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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臉色很不好看,關楠的樣子隨時都有危險,他疼的雙手攤在地上,連拳都握不住,嗓子一直在滾動著,兩眼發指,眼神有些混沌。

  溫白羽想說什麼,但是他對於這個實在沒有經驗,万俟景侯拉住他,轉頭對血髓說:“記住之前我跟你說的話。”

  他說完,拉著溫白羽在墓室的角落坐下來。

  關楠疼得已經沒有意識了,只是大張著眼睛,微微開著嘴巴,不斷的喘氣,胸膛起伏的程度也很小,整個人顯示出一種灰白的顏色。

  血髓第一次有些驚慌,他應該高興,他的後代就要出世了,繁衍後代是血髓一族的使命,他們活著,就為了找一個人能繁衍他們的後代。

  現在他的後代要出世了,而血髓竟然感覺到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關楠氣息游離,雙眼似乎在看著他,卻倒映不出來他的影子。

  血髓抓住關楠的手,他的手心一片冰涼,似乎在一霎那見,關楠竟然瘦了兩圈。

  關楠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抓緊他的手,但是根本沒有力氣,血髓另外一隻手蓋住他的手背。

  關楠的嘴唇也動了,好像要說話,但是聲音太小了,誰也聽不見,血髓就低下頭來,把耳朵湊在他的嘴唇旁邊。

  關楠的聲音實在太小了,太微弱了,血髓只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

  關楠說:“……我的感覺總是準確的……不知道我死了,還能不能活過來……”

  血髓心臟一提,緊緊抓住關楠的手,說:“別說傻話,挺過來。”

  關楠的嘴唇有些乾裂,變成了一種深紫色,似乎極度缺水,眼神也渙散了,身體不停痙攣著,血髓的眼眶有些發酸,突然伸出手,手心裡變出了一朵妖冶的紅花,將花瓣掰下來,放在關楠的舌下。

  關楠的臉色稍微有一絲的好轉,但是不久之後,又開始灰白起來,他肚子裡的血髓花一直在吸收著養分,隨時準備剖開關楠的腹部,從裡面長出來。

  關楠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抓緊了血髓的手掌,血髓抬頭看著他,只見關楠突然張卡嘴吧,嘴裡已經咬爛了,全都是血,血水順著關楠的嘴角留下來。

  與此同時,關楠的身體快速的彈跳了一下,喉嚨里發出“嗬——”的一聲。

  血髓有些驚慌的看著他,只見他的腹部開始流血,有什麼東西扎穿了他的腹部,要從裡面鑽出來。

  眾人都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關楠被一股劇痛席捲著,眼睛開始泛白,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那東西真的要從關楠的腹部鑽出來,已經舒展出了一片嫩綠色的枝椏,枝椏上長著倒刺,猙獰的倒刺帶著關楠的鮮血。

  關楠睜大了眼睛,看著那支枝椏,臉色蒼白,隨即閉了閉眼睛,這和他看到了一樣,一朵花將自己開膛破肚,從裡面長出來,而自己則無助的涌著血。

  枝椏從關楠的腹部鑽出來,開始舒展自己的葉子,一片、兩片、三片的長出葉子,然後漸漸的竟然長出了花苞,鮮紅的花苞,帶著血腥的味道。

  花苞小小的,把關楠作為土壤,在他身上準備吸足了養分,然後成為真正的血髓花。

  關楠的腹部涌著血,睜大了眼睛,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新辣味道,從血髓的身上散發出來。

  血髓說過,只有他生氣的時候,才會有這種味道。

  關楠的眼睛很酸,忍不住就落下淚了,眼角的淚水斷了線一樣淌下來,他只能全身鬆散的躺著,舌下的花瓣已經碾爛了,也不知道是甜的,還是苦的,所有的感官即將消失了……

  血髓看著他,周身那股辛辣的味道更加濃郁了,小花苞慢慢變大,但是還是個花骨朵,正在努力的開花。

  葉子已經長出了四片,血髓嗓子裡突然發出一聲低吼,一把抓住那枝椏,突然一拽,將還顯得脆弱的血髓花一把拽掉,看也不看的扔在一邊。

  “唔!”

