著采翠不太方便。除了晏實,還挑了四個身手最好的護衛。

  一出後衙,晏實正準備駕車離開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出來徑直上了馬車。他正要問什麼,只聽到自家侯爺吩咐出發,這才按下滿心的不解揮起韁繩。

  一行人悄悄出城,並未驚動任何人。

  姬桑原本心裡不太舒服,他們都已是這般關係,她行事竟然還瞞著他。她不想自己知道的事情,他原本也不打算非要弄清楚的。只是她眼下身體特殊,肚子裡還懷著孩子。萬一有什麼事,他怎麼辦?

  “你辦你的事,我什麼都不過問。”

  晏玉樓其實並不是特意瞞他,為什麼不告一聲而別的原因,她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她一人行事慣了,從未想過要依賴別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承認心裡有些小欣喜的。

  為免阮從煥察覺出什麼,他們一路沒停。到達雨前縣時,已是深夜丑時三刻。寂靜的鎮子,除了偶爾幾聲狗叫,再無其它的動靜。

  馬車停在驛站前,年老的驛丞打著哈欠開門。看到他們先是吃了一驚,待問清他們的身份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不是說兩位貴人已到洲府嗎?怎麼突然夜訪他們這個小縣城。

  驛丞姓鞏,今年五十有二,面相很是顯老。

  晏玉樓詢問後得知驛館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打掃的雜役和一個照料馬廄的馬夫。這個時間點,那兩個人早已睡下。晏玉樓不想驚動太多人,示意他不要去叫那兩人。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忙去張羅住處和吃食。

  趁著他下去忙活的空當,快速在驛館裡轉了一遍。驛館不大,左不過那幾間房子,走了不大會兒就轉遍了。

  每個房間都只擺著簡單的家具,明面上並無藏東西的地方。牆面她也敲過,都是實心的。目光落在地上,一寸寸看去並沒有最近動過的痕跡。

  難道自己猜錯了嗎?

  鞏驛丞張羅了大半天,只弄來兩碗面。面上臥著煎得焦黃的雞蛋,還飄著些綠葉菜,看起來還算不錯。

  “國公爺侯爺見諒,這個時辰下官實在是弄不出來更好的。您二位將就著用上一用,明日下官再好生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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