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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風已經撬下來兩顆,給溫磊和鄒成一一人一個,又把最後一顆撬下來,剛要回身將丹藥遞給鄒成一,突然眼睛一眯。

  “噫風!”

  眾人一驚,就見噫風手一轉,將鄒成一把推開,同時手裡刀子一划,“呲——咕咚!”一聲,就將粽子的腦袋一下連根斬下,粽子的腦袋骨碌碌滾在地上,剩下的一個綠豆一樣的眼睛圓睜著,嘴巴大張,面目猙獰。

  而噫風猛地後退一步,伸手捂著胸口,他的胸前噴出一片血跡,燭龍戟還緊緊握在粽子手裡,另一頭插在噫風的胸口裡。

  鄒成一眼睛大張,他狼狽的趴在地上,嘴唇哆嗦了一下。

  噫風“哧——”的一聲將燭龍戟拔下來,鮮血噴涌而出,濺了鄒成一一身,燭龍戟將他的胸口扎了一個對穿,幾乎就是一個窟窿。

  眾人都嚇得一呆,隨即溫白羽大喊了一聲:“快救人!”

  溫白羽跑過去,他是鳳凰血,而万俟景侯是燭龍,兩個人的血液都有治癒的功能,當初子車被當胸打了一槍都救活了。

  噫風退了兩步,踉蹌了一下,坐倒在地上,伸手按在自己的傷口上,鮮血湧出來,噫風的黑色大衣已經濕透了,地上頓時一片的血。

  溫白羽要碰他,噫風卻抬起手,擺了擺,溫白羽頓時睜大了眼睛,就見噫風的傷口像著了火一樣,迅速的擴大,仿佛是一層紙,在被火焰急速的燃燒。

  傷口很快就變成了一大窟窿……

  溫白羽嘴唇顫抖了一下,說:“你……”

  万俟景侯看著噫風的傷口,皺眉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燭龍是上古之神,燭龍的骨頭能鎮邪,燭龍戟製造的傷口迅速擴張,幾乎把噫風吞噬,這並不是什么正常現象,說明噫風並不是正常人,說白了是燭龍戟鎮的邪。

  噫風坐在地上,並沒有回答他們,鄒成一手臂用力,快速的爬過來,伸手捂住噫風不斷擴大的傷口,顫抖地說:“噫風……”

  噫風臉上照樣還是冷漠的表情,摘下帶血的眼鏡,伸手握住鄒成一的手,把第三顆丹藥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鄒成一茶色的眼睛裡滿是霧氣,說:“噫風!”

  他說著,眼神里有慌亂,轉頭對万俟景侯說:“快……快救他!”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是我不救他。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燭龍戟的傷口就只是普通的傷口。”

  噫風嘆了口氣,說:“少爺。”

  鄒成一立刻回過頭來,顫抖的捂住噫風的傷口,但是燭龍戟的傷口很快擴大了,鄒成一兩隻手都沒有辦法捂嚴實。

  噫風看著他,臉色依然冷漠,不似有什麼痛苦,只是說:“我的命是少爺給的,也算是報答了少爺。少爺,好好的活下去……”

  鄒成一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喉嚨里發出低吼的聲音,眼看著噫風化成了一堆血水。

  溫白羽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一灘腥重的血水中,只剩下一把泥土……

  第68章 神鴉社鼓(上)

  噫風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一把泥土落在血水中,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鄒成一已經不流眼淚了,只是看著血里的泥土,顫抖的伸手過去,輕輕握起一把,然後快速的在地上歸攏泥土,把那些泥土全都攏到一起。

  溫白羽看著他的動作有些不忍,鄒成一已經先一步抬起頭來,說:“有沒有盒子?盒子?”

  溫白羽愣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空盒子,他們帶了不少收納盒,畢竟是來找丹藥的,怕丹藥灑了,沒想到一共只有這麼幾顆。

  鄒成一拿過盒子,將地上的泥土全都裝進去,一點兒也不剩,然後仔細的扣好盒子,放在眼前看。

  等他全都收拾好了,終於淡淡的說:“走吧,先出墓。”

  眾人都沒想到鄒成一突然冷靜下來,現在確實應該先出墓才對。

  鄒成一的輪椅壞了,之前都是噫風背著他,現在噫風沒了,而且噫風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其實眾人心裡都有些難過,鍾簡趕緊說:“我背你吧。”

  奚遲雖然不願意鍾簡背別人,但是還是沒說話。

  溫白羽拽了拽万俟景侯的袖子,壓低聲音說:“看這樣子噫風是泥捏出來的?那重新捏一下,能活過來嗎?”

  万俟景侯搖搖頭,並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清楚,還是不能。

  奚遲則是從後面走過來,小聲說:“溫白羽,那可是燭龍戟,你說燭龍的骨頭吞噬的陰邪,能活過來嗎?重新捏一個倒是沒問題。”

  溫白羽說:“那就不是噫風了。”

  奚遲聳了聳肩膀,看了一眼前面鍾簡背著的鄒成一,說:“你們不覺得有問題嗎,噫風如果是普通的泥捏出來的人,也並不算是什麼陰邪,燭龍戟對他的傷害必然沒有這麼深,轉眼就化成了一灘血水,噫風的陰邪得有多重?”

