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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嗓子裡發出悲痛的的吼聲,眼看著女人的屍體在自己眼前乾癟,最後變成了一具乾屍,而她懷裡的東西也顯露了出來。

  竟然是一張狼皮。

  万俟景侯伸手挑了一一下那張狼皮,說:“這張皮應該是fèng在她身上的。”

  溫白羽有些震驚,看這個樣子,這張狼皮應該是女人自己fèng在自己身上的,因為屍體迅速乾癟,皮就掉了下來,上面還有fèng合的線。

  那人像是搶一樣將狼皮抱在懷裡,用頭去蹭,藍色的眼睛露出一種委屈的神色,別管他身材如何高大,現在卻像一個孩子一樣。

  那人抱著狼皮抱了一會兒,才慢慢平息下來,手有點打顫,展開狼皮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但是他一個也看不懂。

  溫白羽探頭看了看,發現是篆書,說:“他看得懂,你可以讓他給你讀。”

  說著指了指万俟景侯。

  那人終於還是把狼皮遞給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拿著狼皮,大體先看了一眼上面的大意,露出了一絲震驚的表情,那人等的非常焦慮,終於聽万俟景侯念了起來。

  這是一個女人寫的,估計女人的識字水平也不高,寫得非常直白,但非常震撼,記錄了這個女人的一生,因為她的一生實在太短暫了,一張狼皮足夠記清楚。

  就像溫白羽看的石碑一樣,那是部族裡選拔的記錄。女人長相很漂亮,而且是長老的女兒,生下來就備受關注,地位很高,作為純淨的女人,到了年齡之後,就參與了選拔,大家將會把選拔出來,最純淨的幾個女人送給狼神,在部族眼裡,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後來這個女人顯然成為了這種榮耀,和其他幾個女人一起被送給了狼神,說是狼神,其實就是野獸,女人親眼看著很多和自己一樣的人,被狼抓的腸穿肚爛,活著被咬掉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幸運的,她沒有死,但是也差不多要死了。

  後來女人真的懷孕了,她當時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會生下來什麼,還有其他幾個女人也一同懷孕了,她們生下來的各不一樣,真的有狼,有半狼半人,而女人生下來的是一個男嬰。

  這些嬰兒會在母親身邊養滿一歲,然後扔進樹林之中,讓他們自己成長,活著出來的那個,就是狼神。

  女人當時很害怕,她生下了一個狼的孩子,孩子擁有一雙在黑夜中會變成深藍色的眼睛,和狼一模一樣。她雖然害怕過,但是始終是自己的孩子,漸漸的,她發現這個孩子很可愛,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單純、可愛、天真……

  但是在孩子滿一歲的時候,還是逃不過進森林的命運,孩子都那么小,被長老們裝進竹簍里,扔進樹林。

  祭司說過,只有這樣的辦法,才能挑選出最勇敢和純淨的狼神,只有純淨而勇敢的狼神,才能進入那個地方,為部族帶回壯大的寶藏。

  孩子最後還是被送走了,他們甚至沒有名字,只有最後或者走出來的那個人,才能叫狼神。

  女人沒有任何辦法,但是卻非常不甘心,她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如果放著不管,要不了多久,孩子可能餓死,可能被野獸殺死。

  女人最後沒忍住,天黑之後,自己一個人偷偷跑進了樹林,她帶著吃的,在樹林裡,他發現了自己的孩子,孩子躺在竹簍里,甚至都沒有出來,幸運的是沒有被野獸發現,不過已經被凍得奄奄一息。

  那時候孩子用藍色的眼睛看著她,看見她立刻就哭了。

  女人成功的見到了自己的孩子,接下來的幾年,只要一有空隙,她都會晚上跑進樹林裡去找自己的孩子。

  後來她發現了孩子的變化,孩子變大了,變高了,而且變得兇猛了,或許是因為他真的有狼的血統,竟然真的跟著狼群捕獵,茹毛飲血。

  女人那天去看孩子,孩子正在吃生的東西,女人想要把自己的吃的給孩子,但是孩子似乎感覺到自己的食物要被人掠奪走,毫不猶豫的伸出鋒利的指甲,抓了女人。

  後來女人走了,把食物留下來,但是再也沒來過,他不知道孩子每天都盼著她來,然而每天都沒看到她來,直到孩子走出了樹林,還是沒看到她。

  狼皮上寫著,其實並不是女人不願意去,而是女人被部族裡的人發現了,有人看到他偷偷跑到樹林裡,說女人是不潔的,雖然女人還在妙齡,但是因為已經是狼神的妻子,所以不能再有任何感情。

  女人不敢告訴其他人,自己是去看了兒子,畢竟說出來,他們很可能認為孩子也是不純淨的,有了其他人的藉助,孩子是不純淨的,不勇敢的,不能作為狼神,或許會被處死。

  女人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否認,作為部族的罪人,是要被做成祭器和禮器的,據說這種保存屍體的方法,會讓人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女人不敢告訴其他人,卻又不能不留下一些她的心裡話,期盼著有一天兒子能看到,也許兒子永遠也不能看到,又要怕其他人發現,所以最終選擇了fèng在肉上。

  在狼皮上,還寫著女人給他的兒子起了一個名字,叫七篤。

  万俟景侯念完了上面的字,把狼皮交給了那人,現在已經肯定了,他們看到的這個藍色眼睛的人,顯然就是七篤,也就是這個女人的兒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七篤身為一個狼神,會被關在囚牢里?

  難道主墓室的狼皮里,記載的那個進入過西王母國“那個地方”,並且將所有祭祀和長老全都咬死的狼神,就是七篤?

