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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墓道前方是一扇很厚的牆,只不過牆中間也被打通了,一個男人挨著牆靠坐在和,他已經沒氣兒了,全身的皮膚都燒的斑斑駁駁,臉上坑坑窪窪,燒掉了一層皮,已經灼燒的看不出原本的樣貌,死相非常可怕。
溫白羽看見這個男人的手臂上,有一塊還算完好的皮膚,上面有個不太完整的火焰紋身。
溫白羽小心的戳了戳万俟景侯,說:“手……手臂上,也有紋身。”
雨渭陽說:“這是倒斗的人嗎,怎麼……怎麼這幅樣子?”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牆裡有防盜夾層。”
雨渭陽說:“常聽考古的朋友說古墓里幾乎沒有機關,就算有機關也因為時間太長不能用了,沒想到我第一次下墓就碰到這樣的事情……”
溫白羽拍了拍雨渭陽的肩膀,他現在的想法,自己當時也有,看來自己已經是過來人了……
万俟景侯誇過石牆,往裡走去,溫白羽和雨渭陽趕緊跟上去,他們進入了一個寬大的石室,石室的牆面上雕刻著壁畫,四周有些裝飾物,仍然沒有棺槨。
石室的四面有四個不同的門,通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噠噠噠噠”的聲音,是有人在發足狂奔的聲音。
溫白羽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說:“有東西過來了?是人是鬼?”
万俟景侯雙目鎖在正西面的門上,說:“有呼吸,是人。”
他一說完,溫白羽也聽見了呼吸聲,而且非常粗重,聽起來馬上要斷氣了,緊跟著溫白羽眼前一亮,被手電晃了一下,一個人衝進了墓室里。
他一衝進來,溫白羽就傻眼了,因為他們認識,雖然只見了一面,還不太熟悉,但是就在前幾天剛剛見了面。
衝進來的是個女人,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打扮的十分幹練,但是也遮不住s形的美好曲線,臉蛋漂亮成熟,頭髮高高的束起來,左手拿著一把帶血的刀,右手扣著一把手槍。
溫白羽驚訝的說:“陶小姐?!”
這個女人正是那天相親宴上的女主角,陶馨蔓。
陶馨蔓看見他們也是吃驚,不過很快眼睛一眯,目光在溫白羽手上打了一下轉,万俟景侯離她最近,陶馨蔓一下把槍抵在万俟景侯的太陽穴上,厲聲說:“我們又見面了,還真是巧,沒想到你們也是道上的人……把你手裡的匕首放下,否則我殺了你男人!”
溫白羽:“……”
雨渭陽:“……”
雨渭陽的目光很快在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身上轉來轉去,溫白羽明顯看到雨渭陽的臉上寫著“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
溫白羽心裡仿佛火星撞地球一樣不平靜,陶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你是不是還在誤會什麼啊!
陶馨蔓見溫白羽面色一而再再而三的變化,卻不動,不禁把槍往前送了送,狠狠的抵住万俟景侯的太陽穴,說:“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數到三,把你手裡的匕首放下,否則就殺了你的相好!”
又亂說話!
溫白羽心裡暗暗地為陶馨蔓捏了一把汗,你用槍抵著誰不好,非要抵著万俟景侯。
“一!”
“二!”
“啊!!”
陶馨蔓信心滿滿的數著,結果還沒數到三,突然手腕“咔吧”一聲脆響,一陣劇痛襲來,手上的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還不止,陶馨蔓又覺得自己膝彎一陣劇痛,不自覺就雙膝“嘭”的跪在地上,幸好她反應迅速,用沒受傷的手支柱地面,否則就要摔一個五體投地。
溫白羽聽見“咔吧”一響,光聽著就覺得疼,嘴裡“嘶”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自作孽不可活啊。
陶馨蔓反應過來的時候,滿眼都是震驚,不可思議的瞪著万俟景侯,說:“你!”
万俟景侯垂眼看著跪在地上爬不來的陶馨蔓,聲音冷冷的說:“陶小姐,我不介意這墓里多一具女屍。”
不只是陶馨蔓,連雨渭陽都打了一個哆嗦,剛剛万俟景侯的動作快的像鬼影一樣,陶馨蔓都沒有來得及開槍。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有“咯咯”的聲音,溫白羽立刻後背一緊,說:“粽子?”
万俟景侯點點頭,只見陶馨蔓跑進來的西門又有東西走了進來,是一個渾身皮包骨頭的粽子,他一隻眼珠子掉了,只耷拉在眼眶外,走路的時候一彈一彈的。
溫白羽雖然被嚇著,但是被嚇的次數一緊很多了,還算鎮定的,雨老闆則是又捂著嘴乾嘔,溫白羽敢打包票,雨老闆現在已經後悔下墓了……
万俟景侯伸手將兩個人擋在伸手,說:“你們先走,往正北跑,一會兒我跟上。”
溫白羽抓著万俟景侯的胳膊,說:“那你小心,匕首給你吧。”
万俟景侯不接龍鱗匕首,說:“你拿著防身。”
他說著,從地上撿起剛才陶馨蔓掉的刀握在手裡,側頭看了一眼溫白羽,說:“快走。”
溫白羽說:“你快跟上啊。”
他說著,拽了一把雨渭陽,說:“快快,這邊跑!”
雨渭陽被他拽著往北門跑,一邊跑一邊說:“你男朋友一個人行嗎?”
溫白羽:“……”
這麼危難的逃命時刻,麻煩你不要突然講冷笑話好嗎!
