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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師臉色非常憔悴,沒有一點兒生氣,臉上也全是虛汗,看起來身體很虛弱,根本禁不起折騰。

  匡佑啟拿了紙巾,給鬼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怕他覺得冷,讓打手拿來一個外衣,給鬼師披上。

  匡佑啟這個時候才注意鬼師的胳膊,他的胳膊剛才被地上的樹枝劃了一下,有一條淺淺的血痕,剛才鬼師的動作很詭異,竟然撕掉自己的衣服,就為了包紮這種小小的傷口。

  而且那些蝴蝶,盡然衝著他們的傷口聚集過來,難道真的是要吸血?

  匡佑啟托起鬼師的胳膊,鬼師的胳膊軟塌塌的,整個人都特別柔軟,皮膚白的要透明,能看到那條細細的血道子上面,有一點點針扎的痕跡。

  匡佑啟眼睛眯了眯,又讓打手拿來了醫藥包,先給鬼師的胳膊消了毒,然後又用紗布將鬼師的傷口給包紮上,為了安全起見,包紮了好幾層,嚴嚴實實的。

  於舒看著鬼師的胳膊,那麼一點點傷口,心裡想著就算是個娘們都不需要包紮,匡佑啟竟然小題大做,越看越覺得鬼師不順眼。

  他們走了很久,眾人終於找了一片比較平坦的地方停了下來,周圍的樹木比較稀疏,最重要的是,這塊地方的樹木已經凋零了,樹冠不茂密,上面根本沒辦法藏那麼一大片蝴蝶。

  打手們四周看了看,確定這些樹上也絕對沒有那麼多毛毛蟲,這才停了下來,開始拿著東西,把四周清理了一下,然後扎帳篷生火堆。

  眾人把帳篷全都紮起來,鬼師還沒有醒來,匡佑啟就把人抱進了帳篷里,給他蓋上被子,這才從帳篷里出來。

  大家收拾完了東西,都已經飢腸轆轆了,圍坐在火堆旁邊,開始做晚飯。

  乾糧是招待所的小伙子給準備的,雖然涼了,而且有點硬,但是能當糧食吃,其他的東西就要他們自己做了。

  大家把帶來的吃的全都拿出來,拿出露營的爐具,開始做飯。

  溫白羽從背包里把營地燈拿出來,總覺得周圍有點暗,就把燈點亮,支起來放在旁邊。

  匡佑啟的打手很多,做飯這種事情,就不需要溫白羽他們來了,只需要等著開飯就可以。

  溫白羽說:“剛才那棵樹到底什麼名堂?怎麼上面那麼多毛毛蟲,還有那麼多蝴蝶,我頭一次看到那麼多蝴蝶聚集在一起。”

  秦珮說:“蝴蝶會吸血嗎?那乾屍是不是被吸乾了血的?”

  羅開笑著說:“老闆,你別嚇唬自己,蝴蝶是虹吸式口器,怎麼可能吸血。”

  秦珮白了他一眼,說:“聽不懂,說人話。”

  羅開說:“通俗的說,蝴蝶的嘴巴是一根很長很細的管子,不用的時候就捲起來,用的時候伸直了插進花管裡面吃東西,虹吸式口器也沒有牙,不像蚊子,扎不透人的皮膚,也不能搓開人的皮膚,所以不可能吸血的。而且那群蝴蝶那么小,最大的不過這麼點,一捏就死了,怎麼可能扎的透人的皮膚。”

  秦珮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放鬆下來,雖然還是聽得半懂不懂的,不過已經確定了那些蝴蝶不會吸血。

  溫白羽說:“可是那些蝴蝶剛才真的攻擊了鬼師。”

  剛才蝴蝶成群的攻擊鬼師,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蝴蝶雖然是虹吸式口器,不能扎透人的皮膚,但是剛才鬼師的胳膊上有傷口,雖然傷口很細小,但是對於蝴蝶來說已經足夠大了。”

