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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懸掛了淺米色紗簾,很輕薄,可以清晰看到那具凹凸起伏的女性身形。

  匆匆一瞥,瞬間倉皇地跳下來,祁景遷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灰狼,灰溜溜逃走。

  抖了抖耳朵,他蹲坐在角落反省。

  又想,還好朕是匹狼,不然朕的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了啊!

  再想,偷看女人睡覺什麼的,朕是這樣的人嗎?多得是願意給朕偷看的女人,朕還不稀罕看呢!朕現在是有要事在身,所以才不得已偷看,但朕會當做什麼沒有偷看到。

  沒錯,就是這樣。

  絮絮叨叨捋順因果,祁景遷不那麼害臊慚愧了。

  他用大道理說服了自己!

  繞著木屋晃悠一圈,根本沒有入口。

  除了——

  後院牆那兒的狗洞。

  許是疏忽,又或者這些人剛搬進來,根本不知道還有個狗洞沒堵。

  猶豫片刻,祁景遷咬咬牙,憋屈地深吸一口氣,把腦袋鑽進去。

  他跟自己說:既然沒人知道朕偷看女人睡覺,當然也沒人知道朕鑽狗洞,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鑽到中間有些卡住。

  祁景遷很生氣,朕如今都茹素了,每天才吃一點小魚,大多野果果脯,怎麼還那麼胖?

  拼命收縮腹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拔呀拔,一股衝力令他猛地往前踉蹌,險些栽個跟頭。

  好歹是鑽進來了!

  搖頭長嘆,祁景遷很絕望地開始搜索房屋。

  小木屋不大,他躡手躡腳走路,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兩間臥房的門緊緊關著,堂屋睡了個男人,大概是充當護衛的角色。

  這麼說,狼大應該被關在堆放雜物的房間裡?

  要到那兒,必須穿過堂屋。

  男人打的地鋪,睡得很熟,發出一陣陣很有節奏的輕微鼾聲。

  祁景遷夾緊尾巴,爪子高高抬起,輕輕放下,走得步履維艱,真是又滑稽至極又辛苦至極。

  狼大啊狼大,看在朕為你付出那麼多的份兒上,今後可聽點話吧!

  “唔……”突然,男人翻轉身體,把頭轉向他這邊,嘴裡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說夢話。

  剛好經過他身邊的祁景遷嚇得呼吸都停止了,左邊的前爪懸在半空不敢動作。

  保持這個姿勢直至男人安靜下來,他才全身都僵了的趕緊把爪子落在地上。

  累死朕了,祁景遷恨恨瞪男人一眼,繼續警惕地往前行。

  總算有驚無險,祁景遷穿過廊道,用腦袋一點一點推開雜物間木門。

  中途不小心發出兩聲“吱呀”,嚇得他心臟“撲通撲通”狂跳,祁景遷敢發誓,這輩子他都沒遇見過像今晚這般刺激的事情。

  從空隙進去,目光輕掃,便看見關在鐵籠里的狼大。

  它蜷縮成一團,此時大概察覺到空氣中熟悉的氣味,它猛地從腹部抬起腦袋,等看到站在門邊的是“奶爹”祁景遷,它一雙狼眼陡然迸發出璀璨的光亮。

  然後眼眶迅速紅了,泛著晶瑩的淚花。

  仿佛在哭訴:哇嗚,奶爹你可來了,這幾天可嚇死寶寶我了。帶我回家,快帶我回家,我以後再不跟你鬧,再不嫌棄你帶回來的野果不好吃了,食物誠可貴,自由價更高哇!快帶我回家,我愛我家,我愛奶爹你,我愛狼二,我愛狼妹……

  狼大死死趴在鐵籠邊,從縫隙朝他伸出爪子,眼神如泣如訴地表白。

  祁景遷:“……”怎麼陡然有種探監的錯覺?

  他搖頭揮去滑稽的想法,快步上前。

  左看右看,心情倏地沉重低落,鐵籠落了鎖,是啊,怎麼可能沒落鎖呢?

  定定望著那把鐵鎖,祁景遷咬牙,他怎麼可能弄得開?

  狼大緊跟著他視線走,也盯著那把鎖看,喉嚨里發出“嗚歐嗚歐”委屈兮兮的聲音。

  厲色瞪它,警告不許出聲。祁景遷湊近鐵鎖,眉頭緊皺。

  不敢再撒嬌,狼大生怕奶爹拋下它不管不顧,便十分黏人殷勤的用爪子拼命夠他尾巴。

  奶爹啊奶爹,我最喜歡你了,你就像我親爹啊,我用爪子給你梳毛好嗎?你一定得帶我離開這裡呀,我長大後會好好抓魚孝順你的……

  祁景遷無暇顧及它的諂媚,他既然來了這裡,自然是要帶狼大回到森林。

  可擺在眼前的難題卻無法攻克,堂堂皇帝哪用得著學撬鎖?他根本對這項技能一無所知。

  鑰匙在哪?

  祁景遷神情複雜地眯起雙眸,要想帶狼大離開,唯一的選擇就是偷鑰匙。

  那這把關鍵的鑰匙放在哪兒?

  目光逡巡四周,這兒雖是雜物間,但沒堆放什麼東西,很乾淨。

  祁景遷不抱期望地找遍所有角落,果然,不抱期望是對的。

  他蹲坐在小狼身邊思考。

  木屋裡有三人,鑰匙應該在他們其中一人的手上?

  靠近鐵籠,祁景遷極輕地低聲安撫好狼大,出門走到堂屋。

  夜晚對狼沒有視覺上的阻礙,他在堂屋找來找去,也沒有鑰匙的蹤影。

  祁景遷苦惱又緊張,男人綿綿不斷的鼾聲倒成了緩解他情緒的樂曲。

  他們三人,理應是一主兩仆。

  能出得起銀子買下狼大,吃住穿用方面自然不差,方才那雙繡鞋雖不華貴,但繡在上面的兩枝桃花栩栩如生,每片花瓣綠葉都十分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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