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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子,以前我年紀小,總覺得……我對你有好感,你也應該是要喜歡我的。現在想想,咱們好像真的比較像朋友。”

  那畢竟是她自作多情的年紀。

  “說實在的,我還挺感謝你當時渣了一把,要不然,我怎麼能和商老師在一塊呢?”

  第一次真正談戀愛的對象,是那個男人,這讓她真的很感激——命運,契機,還有眼前的季炎熙。

  “我老公是一個有肩膀的男人,我非常以他為榮。”

  季炎熙確信夏雅也是值得商敖冽付出的女人。

  “嗯,夏雅,他是最適合女人依靠的男人。”

  夏雅自豪地笑,“那你怎麼不像你師弟好好學學?”

  炎子揉了揉他烏黑的發,眉眼苦澀而無奈。“有時候吧,看著已經結婚生子的同齡人,總覺得這才是生活……不過夏雅,就像你丈夫為了你,在做基因研究,而我也有很多必須要去做的事……就算沒有後路,也要走下去。”

  夏雅看出他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嚴肅,這才是骨子裡的那個他?還是說……遠遠還不是真實的季炎熙?

  “而我必須要做的事,要去面對的人生,要去承受的一切,現在……甚至都還不曾開始,很快就要開始了……”

  夏雅咬唇,輕聲問:“你如今……是做什麼的?”

  季炎熙挑眉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夏雅想了想,“怎麼?你想通了?要去當明星?”

  季炎熙搖了搖手指,“反正都要聲名狼藉的,娛樂版我才不屑上。”

  夏雅見他不願說,也就不再逼問,只是她更加關心少雪的處境。

  “那你和少雪她……”

  那些高中時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他到底對少雪是真是假?還有,他是真的……與她發生過那些事了吧?

  商敖冽從書房出來了,順便扔了包西藥給季炎熙。

  “最近壓力還那麼大?”

  炎子向後舒展身體,“是呢,我可比你還神經質。”

  夏雅趁著商老師在場,她忍著泛紅的眼眶,對他說:“季炎熙,如果你真的喜歡少雪,就好好對她,但如果不是……就請你不要再傷害她,可以嗎?”

  季炎熙正色,“夏雅,她是我見過最追求愛、正義與自由的女子,所以她絕對不會想和我在一起,因為我就是一個人渣。”

  商敖冽看了一眼漸濃的夜色,躊躇半天,仍舊沒有對自己的妻子開口。

  當時夏雅並不明白,為何季炎熙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為何連商老師也會沉默不語,毫無表態。

  直到有一天,她了解當年季炎熙離開西泠市消失匿跡的真相,並在報紙的頭版頭條赫然見到他的名字,她才似有所悟。

  這個男人的側臉,意氣奮發、風華正茂、不可一世。

  可是他的名字,他的靈魂,早已血跡斑斑。

  (初戀囧事,番外完)

  四八、紙婚(二)

  她夢到了商敖冽,夢裡的痛與真實,讓人透不過氣。

  從雪夜的畫面中恢復知覺,夏雅感覺一隻手正被人牢牢牽住,她迷瞪地睜開眼,看見的卻不是那個穿著白襯衫、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

  她還是沒能等到他,哪怕渾身早已被凍得無知無覺。

  冷暘見她醒了,總算鬆口氣。“衛先生不能在這久待,我來之後他就先走了。你瞎折騰什麼呢,我聽你特工老爸說,昨晚在雪地里呆了一宿?”

  夏雅只覺得眼淚又逼了上來,她淡淡地偏過臉,啞著嗓子說,“我口渴了。”

  冷暘心神一亂,控制不住地心疼她,憐惜她。他表情有些緊張地放開她的手,不再多話走向客廳。

  夏雅趁此期間坐起了身,穿好外套,將凌亂的長髮梳理稍許,抬頭發現冷暘的眼眸攥緊了自己。

  “冷暘,衛先森說的到底是事實……還是……”

  冷暘將裝滿溫水的杯子遞給她,“雖然他有內線消息,國安部這邊還不確定,你記不記得上次來你家接我的那位瞿承琛中校?”夏雅對那個氣場強大的軍官首長倒是有些印象。

  “他已經被派去營救人質,在他們給出一個交代前,我們誰都不能斷定結局。”