陶馨蔓看見粽子進來,臉色立刻慘白下來,眼中滿是恐懼,她剛才倉皇逃命,就是被這個粽子追趕。
粽子嗓子裡發出“咯咯”的粗吼,似乎怨念很深,渾身還滴答著粘液,粘液掉在地上,“呲啦”灼燒出一個窟窿。
“咯咯、咯咯……”
粽子一步步往前走,衝著万俟景侯走過去。
陶馨蔓忍著雙膝的劇痛,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沒命的沖向北門。
万俟景侯回頭眯眼看了一眼北門,粽子已經撲了上來,万俟景侯只好收回目光。
陶馨蔓衝出北門,前面是條深深的墓道,她發足往前跑,果然就看到了前面逃命的溫白羽和雨渭陽,陶馨蔓眼珠子一轉,突然一腳踹向溫白羽的背心。
“啊……”
溫白羽被踹的往前一撲,“嘭”的一聲摔在地上,手裡的旅行包都滾在地上,翻出老遠,龍鱗匕首“喀拉”一聲掉了。
陶馨蔓就地一個前滾翻,一把抓住匕首,眼裡都是興奮,舉起匕首反覆的看,說:“真的是龍鱗匕首!撿到寶貝了!”
溫白羽被她踹的幾乎死過去,雨渭陽也被帶了一個踉蹌,趕緊攙扶起溫白羽,溫白羽雙手都磕花了,趕緊搓了搓手心,心想著這可是万俟景侯的身體。
雨渭陽說:“怎麼樣?”
他說著看見溫白羽手心一直在流血,趕緊從兜里拿出乾淨的紙要給他壓住傷口,不過就在雨渭陽慌忙的掏出手紙的時候,低頭一看,卻見溫白羽的掌心傷口,竟然在一點點的癒合。
雨渭陽吃驚的看著他,說:“你……”
陶馨蔓已經拿著匕首走了過來,她的手勁奇大無比,竟然一把拽住溫白羽的領子,將溫白羽提了起來,用龍鱗匕首抵著他的下巴,厲聲說:“你們下墓來做什麼!說!”
溫白羽被她勒著脖子,呼吸都困難,咳嗽了好幾聲,自己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竟然被一個女人抓著領子掙脫不開,溫白羽簡直懊悔死了,回去之後一定要鍛鍊身體!
溫白羽說:“我還想問你呢,你們在這深山老林里,又扎帳篷,有放炸藥的,來幹什麼?”
陶馨蔓冷笑了一聲,說:“你別給我耍滑頭!哼,我雖然喜歡你的臉,不過你既然是個變態,也沒什麼好可惜的,留著也沒用。”
他說著,溫白羽“嘶——”了一聲,龍鱗匕首“唰”的一下割了他的下巴。
溫白羽感覺到有血順著自己的下巴滴下去,雨渭陽也嚇了一跳,說:“你別亂來!”
溫白羽疼的嘴唇直哆嗦,龍鱗匕首划過的一霎那,溫白羽似乎也感覺到了類似於黃符的灼傷,讓他眼前發白,傷口一定很深,血水染濕了他的衣領。
陶馨蔓冷笑了,顯然不怕雨渭陽的威脅,不過還沒笑完,笑容突然凝固了,震驚的盯著溫白羽,眼看著溫白羽下巴上的傷口一點點,慢慢的凝血,慢慢的癒合,最後傷口變得淺淡,消失了……
陶馨蔓震驚的時候,就聽到有腳步聲,三個人瞬間都緊張起來,隨即墓道深處有人走過來,是一個穿著皮衣皮褲的男人。
男人看見陶馨蔓,說:“組長,原來你在這裡,大家都在找你。”
陶馨蔓點了點頭,眼裡更是高興,指著雨渭陽說:“抓住他。”
雨渭陽根本沒地方跑,被那高大的男人一把抓住了,然後後腦重重一敲,頓時眼前發黑,一下昏厥過去。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說:“你們幹什麼!”
陶馨蔓笑著說:“原來你是個寶貝,你的傷口可以自行癒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把他帶走,至於那個小白臉,找個深坑扔下去吧。”
溫白羽被抓著,眼睜睜看著那男人將雨渭陽往肩膀上一抗,就走進墓道深處去了,喊著:“你幹什麼,把他放下,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陶馨蔓也“嘭”的打了他後腦一下,溫白羽腦袋一沉,立刻沒了知覺。
男人扛著雨渭陽往裡走,很快就看到一座吊橋,吊橋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深坑,隱約看到坑底有許多白骨,是陪葬的深坑。
男人將雨渭陽往坑裡一扔,還拍了拍手,冷笑一聲,說:“真是找死。”
說完就要轉身走人,只不過男人一轉身,突然看到一張人臉,嚇得“啊啊啊啊!!!”的喊了出來。
男人定眼一看,自己的後背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十分優雅,氣質很好,身材高大挺拔,臉部輪廓硬朗,帶著一絲溫和。
穿著西裝的男人正對著他微笑,那人卻笑不出來,害怕的睜大眼睛,因為吊橋很窄,男人的雙腳沒有踩在吊橋上,而是浮空站著。
“鬼……鬼啊!不要!!”
陶馨蔓只聽見一聲悽慘的喊叫聲,他拖著溫白羽走上吊橋,就看到一個黑影順著吊橋墜了下去,隱約聽見“嘭”的一聲,摔下去再也看不見了……
雨渭陽迷迷糊糊的,腦袋很暈,還有噁心的感覺湧上來,他渾身都疼,骨頭好像都散了,自己躺在什麼東西上,很柔軟。
雨渭陽朦朧的睜開眼睛,入目的首先是烏黑色的羽毛,雨渭陽嚇了一跳,想要睜大眼睛,但是他太累了,只能時睜時閉的勉強看清楚。
就見到自己躺在一個巨大的鳥身上,鳥的羽毛是烏黑色的,帶著瑩潤的光澤,羽毛很滑,很大。大鳥正昂著頭,一雙漆紅色的雙目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