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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著,想要再說什麼,螢幕上的動靜,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臉色倏地變了,再難自持。

  「該死!」他咬牙低吼,猛地站起身,像疾風般直接刮出這間溫馨的咖啡館。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乾淨寬敞的街頭,連跑車的影都看不見了。

  螢幕里,他的心頭肉、他的寶貝女兒,嚴怡悅小朋友,竟然摟住那個帥帥男孩的脖子,一口啃上他的嘴唇。

  初吻,就是這樣沒的。

  ***

  倪貝貝這幾天,過得很不好。

  吃飯的時候,反覆撥動著盤裡的米粒,咽不下去;工作的時候,總是會恍神,經濟學的書,她可以放到哲學欄里去。

  如果從來沒有見過,也許這輩子她只會偷偷在心裡想念,哪怕再苦,她也能忍,可是一旦相見,這種深藏在心底的感情,就如同在底下默默積蓄了千萬年的熔漿般,直接爆發而出,再難抵擋。

  她瘋狂地想念著自己的兒子,那稚嫩的臉蛋、那倔強的神情、那清冷的五官,還有,那抹小小的驚慌。

  捨棄的瞬間,是容易,可是思念的過程,卻是撕扯。

  這一個禮拜來,她被那種強烈的感情,壓得喘不過氣來,終於,在鼓了無數次勇氣之後,她去到那個曾經是她的夢魘的大宅,在監視的範圍外,想說可不可以見到孩子。

  可是幾天等下來,她才發現,原來他根本就不在這裡。

  那麼他會在哪裡?

  這種想見卻見不到的感覺,簡直要嚇壞她了,是不是這次也是像當年那般,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便又失去?

  任昊東,你把孩子帶到哪裡去了?

  曾經,她想著離開他的世界,有多遠走多遠。可是如今她卻發現其實他的世界,她根本就碰觸不到,如果沒有他的允許,這輩子她可能連邊都摸不到。

  每晚,她都會在惡夢中驚醒,伸手一摸,滿掌的眼淚,她不知道,這種空虛痛苦的感覺,究竟是源於什麼……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而已。

  怎麼辦?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與任昊東的關係完全切斷之後,她根本找不到他,而她不確定自己敢不敢再見到他。

  唯一的機會,似乎只有那個來意不善的嚴君堯,可是他這幾天都沒有再出現過,她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一條死巷,沒有路。

  「貝貝。」牽著女友的手,官鵬飛柔聲說道:「你想看哪部片?」

  「……」

  「貝貝?貝貝?」

  「啊?」

  「看哪部?」指了指牆上貼滿的宣傳海報,他耐心地再說一遍。

  她的不對勁,當然引起了官鵬飛的注意,百般詢問,卻在她一個冷眼下硬生生凍住,這個女朋友,他追得太過辛苦,所以萬般小心對待。

  「隨便。」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看什麼電影,滿心滿腦只想見到自己的孩子,可是急也沒有用,她完全沒有辦法,所以想想出來走走也是好的,不管跟誰,也比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悶得發瘋來得好。

  官鵬飛體貼地拉著她站到陰涼的地方,然後去買票。

  她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有幾分複雜。

  這個男人,整整喜歡了她七年,在如今這個速食愛情的年代,七年的守候,是多麼難得、多麼珍貴。

  會答應他,只是源於半年多前,那個孤單的平安夜,她獨自一人,將當年曾經走過的路線一一再走遍。

  熱鬧的夜市、美麗的大橋,依然擁擠的人群,卻沒有了那高大的身影、沒有了掌心的溫暖、沒有了無奈的緊擁。

  站在橋邊吹著風,她心底苦澀不堪,往事也許是最不能回首的。

  然後,這個男人走上前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貝貝,我喜歡你,請你讓我照顧你,讓你不再孤單。」

  也許,愛人太辛苦,被愛才是幸福。

  那一刻,那隻溫暖的手掌,一瞬間觸動了她,就如當年那隻大掌一般。

  她點頭了,交往就交往吧!不就是多一個人一起吃飯,努力學著在他擁抱時,不那麼僵硬;努力學習不要在他吻她時,顯得無感。

  卻發現,無法更進一步。

  唇上的淺吻,已經是極致。

  面對她無聲的拒絕,他會溫柔地笑著,「沒關係,貝貝,七年我可以等,七十年,我依然可以等。」

  他是真的愛她,她明白。

  她會不會真的是那種沒有心的人?一個對她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她無法真正接受?她越是對他壞,他反而越是捧在手心。

  抬眸,看見那個捧了滿滿的爆米花、可樂還有一堆雜七雜八零食的男子,大步朝她走來。

  濕潤如水,這樣的男子,有什麼不好?

  她很壞,她真的很壞,對這個痴情的男人壞,對她自己也壞!

  轉開眼去,卻突然看見馬路上疾馳而過的那輛跑車,那是……

  她瘋了一樣,直接追上去,可是跑得再快也沒有用,她怎麼可能追得上那輛進口跑車?

  即便追不上,她還是拼命地跑,無視來往行人怪異的目光,一直到筋疲力盡。

  腿軟軟地有點站不住,她撐在行道樹上喘氣。

  手機瘋狂地響著,是官鵬飛……她按掉,十幾次以後,安靜下來,她低著頭,重重地喘息。

  她還是跟丟了,再也找不到……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她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眼睛好澀,汗水順著皮膚,一直流進眼內,鹹鹹的,刺激得她睜不開。

  「叭、叭」兩記聲響,她怔怔地抬頭,望向那銀色的跑車,嚴君堯那帶著幾分邪氣的俊臉,夏末的太陽,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暗晦不明。

  顧不了還沒有喘過來的氣息,她快步衝上去,幸好是敞蓬的跑車,一個俐落地起跳,她就坐了進去。

  嚴君堯很無語地瞪著她半天,嘴角勾起一抹不能稱之為笑的笑容,「下次再這樣做,你就試試看。」

  認識嚴君堯的人都知道,他很愛惜自己的跑車,雖然他有錢得要命,車子也有無數輛,但每一輛,都是他的心頭肉,看到倪貝貝可以稱之為粗魯的上車方式,他差點想掐死她!