  冷暘實則也拿不準,畢竟這回商敖冽凶多吉少,可目前仍舊不到蓋棺而論的時刻。

  夏雅心不在焉,她垂下頭,沮喪又懊惱。“商敖冽他……如果真的回不來……我不敢去想。”

  冷暘只能違心地裝出一副輕鬆狀態,笑著安慰她,“他沒事兒的,這傢伙運氣好著呢。”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沒用過。”她無助地拽緊衣服,“我向來以為,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了……”

  夏雅垂下眼瞼,低聲說,“可他是……他是商敖冽……”

  “我明白。”冷暘想了想,拿來一隻紙袋子給她,“之前你睡著,我怕你醒了會餓,就在你們家附近買了幾個麵包。”

  夏雅本來神情麻木,此刻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拐角處的那間……是吧?”

  不等冷暘回答,夏雅卻已經再度哽咽,“那天……他還陪我去過這家店……”

  所以怎麼可能,轉眼倆人就這般失去了聯絡。

  那日他們從學校回來,路過小區附近的那家麵包店,她央求著商敖冽去買菠蘿包。

  售賣食物的店鋪裡頭燈光總是很暖,他們在旁等收銀,商敖冽心情似乎很好,也難得浪漫細胞膨脹,俯身過來就想吻她。

  夏雅故意想著要他難堪,別過臉,嘟嘴說,“不要,沒瞧見都是人麼?”

  商教授只好咳了一聲,假裝鎮定地無視自己被拒絕的尷尬。

  於是他們走入小區,在樓下時夏雅往四周望了望,才用胳膊捅捅對方,提醒道:“商老師,這裡可沒人了。”

  商敖冽哪裡肯輕易放過她剛才的小把戲,他指著頭燈淡笑,“沒瞧見有燈麼?”

  夏雅意識到自己被他反將一軍,當場被氣的炸毛。他卻忽然將她摟了過去,只是細碎的吻,偏偏能夠吸去她全部氣力,那麼的溫柔繾綣。

  一觸及往昔的畫面,夏雅怎麼都壓抑不住心頭一陣陣的難過。只知道與商敖冽度過的每一個瞬間,都抵過最完美的情人節。

  夏雅止不住地想,商老師,現在有人也好,有燈也好,我都不在乎了,但是你在哪裡呢?你再抱我一次,吻我一次……好不好?

  ******

  監獄的光源有限,審訊室的衛生狀況倒還算不錯,人類在黑暗中感官要比往常更為敏銳,每一處肌肉的疼痛仿似被擴大數倍。

  然而比起這些實質性的電擊或者刑罰,精神壓力更容易讓人放棄自己的信仰與意志。

  精疲力盡的商敖冽已看不清眼前的場景,昏花的視線像布滿了雪花,他只能夠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他的汗水從下巴滴落,顯示著這具軀體已隱忍到了極致,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再次往他的頸間探入針頭。

  他們給他注射的藥劑,原配方是一種廣泛用於心臟病患者的藥物,它能阻止位於大腦扁桃核中壓力荷爾蒙的作用。

  根據它的這種特性,研究人員利用改良後的另一種處方,試驗它能否侵蝕人類大腦中的記憶,從而起到洗腦或者紊亂精神的作用。

  由於此藥物的副作用劇烈,商敖冽的胃部灼燒般疼痛。

  “做好準備了嗎?商教授。”有人問他,“從今往後,只為我們服務。”

  如果他不答應,這樣的折磨將無休無止,直到他徹底失去自我意識,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商敖冽看了眼自己被捆綁住的手腕,十根手指已被不同程度折斷,斷裂的指骨帶來錐心似得刺痛。

  “作為醫學家,要是往後雙手殘廢了,恐怕會很難辦吧?”

  終於商教授虛弱地開口,幽黑深邃的眼眸微微泛笑,“我……答應……替你們工作。”

  他們自以為藥物已經摧毀了他大腦的保護機能,液體一滴不剩地侵入了這個優秀醫學家的血管。

  可這其實都是自願。

  商敖冽假降的目的就是為了弄清他們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以及,必須拿回夏雅的檔案,這要比所有的研究成果都來得重要,毋庸置疑。

  他也已考慮不了這麼多,什麼叛國叛軍……他也不在乎,只知道要趕在那些前來營救他的特種部隊之前,完全他的使命。

  這個M國的生物武器研發基地,本就是想重啟當年的DNA人體實驗項目,如果讓他們知道夏雅的身份,那必然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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