  關楠的身體猛地一彈,腹部上的枝椏被拽斷了,鮮血噴涌而出,血髓立刻伸手按住他的傷口,又掰下自己的花瓣,塞在關楠的舌下。

  血髓抱著他,說:“別閉眼,看著我!”

  小花苞被一把拽下去,掉在地上,沒有養分的供給,葉子很快就變得枯黃了,四片葉子很快就枯死了,枝丫也斷了,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紅色花骨朵躺在地上。

  關楠雖然在流血,但是臉色好了許多,溫白羽看不下去了,快速的跑過去,劃開自己的手掌,把血滴在地上面,快速的拿出止血藥,給關楠止血、包紮。

  說實在的,他腹部上的傷口很小,但是因為血髓花的緣故,噴血很厲害,溫白羽的血滴在上面,很快就止血了。

  關楠精元受損,氣息有些游離,但是面色漸漸紅潤起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溫白羽也沒想到,血髓會把那朵花骨朵拽掉,那是他的後代……

  血髓看著關楠臉色漸漸好轉,眼神也不渙散了,終於放下一口氣來,緊緊的抱住他,似乎不想撒手,感覺一撒手,關楠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一樣。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拉過來,給他止血,把手掌包紮了一下。

  訛獸看著關楠的腹部長出一支血粼粼的花,害怕的直往化蛇懷裡鑽,這個時候見關楠沒事了,不禁鬆了一口氣。

  “嗚嗚……”

  訛獸的耳朵抖了抖,他似乎聽見有什麼在哭。

  “嗚嗚嗚……”

  聲音還很微弱,似乎就是從墓室里傳出來的,難道墓室里竟然有粽子?!

  万俟景侯正在給溫白羽“包紮”傷口,溫白羽被他舔吻的氣息不穩,只能聽見万俟景侯粗重的呼吸聲,根本沒注意“嗚嗚”的哭聲。

  而那邊關楠和血髓也根本注意不到。

  訛獸的耳朵抖了抖悄悄的拉了拉化蛇,說:“鬼夜哭嗎,有東西在哭啊。”

  化蛇指了一下地上的花骨朵。

  訛獸好奇的抖著耳朵看過去,只見花骨朵趴在地上,葉子和枝丫已經枯萎的掉下去了,只剩下一個小骨朵,紅色的骨朵在地上一顫一顫的,似乎在哭。

  訛獸好奇的拍了拍化蛇,指了指花骨朵,示意化蛇走過去。

  化蛇知道血髓花是什麼東西,自然不想讓訛獸接近,但是訛獸好奇,非要過去,化蛇只好抱著他走過去。

  就看到花骨朵真的趴在地上哭,發出“嗚嗚”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可憐。

  花竟然會哭!

  訛獸更是好奇了,就在這個時候,見花骨朵的花瓣動了一下,一片花瓣攤開來,嚇了訛獸一跳,化蛇也戒備的退後兩步。

  花瓣被頂開,花骨朵裡面竟然有東西在動,那東西微微聳動著,把另外一片花瓣也頂開。

  訛獸大叫一聲,說:“啊,不會是蟲子吧!”

  眾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過去了,看向地上的花骨朵。

  這個時候花骨朵的花瓣已經被頂開了三片,那東西終於從花骨朵裡面慢慢爬了出來,發出可憐的“嗚嗚”聲,一邊哭一邊爬。

  就見是一個還沒有巴掌大的小孩子!

