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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字筆落而成,寫信那人已淚流滿面,她怕他等,等一個註定不會再歸來的人。

  心如刀絞,沈悠終於從夢魘中掙脫,隔著朦朧淚眼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林懷遠,眼淚頓時涌得更凶。

  林懷遠手忙腳亂地哄她,看她哭到打嗝也停不下來,只好一點點去吻那臉上的淚珠,哄著勸著:“你實在怕,就算了,我·····忍得住。”這話就很違心了。

  沈悠卻好像沒聽到他說什麼,依然默默流淚,直勾勾地看著他,然後,主動勾上了他脖子,珍重又小心翼翼地親了他的嘴唇,甚至還在他耳邊輕聲誘.惑:“老公,疼疼我。”

  林懷遠的腦子轟得炸開了,腦漿瞬間炸成了一片空白,心臟狂跳,一下下劇烈的撞擊著胸膛,周圍好像只剩下了他體內血液奔涌的聲音和耳邊的溫聲軟語,所有的觸感都只剩下了他唇上的柔軟溫熱。

  還有比心上人主動勾.引更能讓人喪失理智的事嗎?

  林懷遠低頭毫不猶豫的撬開了沈悠的嘴唇,近乎飢.渴的掠奪著她口腔內的空氣和津.液。

  眼前這人滿眼的水光、脆弱而毫不設防的眼神、耳後脖頸處的紅暈和微張殷紅的嘴唇都像是在無聲的邀請著他,林懷遠喉頭髮干,心跳聒噪。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春雨,不是沾衣欲濕的杏花雨,而是電閃雷鳴的暴雨,雨勢瘋狂而失控,噼里啪啦,砸得那含.苞待放的玉蘭花不堪重負地顫慄著、掙扎著。

  這暴雨來勢兇猛、鋪天蓋地,不知多久才能停下來,花枝幾乎被壓折,嬌花泣露,那雨卻絲毫不憐惜,繼續摧.殘著······

  沈悠被弄個半死,那衣冠禽.獸的腦子終於回歸後,心疼得不行,卻沒半點後悔的意思,黏著、膩著、哄著,抱著人清洗,給人擦乾,任打任踹,滿足又肆意。

  折騰一通後,林懷遠又將人摟在懷裡,饜足地看著那人軟軟地依賴他,聽她一遍遍重複他的名字“懷遠。”

  直到這時,直到某隻禽.獸的大腦終於又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後,他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沈悠叫他“懷遠”的時間還很短,所以每次這樣叫時,都還是會帶著點不好意思的語調,總之不是現在這種熟稔又情意綿綿的感覺。

  而且,她之前還叫了他“老公”,甚至誘.惑了他,這實在不像是沈悠會對他做的事。

  或者確切的說,不像是“現在這個階段”的沈悠會對他做的事。

  林懷遠渾身一震,摟著沈悠的手臂陡然收緊,手臂上青筋根根暴起。

  他用力勒住懷裡的人,像是要把人收進胸膛、融進骨肉。

  嘴唇張合,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度日如年的這些年,他曾有無數話想要說,有無數問題想要問,心如刀割的時候,心如死灰的時候,也曾想過等把人找回來要好好收拾一頓,要她學乖。

  人走的時候招呼都不打一聲,回來後卻依然驕縱,要他疼,要他愛,他卻不捨得收拾了,前塵過往,撕心裂肺,也只是嘶啞著嗓子的一句話:“小悠,我,跟兒子,一直在找你。”

  沈悠眼眶裡的淚水一下又涌了出來。

  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她回來了,可她卻不敢說。

  害所愛的男人九死一生、每年受烈火焚身之痛,之後,又拋夫棄子,抽身而出,害得林懷遠險些發瘋,將他置於絕望的境地,害人精都不敢這麼幹。

  而她之所以能一次次傷害他,不過是因為他允許。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管有怎樣的誤會,兒子年幼的時候,林懷遠需要她的時候,她確確實實不在,就像一個逃避責任的懦夫。

  這些年,林懷遠是怎麼過的,兒子又是怎麼成長的,她根本不敢去想,想到他找她的那些個日日夜夜,他受的苦楚和折磨,她自己都不敢原諒自己,更沒勇氣面對他。

  “我去找你,在絕命崖底看到了逐鹿劍。”林懷遠眼睛通紅。

  逐鹿山莊逐鹿劍,人在劍在,人亡劍藏。

  見了逐鹿劍,旁人都勸他別再找了,人肯定是不在了,可他不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那時候還活著”沈悠眼淚又掉了下來。

  林懷遠怔住,聲音像是鏽住了般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跳:“你、還、活、著?”

  那為什麼不回墨守城找他?為什麼狠心不見他?

  沈悠哽咽:“我掉下崖底,摔壞了腦袋。”

  沈悠掉下絕命崖,摔成了個傻子,而且身上還有很重的傷,整個基本就是個廢人,幸好後來被千機谷的弟子發現,送回了千機谷。

  林懷遠在屍山血海里找她的日日夜夜,她其實就在千機谷地下密室里,一個林懷遠絕對不會想到的地方。

  本來憑師父的能力,醫好沈悠的頭傷完全沒問題,可他卻選擇不醫,甚至連她身上的傷也沒怎麼處理,讓她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傻子和廢人,直到大半年後病重而死。

  “我當初就該殺了他!”林懷遠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目赤紅,滿臉的狠厲。

  所有的這一切,所有的找尋、絕望、痛苦、死別、失憶,居然都是那個滿口天命的人一手造成的!

  憋紅的眼眶中流下了眼淚,林懷遠緊緊抱著沈悠,像只受傷的野獸,壓抑著、痛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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