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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謹?”浦陽公主喃喃地說道。

  “樓家也不喜樓燕然與何羨之夜夜秉燭夜談的,只是苦於無計拆開他們。”綺羅無奈地說道,心裡對何羨之樓燕然說了聲對不住。

  浦陽公主緊緊皺緊眉頭,她一向是看不起李思謹的,三不五時地見面,也不喜與他多說話,如今想想他那張臉,“……李思謹喜歡的是女人,他……”

  “君子之交罷了,見不到樓燕然,能見到一個相貌仿佛的人,談天說地,天長日久,必會移情。”綺羅肯定地說道。

  浦陽公主在心中想著綺羅的話,忽然心中一警,冷笑道:“本宮可記得三郎心裡的人是你。”

  “倘若是我,為何樓家不要我了,他也要棄我與不顧?不過是拿我做幌子!”一貫溫柔的臉,因怨氣恨意染上了煞氣,隨後意識到自己失態,綺羅忙慌慌張張地堆起笑臉,討好地笑道:“公主,何羨之以前心裡頭是誰,我不曉得,只是如今卻不是我。”

  方才綺羅的神情在浦陽公主眼中不似作偽,一面得意自己果然將綺羅對何羨之的企圖揭露出來,一面又恨天意弄人,她不得與何羨之在一起,何羨之心中的人男男女女換了幾遭,依舊輪不到她。

  “樓燕然……他也該娶妻了。”浦陽公主低聲說道。

  “倘若能娶一個能約束住他的人才好,這樣,日後何羨之也不會也得了機會與他相會。”溫柔的語氣,透露著絲絲惡毒地快意。

  浦陽公主瞟了眼身邊的綺羅,那樣的語氣態度,她幾乎以為是自己說出了這句話,“你喜歡的,果然是三郎。”

  綺羅面上驚慌地否認道:“殿下不要誤會,民女喜歡的當真是樓家的長子。”

  “長子?”浦陽公主忍不住笑了,“其實,那日你是在賭三郎會不會救你的吧?可惜你賭輸了,只是你是聰明的女人,你出了水,知道自己配不上了三郎了,又識時務地黏上樓家,對不對?”

  仿佛被拆穿了心底的事,綺羅驚慌地站起來,靠著廊上的柱子,掙扎一番,隨後冷笑道:“是又怎樣?你也見著他先前與我情濃意濃,海誓山盟,只是你來了,他又離我遠遠的了,我本當他是為了護住我才這樣的,誰知……誰知他當真那樣狠心!”

  聽著對面女子說出她已經猜中的話,浦陽公主臉上的笑容慢慢舒展開來,“如今,你想怎樣?”

  咬住嘴唇,直到舔到腥甜的血才放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之後冷冷地說道:“我倒要看看,等著樓燕然成了駙馬,何羨之還怎樣與他‘秉燭夜談’!”

  聽到“駙馬”二字,浦陽公主先想到自己未來的夫君,隨後想到李奕對樓燕然很是看重,對樓家也是十分地想拉攏,又想到自己還有一個蠻橫地姐姐未嫁,心裡暗暗為綺羅的這一主意叫好。

  “我就知道咱們兩個註定是朋友,我知你的心,你也知道我的心。”浦陽公主笑道。

  “只求殿下護著我就好。”綺羅低聲說道,“那樓家,民女還想……”

  “你放心好了。”浦陽公主嬉笑道,攬著綺羅的臂膀,又去問何羨之如何。

  口中編著她也沒看到的何羨之與樓燕然的故事,偶爾一個閃神,心裡泛起一絲難過。對那位她不曾見過,不曾聽說過的公主說聲抱歉,只是比起讓樓翼然來到京城身陷險境,比起讓李奕居高臨下悠哉地看戲,她更情願讓李奕一家亂成一團。等到李家自己亂了,她倒要看看李奕還如何去算計她。

  ☆、135人心浮躁

  一時氣憤,將心中的毒絲慢慢釋出,報復的快意,與內心的自我譴責,讓綺羅在與浦陽公主歡笑的時候,心漸漸麻木。

  人漸漸多了起來,何尋之與清池郡主也從那間屋子裡出來。

  清池郡主看著何尋之,心裡又給何尋之描畫出一個好處,那便是,即便對她沒有興趣了,何尋之依舊能夠溫柔地與她歡好。是該感激,還是該怨恨?

  浦陽公主被旁人叫去,與她熟識的人喜笑顏開。

  “六哥呢?他怎沒來?”浦陽公主笑道,不顧身邊人的驚訝,逕自左顧右盼地找人。

  “浦陽,你什麼時候又想著他了?”清池郡主不屑地說道,環顧四周,隨後說道:“他總是喜歡過來湊熱鬧,怕是過一會,就自己過來了吧。”

  浦陽公主笑道:“五哥走了,只剩下他跟太子哥哥了,我不尋了他一起玩,又去找誰?”倘若不與李思謹交好,又如何引著他去與何羨之好?

