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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就被万俟景侯拽走了,直奔長滿屍體的大樹跑過去,溫白羽乾脆一咬牙,跟著万俟景侯使勁跑。

  坑很深,但是兩邊的土坡並不陡峭,四個人順著土坡跑下去,大樹散發著腐爛的氣味,風一吹,白色的花瓣飄落下來,竟然散發著一股花香。

  溫白羽捂住口鼻,可不敢吸氣,害怕花粉里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們一路往下跑,奇怪的是,那些人面青蛇和人面蠍子看他們跳下了深坑,就不再追了,而是盤踞在坑上面,對下面嘶嘶的吐信子,眼看著他們深入進去,就掉頭走了。

  溫白羽震驚的說:“真走了?”

  万俟景侯圍著大樹繞了一圈,突然說:“果然是這樣。”

  溫白羽說:“你發現了什麼?”

  万俟景侯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蹲下來,似乎在樹根的地方仔細的找著什麼,樹下積攢了厚厚一層的白色小花,雖然這些小花非常可愛,但是想到它們是從哪裡長出來的,溫白羽就覺得不寒而慄,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溫白羽說:“你在找什麼?”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樹根,說:“這下面有墓室。”

  溫白羽驚訝的說:“墓室?”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剛才那些蛇和蠍子,應該就是為了把看中的獵物驅趕到這裡,這棵樹其實是一個管道,把屍體上的陰氣和屍氣輸送到土下,來滋養墓道里的屍體。”

  溫白羽說:“這也太變態了吧!”

  万俟景侯踩了踩樹根的位置,說:“這下面是空的,挖開這裡可以下洞。”

  他說著把背包放下來,從裡面開始拿工具,唐子也要過來幫忙,兩個人手法都很專業,挖了一會兒就看到裡面有光。

  雨渭陽詫異的說:“有光?斗里不都是黑的嗎?”

  唐子說:“下面應該有長明燈。”

  他們很快就挖出一條洞來,万俟景侯把繩子一頭捆在樹上,另一頭捆在腰上,然後伸手抱住溫白羽,另一手抓著繩子,順著繩子下了洞。

  他們一下洞,是一條甬道,很深,非常詭異,甬道兩邊點著無數長明燈,而且甬道的石壁上,掛著好多紅色的綢子,就像布置喜房一樣!

  因為年月已久,這些紅綢都老化了,有的已經變脆破碎,有的也退色了,但是仍然給人詭異的感覺。

  溫白羽說:“這墓主夠有個性的。”

  唐子和雨渭陽也從洞口下來,四個人就往前走去,沒走多遠,他們進入了第一個石室,長方矩形的石室,看起來像是個儲物室。

  裡面堆放著各種紅漆箱子,箱子的朱漆刷的非常考究,似乎上了十八道,看起來不但光亮,而且顏色沉穩厚重,紅漆箱子上繪製著龍鳳呈祥的花紋,一看就是結婚用到的。

  一個一個箱子,都用扁擔穿起來,整齊的排放在石室的角落裡,數一數怎麼也有二十幾箱,旁邊堆放著許多器皿,看起來都十分名貴,應該是陪嫁的東西。

  溫白羽說:“看起來好有錢啊。”

  溫白羽雖然好奇紅漆的箱子裡裝的是什麼珠寶,不過為了不作死,他還是不去看了。

  他們通過石室,再往裡走,又是一間石室,和之前的石室是對稱的,這回裡面沒有珠寶了,而是一堆堆七橫八錯的……屍體。

  全都是女人的屍體,這些屍體竟然沒有腐爛,一個個穿著大紅色的喜袍,交疊的躺在地上。

  他們身上就像村民說的,戴著金銀首飾,最重要的是,都沒有腦袋!

  溫白羽“啊”的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說:“造孽啊,這麼多屍體!還都砍了腦袋?”

  他說著,就聽“咯”的一聲,神情緊張起來,向四周看了看,石室里除了眼前這些女人的屍體,並沒有其他詭異的東西了。

  那一聲輕響,好像是幻聽一樣。

  溫白羽指著邊角擺放的罐子,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只是一些毛坡罐子,連上釉都沒有上,一點兒花紋也沒有,造型也很難看,一個個大肚子,大敞口。

  溫白羽說:“這些罐子做什麼的?”

  唐子搖頭,說:“我以前也沒見過這種陪葬的方法。”

  雨渭陽感受到了冰涼的屍氣,下意識的搓了搓胳膊,說:“墓主是不是和這些人有深仇大恨?不過為什麼要砍掉腦袋,而且這些屍體擺放的並不整齊,看起來就是隨便一堆。”

  溫白羽說:“可是她們穿的戴的都很好。”

  他們說著,就看万俟景侯一直皺眉盯著牆角的幾個陶瓷罐子,溫白羽看他臉色不好,說:“怎麼了?這些罐子有問題?”

  万俟景侯只是皺眉,說:“這些罐子的大小和數量,有問題。”

  他這麼一說,溫白羽反應很快,突然“啊”了一聲,說:“和……和屍體的數量是一樣的,這……這個大小,裡面裝的不會是腦袋吧?!”

  他的話音一落,突聽“咯!”的一響。

  溫白羽下了一跳,這回他絕對沒有聽錯,只見牆角的陶瓷罐子突然動了一下,“嘭”的倒在地上,然後“嘎拉拉”的開始滾動起來。

  溫白羽嚇得後退好幾步,隱約從罐子口裡往裡看,裡面黑乎乎的,一團黑色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當心!”

  雨渭陽大喊了一聲,與此同時,罐子裡那黑乎乎的東西沖了出來,“嗖——”的一聲,一下纏住溫白羽的雙手。

  溫白羽低頭一看,竟然是頭髮!