  七篤不會說話,表達不出來自己的意思,或許他以前是會說話的,但是時間這麼長了,他關在囚牢里,只有狼給他覓食,早就失去了語言能力,想要表達什麼都很困難。

  七篤將狼皮仔細的疊好,像是寶貝一樣,裝在自己身上,然後背起地上乾癟的女屍,指了指前面,示意大家跟上。

  大家又走了一會兒,很快就看到了出口,他們終於從洞裡走出來了,外面並不是泥沼,顯得很乾燥,不知道在哪來。

  七篤找了個地方,用手刨開土,將屍體下葬了,然後跪在墳包面前,呆了很久。

  眾人聽了那個狼皮上的故事,都很震驚,溫白羽並沒有父母,很難體會這種震驚,但是心裡也有說不出的震顫。

  万俟景侯雖然是燭龍,但是曾經因為丟了火精,也變成凡人做過襄王,也算是有父母的人,但是在宮廷之中,很難體會到什麼是親情,他也沒有什麼體驗。

  更不用說血髓了,估計血髓是第一個養兒子的人,他們對後代的保護性非常低,只限於把後代生出來,甚至不知道上一代或者下一代是什麼樣子。

  感概最多的應該是關楠,關楠的身世大家都知道,關楠對自己的親情比較失望,聽了狼皮上的故事,又是同情七篤,又是感慨自己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狼群是不能離開野外的,七篤和狼群在野外作別,溫白羽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那些狼群甚至跟人一樣,還會交流,對著七篤“嗷嗚”的叫,然後坐在原地,看著七篤的身影走遠。

  七篤沒有地方去,而且他是一個人,就算有狼的血統,但是也是人的外形,不可能在野外生活一輩子,而且七篤似乎特別喜歡他們,就算眾人不說,七篤也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

  七篤身上有傷,被粽子抓的,還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傷痕,而且手臂骨折了,竟然已經錯位重新接上了,必須去醫院。

  眾人帶七篤進了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最重要的就是手臂的骨折,需要敲開重接,七篤成功住院了。

  第二天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去看七篤的時候,卻發現病床竟然沒人了!

  問了護士,護士說一大早上查房就沒看到病人。

  七篤沒有隨身帶的東西,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走的倒是很方便。

  溫白羽有點擔心七篤,畢竟七篤雖然看起來挺高大的,但是腦子裡其實很簡單,而且有狼的習性,遇到攻擊會很瘋狂。

  溫白羽本身打算明天就回北京的,不過顯然一下計劃就改變了,七篤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兩個人回了酒店,正在商討去哪裡找七篤,結果電梯一開門,就看到房間門口蹲著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蹲在地上,一隻手打著石膏吊在脖子上,另外一隻手垂下來,正摳著鋪在地上的地毯。

  溫白羽一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不是七篤是誰!

  七篤的頭髮剪短了,看起來很清慡,真的跟大學生一樣,笑起來陽光燦爛的,五官又立體,眼睛還是藍色的,看起來特別高大上。

  七篤聽見聲音,立刻轉過頭來,一看到是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好像有一條大尾巴在身後甩,立刻蹦起來,衝著溫白羽就跑過來,伸手要抱溫白羽。

  万俟景侯臉色一黑,伸手攔住,七篤也是從善如流,直接把万俟景侯抱住了,兩個人身量差不多,七篤把頭塞在万俟景侯脖子間來回蹭,蹭的万俟景侯臉色更黑了。

  七篤的樣子又高興又可憐的,好像被拋棄了一樣,如果他有獸耳,一定是耷拉著的。

  溫白羽說:“你怎麼跑出來了?手還沒有好呢。”

  七篤看著他們,嘴裡“嗷嗚嗷嗚”的,估計是醫院不讓陪床,所以七篤還以為他們把自己拋棄了呢。

  七篤又去蹭溫白羽,因為比溫白羽高好多,還要半彎著腰蹭,溫白羽被他癢的不行,伸手攔著,對万俟景侯說:“我怎麼覺得又像養兒子,又像養大型犬?”

  溫白羽他們進了門,万俟景侯怕溫白羽累,說:“你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就回北京了,坐飛機你肯定又暈,到時候又休息不好。”

  万俟景侯把被子給他弄好,還給溫白羽蓋上,笑著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溫白羽被弄得一張大紅臉,說:“我又不是坐月子,怎麼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

  万俟景侯親了親他的耳朵,說:“我是心疼你。”

  溫白羽伸手拍了拍旁邊的空床,說:“你也睡吧,之前你都沒休息好,你眼底都青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我抱著你睡?”

  溫白羽想了想,万俟景侯體溫高,抱著暖烘烘的,而且手感不錯,是個天然的大抱枕,就點了點頭。

  万俟景侯翻身上床,也進了被窩,伸手摟在溫白羽腰上,另外一隻手立刻竄進溫白羽的衣服里。

  溫白羽嚇了一跳,伸手按住他的手,說:“幹什麼。”

  万俟景侯面不改色的說:“睡覺。”

  溫白羽太陽穴直跳,說:“你把手伸進來我怎麼睡?”

  万俟景侯貼著溫白羽的耳朵,笑著說:“我給你捏捏,你放鬆點。”

  他說著,真的捏了起來,動作輕重合適,竟然挺舒服,加上万俟景侯的掌心熱乎乎的,溫白羽很快就放鬆下來,嗓子裡“唔”了一聲。

  万俟景侯笑著說:“舒服嗎?”

  溫白羽“嗯”了一聲,差點就睡著了,這個時候被倆人遺忘的七篤一下攢上床來,躺在了溫白羽另一頭,還用頭去拱溫白羽,溫白羽身體一翻,差點那把万俟景侯給擠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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