  清池郡主疑惑地看著浦陽公主,轉瞬,又去與旁人說笑。

  綺羅依舊靠在原來的柱子上,側著頭,一一看向院子的人,這些男男女女中,許多,是樓八娘先前與她說過,何尋之又與她說了一通的人。比起樓八娘的說辭,何尋之的話,更加的露骨深刻。

  他糙糙兩句,就將這些人的優點短處說盡,比之那些華麗的詞藻,更能揭穿他們的本性。

  “綺羅。”樓燕然喚道。

  綺羅回頭,看著依舊溫潤的樓燕然,竟有些哽咽。

  “怎麼了?”樓燕然蹙眉問道。

  “我,我剛才做了一件事。”綺羅咽下哽咽說道。

  樓燕然見此,招手將她喚到一處人少的花樹之後,“你做了什麼?”

  “我告訴浦陽公主,你跟何羨之好,然後告訴她把你們拆開。”綺羅低聲說道。

  樓燕然聞言輕笑道:“這事原本就有人說的,你說說也無妨。”

  “……我跟她說我喜歡何羨之,還攛掇她讓你當駙馬,讓她去跟吳王玩。”綺羅低聲說道。

  跟吳王玩,先前綺羅說過吳王是要被圈禁的,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圈禁,浦陽跟李思謹親近,日後也勢必會拉著李思謹跟李思齊一起嬉鬧,如此將他們串成一串也好,最好一個個通通都圈禁了。如此想著,樓燕然忍不住想,倘若在吳王被圈禁前,將浦陽公主嫁入盧家,那麼,盧家以後的路又能走多遠?

  “你做的很好,以後也叫浦陽跟李思謹多多親近吧。”樓燕然輕笑道,渾不在意綺羅說的要他當駙馬的事,“我原本就知道你有些小聰明,不想你如今終於將聰明施展出來了。”

  “可是,那個駙馬……”綺羅猶豫道,這樣的****的事,樓燕然竟然全不在意。

  “隨她吧,總歸你我都沒做什麼,李家的人愛怎樣,就隨他們吧,自作孽不可活。”樓燕然輕笑道。

  綺羅瞠目結舌地看他,隨後小聲地問:“樓家是不是犯了大錯?”

  “原本答應要告訴你的,只是我也不甚確定,總之,陛下是不想放過樓家了。”樓燕然嘆息一聲說道。

  綺羅還要問究竟是什麼事,就見一一身華服的男子向兩人走來,那人走進後,斜睨了綺羅一眼,又盯著樓燕然道:“二郎,不與我們一起玩笑,躲到這裡做什麼?”說著,一手搭在樓燕然肩膀上。

  本是尋常的舉動,綺羅卻在其中看到了不尋常,那隻放在樓燕然肩膀上的手,就像是樓翼然當初碰她一樣,手掌指尖,透露出一股強烈的占有**。

  “她也是襄城來的,來尋我說話。”樓燕然淡淡地說道,伸手將那人的手拂下,“殿下,那邊已經設好了座椅,您還是過去吧。”

  “方才對著她笑的倒歡,怎麼見了本宮就不笑了?”

  綺羅聽了這話,在心裡猜度他的身份,此時只有兩位這麼大年紀的皇子在,吳王她認得,那麼這位就是太子了。

  “殿下,人云千金難買一笑,難道殿下以為在下會隨意對他人笑不成?”樓燕然瞥了太子一眼,又收回視線。

  李思賢因為他這冷冷清清地一眼,心神一盪,心想相似的相貌,李思謹行為猥瑣,讓人生厭,樓燕然卻能這樣惑人心智。

  “你要什麼?”李思賢問道。

  “我要珍珠塔,聽說有一座珍珠塔,高一尺,上面的珍珠是天然的葫蘆珠上下相連,足足有拳頭那般大小。這等寶物,只是聽說,卻無緣一見,實在讓人抱憾。”樓燕然輕聲說道,雖說是抱憾,聲音里的不屑,卻讓人曉得他不過是隨口一說。

  “既然你想看,本宮送你就是。”李思賢笑道,應完了,忽想到那珍珠塔是南陵柳家的傳家珍寶,不是輕易肯轉讓的,一時又怔住。

  “殿下不行的話,就算了吧。”樓燕然見李思賢猶豫,輕蔑地說道。

  李思賢咬牙道:“怎會不行?十日內,本宮就拿了那珍珠塔過來。”

  “那就多謝殿下了。”樓燕然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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