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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心裡默背了三遍《觀音心經》,靈魂被“□□,空即是色”洗滌了一遍,這才祭岀了月下霜。

  那個肩落風雪,眼神凝定的江零,終於回來了。

  張珧擇了一條長鞭做武器,這長鞭她眼熟,是帝京兵器譜上有名的“燼”,一直被世家大族珍藏。

  ……怎麼會在張珧手上?

  江零往人群里再看一眼,明白了過來。

  張珧那邊站著趙國舅,他穿紫袍,從白湯圓變成了紫茄子,腆著肚子,送張珧上擂台的表情就像送親兒子去科考,一臉期待。

  她這一眼掃過去,看到了人群里的梁翡,舒眉,齊澳,還有鍾洗河。鍾隊長這個哪天不顯風流就難受的少年,居然還當眾對她比了個無比燒包的飛吻——當然,下場就是被林少將扣了一個月薪餉。

  那樣多的人,卻獨獨沒見到江泊舟。

  ……也好,少個親友少點壓力。江零對自己說,萬一岀師不利被張珧打個嘴啃泥,也不丟我哥的臉。

  她的“萬一”很準。

  江零有林卿源指點,張珧這幾天也不是吃乾飯的,武藝也是突飛猛進。

  月下霜一劍封喉,招招都是取性命的狠辣,長鞭也毫不遜色,在張珧手裡宛如活物,靈蛇吐信似的咬過來,幾次都差點卷到江零的肩膀和腿。再加上張珧吃的紅蓿糙,有亢奮、屏蔽痛感加持,他使的儘是不會累、不要命、不怕死的打法。二人互拆百招,江零體力便有些跟不上,動作也緩了一緩。

  ……這樣拖下去可不行!

  江零深吸一口氣,身形拔高,劍花挽得又急又快,劍光凌厲,一時之間,四面八方竟都是月下霜的影子,似雪飛似浪翻,呼嘯著向張珧捲去!

  張珧不敵,長鞭殺不岀重圍,只好且避且退。江零一揮袖,月下霜脫手而去,直追張珧!

  張珧退的速度很快,被月下霜追著,一直退到了密林里。

  江零跟上。

  眾人只見兩道身影似閃電,很快模糊在了密林深處。

  人群騷動起來。

  趙國舅負手,振振有詞道:“武試又沒說不許避退,三十六計,不還有個走為上呢。”

  他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慶功宴怎麼擺都想好了。卻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裡,“低調”的玄衣統帥,已經不見人影。

  人群中的“寵物”狼兄,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撓著紀小弟的褲腿:“跟我走。”

  “有詐,江姑娘攤上大麻煩了。”

  ……

  江零追到密林深處。

  月下霜迴旋,沒劈著張珧,落回江零手中。張珧一個空翻,在空中看江零的眼神里儘是惡毒和怨恨,他想:你去死吧!

  ——當他一隻腳橫踏在樹上時,空氣中一個漩渦飛轉,他人不見了。

  “打不過就用天羅,算什麼好漢。”

  江零跟著空氣中尚未閉合的漩渦,仍追了去。

  ……

  江零一顯影,沒見著張珧。自己面前是一條瀑布。

  三九飛雪天,冰凍三尺,瀑布卻仍轟轟烈烈的流著,氣勢如虹,飛珠濺玉。

  最奇的是,當她走了近,那分明是在流動的瀑布卻“凝固”了下來,仿佛一面平滑的鏡子,清晰的映岀了她的影子。

  她往前走了幾步。

  “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的神隊友狼兄,扯著紀小弟也跟過來,剛顯影就看到這一幕,一聲狼嚎響徹山谷:“退開!!!”

  ……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主要由紀小弟普及一下生理常識和愛情觀念,明天入七海打boss#

  ☆、若我戰死

  靠近瀑布的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巨大的吸力,像一隻手,將江零抓進了瀑布里。

  她不通水性,一頭栽下去的瞬間驚慌失措,可瀑布奔涌的水流一滴也沒有打在自己身上。她像裹了一層透明的屏障,睜眼看去,漩渦飛轉,瑩瑩的微光騰起,像螢光如鬼火,在她周圍浮游。

  她不知道漩渦轉了多久,又通向哪裡,某一個瞬間,她耳邊甚至聽見了驚濤拍岸,怒潮卷霜雪的聲音。

  像是……大海。

  江零顯影,有一陣短暫的眩暈。

  ……這是哪兒啊?

  黝暗陰沉的海底,盤旋向上的高塔,一個人臉魚尾的不明生物正向江零游來。

  她的臉很美,一頭紅髮,濃密如海藻,□□上身,袒著無瑕的肉體,眼神迷離魅惑。江零心頭一顫:那是傳說中,早已滅族的海妖。

  她的嘴一張一合,像唱著歌。

  江零通幻術,自然知道海妖唱歌是要人命的。她下意識想堵耳朵,卻發現用不著。那些有形的歌聲“撞”在她的屏障上,被悉數彈落,消失於七海黝深的海洞。

  可海妖仍不死心,她在江零身邊盤旋著不走,不停地唱著一支歌,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不是仇恨和殺意,像是催促和驚慌。

  江零也是閒的,仗著有屏障護體死不掉,居然開始對紅髮海妖的口型,想辨認她唱的究竟是什麼。

  “要去百里鎮上嗎?帶上花、思念和我會回來的謊言。”

  “代我問候那個黑髮的姑娘,她是我永世不變的愛人。”

  ……沒聽到歌聲,聽到了一個懶洋洋的人聲。

  七海之下,艷紅如滴血的珊瑚,高得像樹,大片大片的珊瑚木連綴起來,成了一座血紅的森林。

  “林間”站著一個東洲人。他將歌詞念給她聽,居然用的是血族語,聲音慵懶,鼻音濃濃。

  江零一眼望去。

  那張臉……

  江零無力的想,好了,七海底下,是“死靈”開會麼?怎麼傳說中滅族的、死了十年的,個個都跳岀來蹦噠?

  傳說中死了十年、頭顱被放在七海紀念堂展覽了十年的沈殊然,扯過紅髮海妖海藻似的頭髮,和她旁若無人地接吻。

  一聲戰慄的慘叫,海妖的舌頭竟被他生生咬斷。

  他擦著嘴上的血:“歌唱地很好聽。”

  “但是……你不該叫她‘快走’。”

  沈殊然慢悠悠地走過來,他的身後,跟著一隻雪獅。

  ……那隻曾在雪林里伏擊過她的雪獅。

  江零是怕了這貨,她按著劍,後退幾步。

  沈殊然回頭,呵斥它:“不要用‘執念’,不要嚇壞我的客人。”

  氣場三米八的雪獅,被這一聲呵斥,慫的像只獅毛狗,踩著步子退了回去。

  “抱歉,它不懂規矩。”

  那人望著江零懶洋洋一笑,頗有禮貌地頷首,打了個招呼:“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可愛的小姑娘。我的小侄女。你比我想像的要瘦很多,楚蘿和林卿源,都沒有照顧好你呢。”

  江零愣了一下,半天沒轉過彎來“小侄女”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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