  他這樣一說,溫白羽也覺得是,噫風到底是什麼,應該說噫風到底是什麼泥捏出來的,竟然能被燭龍戟快速的吞噬,這恐怕要看看鄒成一懷裡的盒子才知道。

  但是那東西就相當於噫風的骨灰,現在管鄒成一要的話……

  溫白羽摸了摸鼻子,反正他是要不出口的。

  奚遲摸著下巴說:“另外這個鄒成一,也有問題。”

  溫白羽說:“哦……因為鍾簡背著他。”

  奚遲說:“呸呸呸,我可不是吃醋的人,我是有分寸的。”

  他一說,万俟景侯都露出了一絲笑容。

  奚遲瞪著眼睛說:“你們什麼意思!我跟你們說正經的呢,噫風死的時候說,他的命是鄒成一給的,這不是很有問題嗎,一個才成年的人,而且還是殘疾人,就算家裡有些錢作為庇蔭,怎麼能捏出一個陰邪的泥人來?最重要的是,咱們都沒有從鄒成一和噫風的身上感覺到奇怪的東西或者不乾淨的東西,如果不是噫風中了燭龍戟,咱們都還以為他是個普通人,你們不覺得噫風藏得太深了嗎?”

  溫白羽突然陷入了沉默,奚遲說的非常對,噫風身上根本感覺不到任何不對的氣息,他們這麼多人都沒有任何感覺,如果不是燭龍戟暴露了噫風,他們肯定誰也不知道。

  眾人往回走,走到之前那個墓室的時候,看見那個白毛粽子還趴在地上,身上的白毛已經退去了,變成了一個乾癟的屍體,身上的肉也在這一會兒的時間全都腐敗光了,只剩下一具白骨。

  溫白羽說:“咱們把他帶上吧,弄上去埋了。”

  眾人點點頭,溫白羽開始思考怎麼把這具屍骨戴上去,總不能分屍了之後一人拿一根骨頭吧。

  鍾簡先把鄒成一放了下來,其他人都開始弄那具屍骨,肯定要背出去,或者抬出去,背出去太危險了,萬一屍骨接觸到外面的空氣起屍了怎麼辦?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鄒成一忽然說話了,看著自己懷裡的盒子,臉色淡淡的,就像起初見到鄒成一的那個樣子,說話慢條斯理,有理有度,看起來像個大家之子。

  鄒成一更像是自言自語,說:“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噫風是我父親棺材上的一把封泥。”

  他一開口,眾人都愣了,是棺材上的封泥,怪不得燭龍戟認定是陰邪的東西。

  鄒成一淡淡的說:“那時候我還很小,沒有任何親人,一個人獨居著,又有這種遺傳的怪病,而且別人都是隨著年齡,怪病才顯露出來,我卻從小就有,比其他人都要嚴重,我感覺到了一種絕望……我想讓人陪我,當時也是異想天開,就捏了一個泥人。”

  鄒成一頓了頓,又說:“我沒想到泥人真的會活過來,他會說話,會做事請,把家裡的產業經營的井井有條,還會照顧人,也會陪我說話,好像我並不是一個人了。”

  他說著,就沒有再說下去,話頭一直停留在這裡。

  溫白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才好,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後脖子一陣發涼,“嗖——”的一下有風吹過來,就像鬼吹氣。

  然後“呼”的一聲輕響,墓室一下暗了下來,兩隻點著長明火的鍋一下就熄滅了,更奇怪的是,大家的照明工具也都熄滅了,手電沒有火,並不能吹滅,可就在同一時間,所有人的照明工具全都不亮了。

  墓室一下被黑暗籠罩。

  溫白羽立刻警戒起來,“呼——”的一下,手中冒起火焰,與此同時万俟景侯的手中也冒起火焰,兩團火焰把墓室一下打亮了,墓室里什麼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還是他們這些人,而地上的屍骨也老老實實的趴著,根本沒有起屍。

  其他人趕緊從背包里翻出備用的照明工具,趕緊打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趕緊收了手中的火焰。

  奚遲說:“真是奇怪了,是誰吹了火?但是咱們也沒有被偷襲。”

  溫白羽說:“先出去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他說著,眾人點了點頭,他們立刻尋著路往回走,很快就找到了盜洞,眾人用繩子把屍骨拴著,拽著往盜洞裡爬,很快就爬了出去。

  屍骨並沒有起屍,已經死的不能再透,眾人就在後院裡也把屍骨給下葬了。

  做完這些事情,大家就開始返程,因為來的時候是噫風開車,少了噫風,鍾簡就來開車,然後溫磊和溫九慕替換他。

  鄒成一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說,臉色倒是正常,但看得出來,從今以後又要變成一個人生活,這種日子定然不好受。

  他們把鄒成一送回了揚州,然後自己坐火車回了金華,眾人到了家,都有一種九死一生的感覺,立刻洗了澡,感覺就像換了一層皮似的。

  眾人整理了一下背包,溫白羽看見背包里還有那個翡翠盒子,倒是一時間給忘了。

  他拿著盒子到了客廳,正好大家都在,万俟景侯也剛洗了澡出來,溫白羽說:“這個盒子還沒打開,當時鄒成一說裡面有危險的東西,現在能打開嗎?”

  奚遲說:“也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但是用這種骨頭作為盒子,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万俟景侯拿起盒子,端詳了一下,伸手摸著盒子的邊沿,突然臉上變色。

  溫白羽見他沉著臉,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這盒子被人打開過。”

  眾人都是吃驚,溫白羽說:“不可能,不是一直放在你的背包里嗎?怎麼會被人打開過?”

  万俟景侯把盒子給他們看,之前盒子是封死的,而現在,這個盒子的開口上竟然有一條fèng隙,很顯然是打開過,打開之後就不能恢復原樣了。

  溫白羽立刻“咔”的一聲把盒子摳開,裡面空空如也,靜靜的躺著一根黑色的羽毛……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說:“有人拿走了裡面的東西?然後換成了一根黑羽毛?”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恐怕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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