  他這樣一說,秦珮立刻睜大眼睛,說:“你的意思是……雖然蝴蝶不能扎透人的皮膚,但是會攻擊身上有傷口的人?”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剛才那個乾屍,應該也是身上有傷口,然後被蝴蝶攻擊了,人身上的血液和體液被抽乾之後,體重就明顯減輕了,蝴蝶的力氣雖然帶不起一個大活人,但是足夠把一具乾屍帶到樹上去了。”

  万俟景侯說完,眾人都搓著自己胳膊,突然覺得野外好冷啊,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溫白羽趕緊把樹枝網火堆里扔,讓火堆燒的更旺一點,說:“這些蝴蝶是什麼變異品種,太可怕了。”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帳篷,那個帳篷是匡佑啟的,現在昏迷的鬼師躺在裡面,隨即說:“你們還記得鬼師剛才的反應嗎?”

  溫白羽說:“啊對了,鬼師剛才看到蝴蝶的時候,讓咱們快跑。”

  秦珮點頭,說:“剛看到蝴蝶的時候,咱們都沒當一回事,誰知道平時一捏就死的蝴蝶,竟然這麼大攻擊力。”

  万俟景侯點點頭,又說:“不只是蝴蝶,鬼師在看到蛹的時候,態度也很怪異。”

  因為剛才蝴蝶的攻擊,大家都把毛毛蟲給忘在腦後了,毛毛蟲是蝴蝶的初態,這兩個之間本身就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溫白羽狐疑的說:“那些毛毛蟲也有問題?”

  万俟景侯說:“應該有問題,不過我關心的不是怎麼有問題……我覺得這個鬼師很熟悉這片樹林,很可能知道咱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

  大家聽了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帳篷,羅開聳了聳肩膀,笑著說:“你想讓鬼師帶路?那就難了,鬼師的態度很堅決,如果不是剛才發生了突發情況,我估計現在咱們都已經被趕下山了。”

  不過說這些都沒用,鬼師身體虛弱,現在還在昏迷。

  很快就開飯了,乾糧放在鍋里蒸了一下,好歹熱乎了一些,然後還配了一些肉,在野外吃肉並不難,難得是吃菜,菜都是乾的。

  溫白羽抱著碗快速的吃了,然後弄了一些跑進帳篷去,給小傢伙們吃,小傢伙們坐在帳篷里玩耍,看到開飯都特別親切,吃的狼吞虎咽的。

  溫白羽餵完了小傢伙們,這才把碗筷收拾了一下,拿出帳篷來。

  大家已經基本吃完了,鬼師還沒有醒來。

  眾人圍在火堆旁邊收拾爐具和碗筷,把氣罐敲漏了放氣,以免發生爆炸或者火在,碗筷基本都是一次性的,扔進一個大垃圾袋裡,到時候帶走就行了。

  大家收拾完了東西,又因為剛才實在太危險了,就準備商量一下今天的守夜情況。

  匡佑啟是老闆,肯定不會守夜的,之前鄒成一又病了,也不能讓鄒成一守夜。

  最後決定的是於舒和兩個打手守夜,他們人多,準備每天三個人守夜,這樣也能排的開。

  因為現在時間還早,溫白羽有點睡不著覺,把手機從兜里拿出來,翻出那個銀盤的照片仔細的研究,秦珮一轉頭,就看到了溫白羽手機屏幕上一個大大的銀盤特寫,非常的清晰。

  秦珮睜大了眼睛,說:“你怎麼……”

  秦珮還沒說完,就被溫白羽給制止住了,他和万俟景侯是偷偷摸摸去的祖廟,這事情不能聲張出去。

  秦珮閉上了嘴,湊過來,小聲的說:“我就說祖廟突然‘鬧鬼’呢,原來是你搞的鬼。”

  溫白羽說:“那也不是我一個人搗的鬼啊。”

  秦珮小聲說:“照的還挺清晰。”

  他兩個人小聲說話,羅開秦老闆也覺得好奇,全都聚集過來,結果一看溫白羽的手機,也全都明白了……

  溫白羽百思不得其解的盯著手上的照片,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完全想不通啊。”

