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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個性敏感,感情豐沛,天生是鏡頭下的表演者,只這長相如帶刺的玫瑰,過分冷艷,與亞洲主流審美相悖,畢竟大眾普遍認為,溫馴才應是東方女子的面孔。

  公司給她的定位一直是靠演技與口碑在圈內立足的演員,她不是流量明星,有演技也扛不起收視,單是這張臉就不是傳統女主角的長相,業內衡量電影與電視劇價值的方式更是天差地別。

  資本逐利,這麼大手筆請她擔任電視劇的女主角,不是冒險,而是豪賭,賠率近九成。

  她按下劇本,沒有急著翻開,直切要害:「投資商為什麼選擇我?」

  劇本封面上是劇的名字——《雲破月》,與原著同名。

  經紀人斟酌措辭:「那邊給的說法是這位投資商是你的影迷,對方指定你出演,否則就立即撤資。」

  她沒說話,經紀人忖度她的神色,知道她擺明不信,她唏噓:「朝暮,我只知道這些信息。」這倒是實話,她沒必要欺騙她。

  「你知道我只想演戲。」她欲望少,入圈不過是為了演戲,圈內應酬更是很少參與,家裡人把她保護得好,圈子背後的腌臢事到不了她眼前。

  他們這一行,說好聽點是詮釋人世悲歡、眾生百態的表演藝術家,說難聽點不過是哭笑不由己身、娛樂大眾的戲子。

  投資文娛產業,只是資本用作消遣的遊戲罷了,哪會有人真得願意花這冤枉錢。

  天上掉餡餅固然是意外之喜,可這餡究竟是葷是素還是毒藥可就難說了。

  「至少把劇本看一下再做決定。」經紀人再勸,她捨不得這麼好的資源從眼前溜走,但這位藝人從不是她能任意拿捏的人物。

  她第一次見到冉朝暮,是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里。女生身形纖瘦,穿著黑色長裙,五官穠麗,一個玫瑰花一樣醞滿艷色的美人。

  彼時,冉朝暮的經紀人是她最尊敬的前輩,那位前輩經手過的藝人,無一不是業內影后級別的人物。可惜她在年初查出胃癌晚期,疲於工作的人好像都會有被病魔纏身的一天,前輩將才出道一年多,已有代表作的女子鄭重地託付給她。

  前輩說:「努力成就她,她會成為你經紀人生涯最輝煌的戰績。」

  她曾對此說法持保留意見,直到一年後,冉朝暮憑藉《啞》拿下最佳女主角獎,她才有了腳落在實地上的感覺。

  相識近兩年,冉朝暮是她帶過的最省心的藝人,始終自律、清醒,演技一流。和她的關係僅止步於相處融洽的合作夥伴,甚至連普通朋友都談不上。

  有些人,公事和私事分得太清,可以信任卻無法親近。

  前輩說錯了,不是她成就冉朝暮,而是冉朝暮成就她。

  她賣經紀人一個人情,翻開第一頁,低頭默默看劇本。

  飛機開始降落,她的指甲划過一行字,留下細細刮痕:「回復那邊的人,給我改動劇本的最大權利,我就同意出演。」

  經紀人遲疑:「這……」

  電視劇劇本的重要性不啻演員番位,台詞多少、鏡頭數量、高光時刻都和劇本息息相關,這份權利,背後涉及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輕易無法給予。

  「如果不可以。」她合上劇本,將頭輕靠在機窗邊:「換個投資商就好。」

  她能獲自由皆因自己就是資本本身,不必卑微討好,更不會淪為玩物。她執意要插手這部劇的拍攝,無論是以什麼身份。

  發布會一切順利,深夜劇組人員入住酒店,助理敲門給她送花,九支紅玫瑰,鮮艷欲滴,送花人有心,枝上的刺被叮囑地剪得很乾淨。

  「謝謝。」她捧過花,轉身回房。

  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玫瑰花,唯獨這一位的禮物能有被美人簽收的殊榮。

  送花人的電話在幾分鐘後撥來,「花收到了嗎?」

  「收到了。」她撫弄花瓣,推測沈相思的行程安排,那邊應該還在忙,隱約可以聽到說話聲。

  「那……」沈相思抵牆而站,輕輕轉動手中的尺八:「可以給我一個吻嗎?」

  「沈相思。」她尾調微揚,心情似是不錯,「小流氓。」

  幾枝花便要換美人吻,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朝暮。」沈相思低聲央她:「親一下就好,一下。」

  藏在發間的耳紅透,她發出短促的親吻聲。那人便笑,得意極了:「再說想我了。」

  她哼笑,只聽見自己輕嘆:「得寸進尺。」

  沒聊幾句,沈相思便被人叫走。

  近年來華夏文化影響力迅速提升,華夏傳統樂器更是被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接納,此時她正隨幾位大家進行全國巡演,月末起便要登上國際舞台。

  忙,倆人都忙。她們尚未抽出時間明確彼此關係,保持言語曖昧,行止挑逗的相處方式。她對感情向來被動,每一步都如刀尖探戈,隨時會一腳踩空。

  愛情也如玫瑰花一樣,很多人明知採擷危險,仍為美好所惑,貪婪無畏。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的寫作風格可能會有人不適應,不喜歡就不要看,不接受任何人的寫作指導(說教)。

  爭取一周完結一個番外篇。

  第59章 番外·紅豆(二)

  十月進組。

  進組前她與《雲破月》編劇即原著作者有過一次長談。

  「汪編劇,你能否告訴我,為什麼原著里你寫男主是吹簫大師,劇本里卻將他改成尺八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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