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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傑難得加班到這麼晚,回到小區都十點多了。

  值夜班的保安小哥是認識的面孔,上次還特熱情地跟沈悠和林懷遠打過招呼,沈傑記得他。

  “我以前好像都沒怎麼見過你,你一直值夜班?”沈傑問。

  小哥看到他先開心地認人:“我知道您,您是那小兩口的爸。”接著才解釋:“我自己申請的,夜班賺得多。”

  小哥話癆,逮著人就喜歡說兩句,見到沈傑也不例外:“要說您真有福,閨女女婿郎才女貌,小外孫更是長得好·····”

  沈傑一下懵了:“小外孫?”

  小哥點頭:“是啊,之前我還看到過一回,您女婿讓人送過來的,就在這門口,大半夜的,等您閨女。”

  第45章

  日還沒落天還沒黑, 有人卻滿腦子想荒唐。

  一路上灼熱的目光要把人給燒出個洞來, 到郊區別墅後更是急不可耐將人一把扯過按在了門上。

  唇齒之間是從未有過的激烈追逐糾纏, 耳邊是洶湧轟隆的血流聲,沈悠眼中是飽蘸的情.欲,肌膚接觸時的美好感覺徹底炸飛了林懷遠最後一絲理智。

  浴室花灑噴出溫熱的水流, 濕透了漂亮的肩頸鎖骨和美好的身體線條, 林懷遠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反盈天,嗓子干疼得厲害, 著了魔失了心。

  把人從浴室中抱出來壓到床上, 林懷遠聲音啞得不像是自己:“小悠, 行嗎?”

  下面的人閉著雙眼, 半晌無聲。

  林懷遠這才覺出不對勁來,叫了兩次人還是完全沒反應, 他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 心臟險些驟停,手腳也後知後覺發涼起來,抖著手去試探呼吸。

  還好,呼吸是正常的。

  林懷遠鬆了口氣,心情複雜地給沈悠蓋上被子, 恰好看到她眼角滑下一道眼淚, 伸手替人擦去, 又試探了下呼吸和心跳,是正常的,就是人叫不醒。

  壓下想要叫救護車的想法, 林懷遠打算先看看,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輕嘆口氣,強壓□□內亂竄的邪火,忍得五內俱焚。

  他還什麼都沒做,人就暈過去了,還這麼一副脆弱的流淚樣,這幅樣子送到醫院,丈母娘非得提著十七米砍刀過來。

  沈悠還在不停的流淚,林懷遠心疼又心慌,忙不迭地替她擦,卻怎麼也擦不干。

  沈悠夢魘了。

  肌膚接觸到林懷遠身上紋身的那一瞬,她就像看小說的那天晚上一樣,心中巨震,直接暈死了過去。

  各種記憶碎片鋪天蓋地砸來,腦海里像是被猝然而突兀地灌進了無數記憶,太多太沉重,呼嘯著嘶吼著,攪得她頭痛欲裂,不知今夕何夕。

  似乎過了很久,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才算安分下來,沈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天都黑了,而自己正藏身在一處漆木雕花的門外,偷聽裡面的人說話。

  她有些恍惚,好像自己不該在這,又好像自己本來就該在這。

  沈悠聽到屋子裡面的中年男人沉聲說:“古籍記載,服下陰陽草,日後每年那日,都要受烈火焚身之痛,你願受這一遭無妄之苦,你孩兒可願受烈火焚身之痛?”

  心中劇痛,耳中轟鳴,她一下捂住了嘴,整個人搖搖欲墜,她清楚地看到師父的銳利目光往她藏身處看來,卻不說破。

  之後,她回到房間,神思恍惚。

  她應該阻止林懷遠的,不該讓他去受那九死一生的無妄之苦,更不該讓他承烈火焚身之痛,那本不是他該受的,她知道。

  但她沒有。

  自穿進這本書之後,她也曾想過改變故事,改變命運,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又好像天命不可違,她憤怒也好絕望也罷,故事繞了一圈又兜兜轉轉地回歸了原地。

  她害怕了,怕她和林懷遠也會像命定那樣有緣無分,如果他們註定最後還是要生離死別,那她自私地希望她和他的孩子能夠健康長大,替她陪他,讓林懷遠能長長久久地記得她。

  當天晚上,林懷遠騙她吃下安眠藥,自己連夜出發去了極北之島。

  再後來,父親來信,帶來了兩個哥哥已經戰死,梁邊界重城臨城岌岌可危的消息,還在信中責問:“西風破刀,身無完骨,我輩之節豈可奪?”

  這是怪她苟且偷安了。

  本來對她來說,這個世界只是一本書,一個故事,誰的國破了,誰的天下變了主,她本並不在意,畢竟這對她來說都不是真實的。

  但她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八個年頭,對親人、對梁民不可能沒有感情,聽到哥哥們戰死、父親受傷、梁朝節節敗退,她亦是心如刀割,悲痛不已。

  當大梁遺民於異地他鄉備受欺凌,忍淚吞聲問她一直翹首以待的梁軍幾時真的能來?

  當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傷重後責問: 西風破刀,身無完骨,我輩之節豈可奪?

  當異軍直逼墨守城,國破家亡旦夕之間,沈悠自問,便是縮頭烏龜,此時也要把脖子伸出來,哪怕只是挨上一刀。

  最重要的是,雖然對她來說,這裡只是一本書,但林懷遠身為書中主角,這個世界就是他實實在在的人生,她希望他活著,更希望能替他守住墨守城和親人。

  最後的家書遲遲沒法落筆,千種柔情萬般苦思,最終都被留信那人狠心斬斷,沈悠硬下心腸,言不由衷地寫道:“北望臨城淚如傾,情義難抵家國重,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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