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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這陣子心情不好吧。”畢竟二弟才剛去了,那位公子又住進了二弟的屋子。阿年嘴上不說,心裡也是介意的吧。

  “也是。對了,爹娘可起來了?”

  “爹一早就起來了,去田裡轉了一圈,才剛回來。娘估摸著也起來了。”陳阿奶是因為身子不好,要是換成以前,起來的比李氏都還要早。她可是家裡最閒不住的人了。

  李氏應道:“那我把早飯端來。”

  “行。”陳大海放下農具,跟李氏一塊去了廚房。

  吃完早飯,一家人又忙活了起來。他們家人就是這樣,即便是農閒時候,也是閒不住的。今年陳大海和陳大河都沒有去外頭做短工,便窩在家裡做竹筐。做好了,再拿到草市上賣。雖說一個也買不到多少錢,可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蕭繹則躺在床上生悶氣。他這會兒也才吃過早飯,吃飽就躺著,渾身都不舒服,可是一想到出去就要看到阿年那小混帳,他寧願身上不舒服。

  想到昨兒晚上的事,蕭繹就牙痒痒。他竟然被……被阿年給打了,還毫無還手之力!

  本來兩人是因為那塊鴿子肉發生推搡的,結果阿年那小傻子使壞,一巴掌乎在他臉上,愣是逼著他吃了一口肉。

  就像是拿他泄憤一樣!

  如今想起來,蕭繹還覺得沒面子,心裡也悄悄地給阿年記上了一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同情他。

  蕭繹摸著臉,心裡憋屈到了極點。即使沒有記憶,蕭繹也敢斷定,這肯定是他頭一次被人打,還是被女人打。右邊那張臉現在都還疼著,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打的,下手又疼又狠,還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

  皮沒青沒腫,可他受了內傷!

  一時外頭響起了腳步聲,那比烏龜還要慢的步子,蕭繹閉著眼都知道是哪個。

  他翻了個身,朝裡頭睡去。

  人很快就進來了,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下。蕭繹以為她是過來道歉的,咽下了話,耐著性子等著。誰想她半天也沒動靜,像是定住了一般。

  蕭繹忍不住又翻了個身,眼前哪兒還有人影?

  人已經走到門口了,理都沒理他,手上還拿著昨晚那塊令人作嘔的鴿子肉。呵!人家壓根不是過來道歉的,是來拿肉的!

  蕭繹咬牙切齒,狠狠捶了一下床沿。

  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氣都氣得差不多了,這覺他也不想再睡了。

  外頭,阿年剛拿了鴿子肉便碰上了李氏和王氏。王氏嗅了嗅鼻子,眼睛盯著她手上那塊黑漆漆的東西:“什麼味兒?”

  “還能有什麼味兒,反正都不好聞。”李氏塞給阿年兩個水桶,讓她去河邊打水,一面催她走,一面跟王氏抱怨道,“這丫頭,成日裡就喜歡玩那些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東西,黑成那樣,也不嫌髒。”

  王氏翻了個白眼,也覺得嫌棄,遂同李氏一道進屋納鞋底。

  打水這活阿年一點兒也不生疏,她力氣大,平常家裡吃用的水,一般都是她去河邊打的。家裡除了文哥兒年紀小,三個姑娘各有個的事兒要做,芸娘肯吃苦,家裡的牲口都是她在照看;慧娘則輕鬆些,王氏一般只會叫女兒收拾收拾家裡,每日的事兒也都輕鬆得很。

  河邊又幾個婦人也在打水,見到阿年過來,遠遠地就互相遞了個眼神。

  阿年沒管,自顧自地將水打好,又從懷裡掏出那幾塊鴿子肉,撲騰一聲扔到水裡。

  她打定主意不吃肉了,再留著這些東西也不大好。

  等阿年打了水離開之後,幾個婦人才又聚在一塊,看著阿年的身影小聲地交談,間或傳出兩聲低笑。

  阿年耳朵動了動,加快了腳步。

  說到底,那些婦人也並沒有多少惡意,只是閒著無聊說道幾句罷了,要麼拿她是傻子說事,要麼拿她爹沒兒子說事。阿年不喜歡聽這些,更不喜歡她們的眼神,所以從來都不搭理她們,打了水就走。只是不巧,回去的時候,迎面剛碰上了幾個半大的少年。

  為首的男孩兒正是與阿年最不對付的陳二蛋,隔壁陳三石和周氏的獨子。說來,他家與阿年家關係還挺近,本就是鄰居,平日裡走動也不少。

  可不知道為什麼,陳二蛋一直看不慣阿年。陳二蛋今年剛好十四歲,比阿年大兩歲,不過他長得高,力氣又大,在一群小男孩兒里一直是老大。他這個當老大的和阿年不對付,那些小弟就更不對付了。

  當下,幾個男孩兒就圍住了阿年,學著村口的那些小混混的調調,流里流氣道:“喲,打水呢小傻子。”

  “我來給你拿吧。”

  旁邊的人嘻嘻哈哈:“就是啊,水桶那麼重,你一個小傻子咋拎得動?走路都不會走,還打水呢,你們家人還真是心大啊。”

  說著,便有兩個人上前,將阿年的水桶奪了過去。

  阿年木著臉站在路中間,握緊了拳頭,最後卻什麼也沒做,任由他們嬉鬧。

  那幾個男孩兒本來就是過來欺負阿年的,哪裡會真幫她拎水桶。兩桶水到了他們手裡,跟玩兒似的,你甩給我,我甩給你,沒多久,滿滿兩桶水就全撒了。

  潑了一地,也潑濕了阿年的鞋子。

  “嘖嘖嘖,咋這就沒了呢?”沒水了,幾個男孩兒頓時覺得沒意思,順手將水桶扔給陳二蛋:“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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