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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覺得有道理,趕緊點點頭,回頭說:“大叔叔,走吧。”

  溫磊也沒有辦法,只好提著自己的行李,跟在他們後面,拿出手電來照明。

  溫白羽看了一眼手電,這種手電之前雨渭陽下斗的時候也帶了,告訴他這是他花大價錢買的,道上的人說下斗都帶這個。

  溫白羽現在可以肯定了,他大叔叔原來就是幹這行的。

  但是溫白羽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帶著自己下斗,難道是因為万俟景侯下斗很厲害?

  溫白羽跟著万俟景侯,兩個人始終手拉著手走,溫磊在後面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不禁臉色沉了沉。

  溫白羽說:“這裡開始有花紋了。”

  万俟景侯看著盜洞接上了石牆,淡淡的說:“火神圖,應該是在戰國晚期的墓。”

  溫白羽都已經習慣万俟景侯一看就知道,而溫磊則是吃驚,不禁仔細打量了万俟景侯幾眼。

  三個人從開洞的石牆進去,通道很工整,兩邊刻著壁畫,裡面黑洞洞的。

  溫磊拿手電照明,溫白羽側頭一看,嚇了一跳,說:“啊……這個人沒長腦袋,而且眼睛和嘴巴長在肚子上。”

  万俟景侯給他解釋說:“這兩邊的壁畫是上古十大魔神圖,這是刑天。傳說上古的時候,蚩尤和刑天大戰,皇帝蚩尤砍下了刑天的頭,把他埋葬在常羊山,後來刑天就以辱為目,以肚為口。這壁畫上的形象正好吻合,而且刑天善用大斧和盾牌。”

  他們說著,溫白羽突然“咦”了一聲,說:“那個壁畫在發光!”

  溫白羽走過去,就看到壁畫上畫著一個披著斗篷的男人,他的身上和眼睛散發著螢光的顏色,在黑暗的墓道里熠熠生輝。

  溫磊突然說:“別碰它,螢光有毒。”

  溫白羽後退了半步,万俟景侯說:“這是遁神銀靈子,擅長於蠱惑迷幻,不要看他的眼睛。”

  溫白羽說:“銀靈子?還挺好聽的,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就是修成魔的螢火蟲。”

  溫白羽:“……”

  万俟景侯對這些神話傳說如數家珍,這讓溫磊更是吃驚,不禁暗暗戒備起來。

  他們往裡走,經過岔路口,溫磊突然開口說:“走這邊。”

  溫白羽特別想問他怎麼知道走那邊,不過還是沒開口,三個人就往左邊的岔路口走進去。

  很快的就來到了一個封閉的石室,石室一面是大門,其餘三面兩面是空的,只有一面刻了巨大的壁畫。

  壁畫上是一個閉目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三頭六臂,手上拿著火弓、火劍、火戟、火印、火輪、火葫蘆,面相很兇,有獠牙,每個頭上都有一個火焰的標誌,每隻手的手背上,也有火焰的標誌。

  万俟景侯看著碩大的筆畫眯了眯眼睛。

  溫白羽說:“這是哪吒嗎?”

  万俟景侯被他逗得輕笑了一聲,溫磊已經率先開口,說:“這是火神祝融。”

  溫白羽說:“祝融長得這麼凶?”

  万俟景侯卻說:“這不是火神,這是火魔。”

  溫磊皺了皺眉,溫白羽說:“這兩個有什麼區別?”

  万俟景侯說:“火神祝融是民間最為敬仰的神祗之一,傳說他令鳳凰將火種播種在人間,人們才開始使用火,社會文明漸漸發達。火魔則是邪神,傳說火魔從天火庫偷得火種,因為盜竊,被灼傷了手掌和額頭,這張壁畫上的人物額頭和手背都有火焰的標誌,應該是一種美化,其實是灼傷。火魔來到人間,將盜得的火種灑落,變成了森林火災、發燒和夢靨。”

  溫白羽說:“那火魔這麼壞,還有人把他刻在墓里?”

  万俟景侯說:“少數地區的人也崇尚火魔,覺得火魔才是正統的火神,這種的崇尚往往非常偏執,甚至用自焚來當做祭祀儀式。還有的人根本分不出火神和火魔,把火魔當做神來供奉,火魔就會迷惑這些人。”

  溫白羽“臥槽”了一聲,說:“那這不是邪教組織嗎!”

  溫磊則是更加仔細的打量起万俟景侯,方才馬爺說万俟景侯有點眼熟,現在仔細一看,似乎也有一些眼熟。

  溫白羽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壁畫上的火魔,說:“這!這個火焰紋飾!這不就是之前咱們看到的嗎,海底墓的時候有,金帛也有記載,那個國師就有這種紋飾。”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我開始對這個墓有點興趣了。”

  溫磊聽溫白羽說“海底墓”,明顯是溫白羽也下過斗,而且是跟著這個青年,不禁眯起眼睛,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不會害溫白羽的人。”

  溫磊被他說得一愣,臉上有些不自然,轉過頭去,沒有再說話。

  溫白羽說:“這個石室一定有機關,不然就沒路了。”

  万俟景侯說:“要找機關還不容易。”

  溫白羽說:“你找到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火魔的信徒往往偏執,如果不三跪九叩的話,是找不到的。”

  他說著,突然用力一踩壁畫下方的石頭地板,就聽“咔”的一聲,地板被應聲踩碎,裡面竟然是中空的夾層,夾層里有一個火魔的小雕像。

  万俟景侯蹲下來,擰動了雕像。

  就聽“咔啦……咔啦……咔!”的響聲,壁畫突然從下往上升起,竟然是一座掩藏起來的暗門。

  暗門打開,露出一個悠長的墓道。

  溫磊有些吃驚的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只是淡淡的說:“走吧,看看裡面到底是鬼還是魔。”

  溫白羽立刻跟上去,連質疑都沒有質疑,還握住万俟景侯的手,哆嗦著說:“這墓道里怎麼這熱啊。”

  溫磊也跟上去,大家沒走多遠,就聽到有輕微的簌簌聲。

  溫磊向身後看了一眼,並沒有人,連一個影子也沒有。

  走不遠又是一個岔路口,溫白羽說:“該走哪條路?”