  秦珮說:“反正是好東西,不然為什麼這麼多人想要。”

  万俟景侯說:“其實有的時候想不通,並不是咱們沒想到,而是所有的條件全都堆在一起,沒有梳理清楚。”

  秦老闆說:“那就看圖說話吧,一人說一個,把看到照片能聯想到的事情說出來。”

  秦老闆第一個說:“西王母國。”

  這種盤子第一次見,自然是西王母國的墓葬里,秦老闆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西王母國,這個條件也成立。

  溫白羽摸著下巴,說:“月亮。”

  不管是玉盤還是銀盤,都像月亮,這是直觀的視覺感受。

  秦珮說:“可是感覺像月亮,也是咱們主觀的想法,沒準別人覺得不是月亮呢?”

  万俟景侯說:“這個銀盤指的應該就是月亮,我之前聽到村民祭拜的時候說‘hlat’。”

  所有人都聽不懂了,羅開笑著說:“‘hlat’是苗語裡月亮的發音,也有指母親或者祖先的。”

  秦珮詫異的說:“還真是月亮?”

  溫白羽看向秦珮,說:“該你看圖說話了,你覺得能想到什麼。”

  秦珮摸著下巴,苦思了很久,說:“癩蛤蟆皮……”

  溫白羽一陣沉默,已經不知道怎麼說秦珮好了,秦珮每次看到盤子上的花紋,都說那是癩蛤蟆皮,在拍賣會就一直這麼說。

  鄒成一笑著說:“其實我覺得秦珮說的也對。”

  溫白羽奇怪的看向鄒成一。

  鄒成一說:“古人一直把月亮的神話和蟾蜍、兔子這些動物結合起來,銀盤上有這種蟾蜍的花紋,也是情理之中的。”

  溫白羽這回明白了,點了點頭。

  輪到鄒成一說了,鄒成一盯著照片良久,笑著說:“死亡衝動。”

  溫白羽:“……”

  溫白羽真想說,鄒成一是不是暗黑向的……

  鄒成一聳了聳肩,說:“這上面的花紋,有一種壓抑的感覺,月亮本身就有陰晴圓缺,古人把月亮,視為一種對死亡的抗爭,和永恆的象徵,在古人的骨子裡,死亡衝動也是月崇拜的一部分。”

  溫白羽覺得這太深奧了,但是的確很多古人詠月,都是因為月亮周而復始的陰晴圓缺,好像真的代表了一種抗爭和永恆。

  眾人這回看向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想了想,說:“生殖。”

  溫白羽:“……”

  万俟景侯不緊不慢的說:“古代月崇拜的起源,就是女性的生殖崇拜,如果換一種說法,就是無限的創造力,之所以把月亮的神話加以兔子、蟾蜍這些動物,也是因為這些動物的生殖力非常強,或許說是創造力。”

  西王母國、月亮、蟾蜍花紋、死亡衝動、生殖創造力……

  溫白羽覺得他們想到的不少,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越來越有詭異的趨勢了。

  這些條件結合在一起,絕對可以肯定,這個造型的銀盤和玉盤,其實就是一種祭器或者禮器,代表著一種崇拜。

  溫白羽說:“我覺得這東西,又和永生脫不開關係。”

  他們在這邊討論問題,黑羽毛和七篤火堆旁邊“親親我我”,七篤坐著,黑羽毛躺在他腿上,七篤就嘿嘿嘿的朝黑羽毛傻笑,笑的憨厚的不行,一臉被黑羽毛美色迷惑的樣子。

  溫白羽揉了揉太陽穴,說:“算了,咱們先睡覺吧,時間也不早了。”

  因為明天早上還打算繼續趕路,大家就全都鑽進帳篷里,留了三個守夜的人在外面,其他人全去睡覺了。

  溫白羽鑽進帳篷里,他還感覺後背有點癢,又是一堆毛毛蟲,又是一堆蝴蝶的,讓溫白羽的密集恐懼症有點犯了,總覺得背後有毛毛蟲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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