  並不是嬰兒的樣子,而是個可愛的小孩子的樣子,酒紅色的頭髮有點長,渾身光溜溜的,一身皮膚白白嫩嫩,一邊委屈的哭著,一邊從花瓣里爬出來。

  眾人都有些怔愣,竟然是個孩子……

  孩子的手指甲有些長,而且長得非常尖利,除此之外顯得非常可愛,哭的可委屈了,小小的鼻子都紅的,爬出來之後,向血髓慢慢的爬過去。

  血髓也有些吃驚,他們的後代生出來之後就是花,想要修成人形,必須經過很多年,就像他自己一樣,不可能生出來是個孩子的樣子。

  但是小孩子又活生生的擺在眼前,他的容貌和血髓像極了,就是迷你版,而且沒有血髓的靈力,顯得又嫩又可愛,還特別委屈。

  關楠氣息剛好一些,就看到一個比手掌還小的孩子爬過來,一邊哭一邊喘,抬頭看著他,關楠有些吃驚。

  那小孩子爬過來,繞過血髓,就順著蔓藤爬上了“大床”,血髓有些戒備的伸手攔住,血髓的後代按理來說應該是完全吸收完養分,才會從宿主身上脫落下來,這時候就變成了成年的血髓花。

  而這隻小血髓,顯然是個半成品,只吸收了少部分養料,還沒有成年,看起來小小的,至於為什麼是人形,血髓也不知道了。

  血髓恐怕這個孩子有本能,會繼續吸食關楠的精元,臉色有些不好看。

  小血髓花癟了癟嘴巴,“嗚嗚”的又哭起來,好像在指責血髓欺負他一樣。

  關楠被他哭的沒轍了,身體也好一些,就撐著身子坐起來,伸出手來,小血髓花立刻順著關楠的手掌爬上去,然後抱著關楠的手指頭,使勁的蹭,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似乎在叫他。

  溫白羽有些傻眼,說:“怎麼是孩子?不是花嗎?”

  万俟景侯搖搖頭,說:“或許是關楠的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關楠沒事了,而且小血髓花還順利誕生了,可愛的不行不行的,訛獸最可愛的地位已經被搶走了。

  小血髓花似乎特別喜歡訛獸的耳朵,看著訛獸的耳朵,小手指啊指,似乎要抓。

  雖然關楠沒事了,但是鄒成一掉進了大坑裡,他們也需要儘快去找,不能在停留。

  關楠走路有些無力,血髓就把抱起來,關楠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太尷尬了,血髓卻強硬的說:“你腹部有傷口,背著你會裂開。”

  關楠沒有辦法,而且也很享受血髓關心他的感覺,就沒有再說話。

  眾人從墓室出來,就看到那些乾屍還守在洞口附近,似乎不讓他們過去,他們一出來,就開始驅趕他們。

  眾人迫於無奈,只能又回到墓室里。

  溫白羽說:“這可怎麼辦?”

  這個時候小血髓花就“啊、啊!”的叫了兩聲,然後爬在地上,酒紅的頭髮垂下來,露出光溜溜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往前爬,拍了拍地板。

  万俟景侯走過去,伸手摸在地板上,有一股氣流從地板的fèng隙湧上來,很微弱,但是確實是氣流。

  地板下面是空的。

  万俟景侯立刻拿出匕首,把地板撬開。

  溫白羽笑著把小血髓花抱起來,說:“你還挺厲害。”

  他說著,撥開小血髓花垂下來的頭髮,竟然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小血髓花被看了下面,似乎有點害羞,臉上紅撲撲的,還有小短手捂著眼睛。

  溫白羽一下被他逗笑了。

  万俟景侯撬開地板,竟然有台階往下繼續走。

  眾人快速的走下去,小血髓花賴在關楠懷裡,抱著他的手指頭,他們往前走了不遠,小血髓花又“啊啊”的叫了兩聲,小手往前一擺。

  溫白羽往前看去,就看到地下三層又恢復了筒子樓的格局,其中一個房間的門是半開的。

  溫白羽推開門,一股腐爛的味道衝出來,嗆得眾人都咳嗽起來,趕緊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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