  他剛一說完,就聽万俟景侯突然低喝一聲,說:“什麼人。”

  緊跟著是“簌簌、簌簌”的聲音。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的低喝和輕微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就看見身後的墓道里,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那人影越走越近,溫白羽頓時睜大眼睛。

  溫白羽震驚的說:“小叔?!”

  溫磊也是震驚,上前兩步,說:“小九,怎麼是你?”

  溫九慕還不等他走近,立刻抬起手來,手上舉著一把槍,溫九慕臉上沒有表情,用手槍抵著溫磊的額頭,往前一送,逼他退後兩步,說:“別動。”

  溫磊更是吃驚,說:“小九……你,你不是……”

  溫九慕冷笑一聲,說:“磊爺也太小看我了,是不是手生的時候太長了,都忘了我曾經最拿手什麼,你以為你的門鎖難得倒我嗎?”

  溫磊似乎有些瞭然,說:“是啊,我都忘了。”

  溫九慕沒有再和他說話,只是戒備的看著他,然後慢慢後退著往溫白羽身邊走。

  溫白羽說:“小叔,你這是幹什麼?”

  溫九慕一手抓住溫白羽,一手舉著槍對準溫磊,對溫白羽說:“跟我走。”

  溫九慕隨即慢慢後退,就要退進右邊的岔路。

  溫磊上前半步,說:“那條路不能走!”

  “嘭!”

  一聲巨響,溫九慕突然開槍,溫磊只覺得肩膀一陣火燒,子彈擦著他的肩膀打過去,立時見了血,溫磊冷汗唰的流下來,身體搖了搖,靠在墓道的牆上。

  溫白羽嚇了一跳,沒想到溫九慕會開槍,說:“小叔,有……有話好好說,別開槍啊。”

  溫九慕冷笑一聲,說:“磊爺別在往前走,否則就不是擦傷了。”

  他說著,拽住溫白羽,說:“快走!”

  溫白羽被他拽住,往岔路深處走,万俟景侯一直沒說話,跟在後面。

  溫磊伸手捂住肩膀,一臉的冷汗,看見三個人往岔路深處走,不禁咬了咬牙,立刻跟上去,只不過岔路很黑,三個人一下就消失了。

  溫九慕拽著溫白羽跑了很久,一直到氣喘吁吁,岔路走到了頭,然後又右拐,進入了一間石室,溫白羽實在跑不動,他們才停下來。

  溫白羽累的一身汗,跪在石室里喘著氣,擺手說:“我……我跑不動了,我的媽……”

  万俟景侯站在他旁邊,給他拍背,溫白羽喘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溫九慕看著万俟景侯的動作,突然開口說:“我早該看出來的,我雖然沒見過你,不過道上的人都看過你的照片,說是一尊大佛,誰碰上誰倒霉,因為沒有人比你厲害,你又姓万俟,只不過我一直沒往那個方面想。”

  溫白羽沒聽懂他說什麼,溫九慕又說:“歇一會兒,歇好了咱們就繼續往前走,我知道路,快些走出這個地方。”

  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說:“小叔,你知道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見你昨天和大叔叔吵架了,而且大叔叔為什麼突然帶我下斗,還有……万俟景侯說家裡的古董都是真的,你們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溫九慕目光有些躲閃,低下頭來,喉嚨上下滑動,過了好久,才說:“都這麼多年了,我本身以為後半輩子都能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溫九慕說到這裡,又停下了,過了好久好久,才說:“我不姓溫,和溫磊也不是兄弟……”

  溫九慕不姓溫,他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他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他本身是鄉下人,一年鬧饑荒,溫九慕從鄉下混進城裡,為了飽腹他開始打零工,什麼苦頭都吃過。

  後來有一個金華的富紳看中了溫九慕,說是要收他做徒弟,溫九慕甚至不知道富紳是幹什麼的,富紳只是說,他的手非常好,非常好,是一雙很巧的手,如果不拜他為師,就浪費了。

  溫九慕實在太餓了,就跟著富紳走了,後來遇見了富紳的兒子,就是溫磊。

  富紳請了先生教溫九慕寫字讀書,收他做義子,給他取名九墓。

  九墓不知道這名字是什麼意思,誰會在名字里用墓這個詞,看起來太不吉利了。

  到後來,九墓學得很快,讀書寫字,連一些難懂的篆書和甲骨文都可以認識,義父連連誇他聰慧過人,是個好苗子。

  再後來,義父終於開始教他“正經”的東西,先是一些體能鍛鍊,然後是開鎖,辨認古董,等九墓出師的時候,他們下了第一個斗。

  年輕的九墓很怕這些,他本身膽子不大,更不想下斗,只求混一口飯吃,只不過他已經沒得選,義父說,這雙手天生就是為了破解機關,如果他不用,那不如砍了。

  九墓很害怕,義父似乎變了,再也不和藹可親,每次帶著他下斗,九墓就是一個擋箭牌,需要用到他破解機關的時候就衝上去,等到分贓的時候,九墓就會坐在一邊,看著那些貪婪的人高談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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