  「我要見他!」不理男人的威脅,她直接開口要求。

  「見誰?」

  「任競翔。」

  「哼。」

  「我必須見他,立刻、馬上!」

  「是嗎?」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光滑的表面上輕輕點觸,「那就走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像是不懷好意般,一腳俐落的踩下油門,跑車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到此時此刻,倪貝貝才猛地鬆了口氣,他還是開回來了,謝天謝地!

  抬眸,看到後視鏡里,那個向這邊奔來的男人,在一瞬間被甩得很遠、很遠,也許遠得再也看不到。

  如果知道跟著嚴君堯,會遇上任昊東,她還會不會連猶豫都不曾就跳上去?

  一路風馳電掣,嚴君堯這人開車,與他斯文的長相完全不一樣,就像馬路是他自己家一樣,油門猛踩。

  周末的路況,稱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糟糕,可是這個男人,就是有辦法開得飛快,左切右換,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一直到出了市區,往郊外開,路面車輛少了,他的速度反而更快……嚴君堯這種人,絕對應該去開飛機。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彎入一棟臨海的別墅,碧藍的大海、雪白的沙灘,英式的別墅,隨便拍一張,都可以入畫,美得不像真的。

  「我們到了。」一個俐落的甩尾,漂亮的車子戛然而止。

  倪貝貝伸手慢慢地摸索,開車門,跨出去,挺直後背,努力讓自己的腿不要發軟,下次,不,絕對、絕對沒有下次,她再也不會坐嚴君堯的車!這個男人,開起車來,像瘋了一樣。

  他一手撐在敞開的車窗上,笑得俊朗至極,「真是不錯,你是第一個坐我的車還沒有吐的女人。」她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即,他自己也知道他開車的有多恐怖。

  他俯到后座,拎出一盒包裝精美的蛋糕,「走吧。」

  「這是哪裡?」

  「你可以選擇進去或離開。」

  這個男人,果然依舊那麼惡劣!倪貝貝只好跟上他的步伐,哪怕有一絲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畢竟,他是她唯一可以見到兒子的機會。

  白色的木質圍欄里,明艷的花朵在糙地上隨風搖曳,他們推開大門進去時,倪貝貝沒有料到,會看到這樣的情景。

  像是家庭聚會一般,好幾個小孩在寬敞的大廳里追跑打鬧,而一旁巨大的餐桌邊坐著五個大人。

  這世界果然真是人人有別。瞧瞧這些人,彷佛世上最好的,都齊聚到他們身上,男的俊、女的美,各有特色。

  她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大人身上,而是看向那群漂亮的小朋友,飛快地巡視一遍後,失望地發現,沒有任競翔。

  四個孩子裡面,有三個男孩,唯一的一個女孩,就是那天在螢幕上看到的那個,她穿著滾滿蕾絲的吊帶碎花裙,烏黑的頭髮綁成公主頭,看起來就像是洋娃娃一般,可愛到不行。

  「爹地!」一看到他們進門,小女孩立刻手腳俐落地撲了過來,目標是嚴君堯手裡的蛋糕。

  「小寶貝,餓壞了吧?」嚴君堯一手抱起那團小小所在,狠狠地在她粉紅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引來她的尖叫和大笑。

  「你再不回來,我想她要造反了。」汪甜扶著沉重的肚子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向他們,甜美的臉蛋上,調皮的眼眸卻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手裡拎的蛋糕。

  母女都一個樣!嚴君堯疼惜地搖了搖頭,看向懷裡那個一直想要探身子去抱蛋糕盒子的女兒,「誰讓你生的這隻貪吃小豬,一定要吃那家的蛋糕?」嚴君堯捏了捏女兒的鼻子,滿臉的疼愛,飛車幾個小時的辛勞,看到女兒開心的笑顏,瞬間滿足了。

  陸飛揚走過來,抱走他懷裡的寶貝,「嚴君堯,你不要亂捏她,萬一捏壞怎麼辦?」四個好友里,只有嚴君堯好運,生了個女兒,他羨慕的不得了,看到嚴怡悅,男人心立刻軟掉一半,粉雕玉琢的嫩娃娃,一看就讓人心疼到不行。

  抱著小乖乖往人群走去,「來、來、來,雪兒,多看看小寶貝,這樣才可以生出漂亮的女兒。」

  許漫雪無語問蒼天,這個男人真是有夠執著的!醫生明明都說過,她這次懷的這個寶寶又是兒子,可是陸飛揚就是堅持才四個月,根本就看不准,他說他有預感,這次是女兒……  真是想女兒想瘋了。

  「君堯,你不介紹一下?」終於將視線從蛋糕上面移開,汪甜望著那個站在自己老公身邊,一直不說話的女人,好奇地問道。

  嚴君堯摟過自己的妻子,體貼地撫著她的腰,知道懷孕的人,腰是最為辛苦。「這位……」稍稍地停頓,「倪貝貝,倪小姐。」

  汪甜笑得一臉嬌憨,朝她點頭,「你好,倪……咦?」突然,大叫出聲,「你不就是那個……」

  屋裡其他人的臉色尋常,只是倪貝貝很明顯地感覺到,打量的目光變得更銳利。

  第三章

  「嚴怡悅,快點切蛋糕,我餓死了啦。」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男孩跑到小女孩身邊,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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