  黑色的長髮從罐子口裡伸出來,纏住自己的雙手手腕,越纏越緊。

  溫白羽“啊”的喊了一聲,万俟景侯反應很快,唰的一下將纏住溫白羽的頭髮砍斷。

  “喀啦啦……”

  “喀啦……”

  “喀、喀啦……”

  立在牆角的罐子突然都動了起來,在地上滾動著,就像保齡球一樣,咕嚕嚕的滾過來。

  “唰唰唰……”

  一時間都是風聲,無數黑髮從裡面伸出來,像觸角一樣去抓他們。

  溫白羽一邊掉頭就跑,一邊大喊著:“為什麼只抓我和唐子啊!”

  他一喊完了就想起來了,之前万俟景侯說這些粽子好像只抓陽氣足的,這樣說起來確實如此,自己是正常人,陽氣當然足,唐子是墳,陽氣也很足。

  而雨渭陽身體裡除了陰氣就是屍氣,万俟景侯就更別說了,神神秘秘的,整個人都涼冰冰。

  万俟景侯在溫白羽後面,他的反應很快,手法也很準,每次黑髮將要纏住溫白羽的時候都被他一下切斷。

  溫白羽一邊跑,一邊突然大喊,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咱們這裡面,只有我和唐子是男人!所以這些粽子只抓我們!”

  雨渭陽:“……”

  万俟景侯:“……”

  他們從石室跑出來,後面的罐子還咕嚕嚕的滾著,似乎因為裝在罐子裡看不到路,竟然不會拐彎,“啪”的一聲撞在石壁上,頓時陶瓷罐子就粉碎了。

  溫白羽一陣興奮,這些粽子頭“自殺”了!結果就看見罐子碎裂,從裡面裂出一個個女人頭。

  這些女人頭披頭散髮的,長長的黑髮遮住了臉,擺脫了罐子,開始在地上瘋狂的滾動,繼續伸出頭髮去抓他們。

  溫白羽回頭一看,黑髮滾動的時候,那些女人的臉露出來,他頓時“媽呀”的大喊了一聲,說:“這些……這些粽子都毀容了!”

  雨渭陽也抵不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真的,這些女人的臉上大大小小都是傷疤,看起來是用刀子切的,還有烙鐵的痕跡。

  溫白羽跑著,就看到前面有一個開著門的墓室,說:“有門!快進去關門!”

  他說著第一個衝進墓室,其他三人也衝進來,万俟景侯走在最後,進來的一瞬間,粽子的黑髮突然纏住,一下纏在万俟景侯的手腕上。

  溫白羽都沒有多想,往兜里一掏,摸到了什麼東西,衝過去一下割在頭髮上,然後伸手抓住万俟景侯,把他抓進墓室里,喊著:“快關門!”

  四個人合力推著墓門,墓門非常沉重,不斷有黑髮纏進來,他們一邊削,一邊將墓門合上。

  “轟——”的一響,墓門終於合上了。

  溫白羽低頭一看,地上也一堆的黑頭髮,斷成一截一截的,就跟理髮店剛剪完頭髮似的。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說:“終於沒事了。”

  唐子低頭看著他,說:“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溫白羽納悶的低頭看自己的手,是剛才情急之下從兜里掏出來的,用來割頭髮的,竟然是一個細細長長的匕首。

  是從成都的水底墓帶出來的。

  溫白羽拿起來看了看,細細長長的匕首,不像金屬,但是散發著瑩潤的光澤,鋒利卻不脆。

  溫白羽說:“万俟景侯說這是鳳骨。”

  唐子先是詫異,隨即感嘆的說:“果然是鳳骨,這就是當年鴻鵠剔下來的翅骨。”

  雨渭陽也好奇的湊過來看,還伸手摸了摸,說:“這是匕首嗎?用骨頭做匕首,夠堅硬嗎?”

  唐子笑著說:“堅硬倒還是其次,鳳骨是帶有靈性的,據說可以招天兵,不過這也有古人的神話色彩。”

  他們說著,万俟景侯突然說:“你們看。”

  溫白羽被他說的一激靈,抬頭去看,只見這個墓室里掛著無數鏡子,牆壁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銅鏡。

  溫白羽說:“這些不會又是鏡像吧?”

  万俟景侯搖頭說:“應該只是普通的銅鏡。”

  溫白羽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自己這一身衣服可真是絕了,又是泥又是土的,沒有乾淨的地方。

  墓室連通著兩個耳室,左右各一件,也是對稱的設計,所有的石室都是長方矩形,很規矩。

  墓室里只有鏡子,他們就先進入了左邊的耳室,左邊的耳室裡面竟然放著一口看起來很昂貴的棺材,上面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麼大的石頭幹什麼用的,難道是怕裡面的粽子跑出來?”

  万俟景侯搖搖頭,似乎也沒見過這種東西。

  耳室里只有一個棺材,其他什麼也沒有,光禿禿的,四周的牆上刻著壁畫,但是都是掏心挖肺的畫面,像地獄的詛咒一樣,看起來非常可怕。

  溫白羽好奇的說:“怎麼會有人把棺材放在耳室里?”

  万俟景侯說:“是一種陪葬,對面的耳室應該還有一個棺材。”

  唐子說指了指壁畫,說:“看起來墓主不是喜歡這個人才會讓他陪葬的。”

  他說著,就要去搬動巨石,溫白羽攔著他,說:“別動,別動!你要開棺嗎?”

  唐子說:“當然了。”

  雨渭陽也說:“別開啊,萬一裡面的粽子起屍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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