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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真正面對燕王蕭廣逸之後,封將軍卻有一種直覺——這個皇子不可用常理來推斷。

  這是他多年在沙場上磨練出來的看人的直覺。

  這一年來朝中局勢又因為顧皇后案更顯莫測。皇帝新寵袁貴妃,甚至要在高崖寺為貴妃造大佛,其他地方也有為袁貴妃興建的土木。

  在封將軍心中,最重要的始終都是西境的安寧。他已經不由自主的傾向燕王了。

  說來也奇怪,於公不說,於私來說,封將軍也覺得自己與燕王投緣。燕王雖然年少,但沒有年輕人的浮躁,也從沒有故作高深過。封將軍第一次有這樣的忘年交。

  蕭廣逸達到西境那一天,封將軍為他接風洗塵,兩人小酌。

  兩個人都不喜烈酒,都喜歡用漬過的果物佐酒。兩人邊飲邊聊,並無隔閡。蕭廣逸也不避諱談到妻家的事情,他十分坦然。

  封將軍雖不能說已經完全信任了蕭廣逸,但他對蕭廣逸做的事情並不阻撓。如此一來,蕭廣逸在西境的行事就更為順當了。

  蕭廣逸本就打算趁著這個夏天多做點事情。

  清沅知道蕭廣逸這一個夏天都難回寧州,她在寧州全靠通信與蕭廣逸聯繫。她在寧州也要照顧王府和生意,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往高崖寺發一批補給。從高崖寺中轉去邊境。

  入夏之後,清沅莫名心焦。這一世重生以來,她的身體一直很好,並沒有疰夏之症,但是這個夏天她也許是憂心的事情太多,蕭廣逸又讓她掛念,她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皆因她算過日子,袁貴妃的產期在七月前後,之後兩個多月,就是太子妃生產。這個夏天一過,還不知道要生多少波瀾。而宮中此時太過平靜,著實嚇人。

  清沅知道袁貴妃將自己的母親方氏召入宮中陪伴,養胎期間種種作為都看得出來,皇帝對袁貴妃正是寵愛,絲毫沒有衰退的跡象。

  清沅這段時日通過慢慢梳理,已經將袁貴妃在玉澹宮的人都排查清楚了。

  她注意到了幾個嬤嬤,其中就有邵嬤嬤。但邵嬤嬤從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問題。

  邵嬤嬤是先帝時候入宮的老宮人了,一直在老太妃身邊伺候。因為與顧皇后素無瓜葛,才被皇帝調換到玉澹宮伺候袁貴妃。

  這種在宮中呆久了的宮人,深諳宮中規矩和貴人喜好,攀附上袁貴妃,使勁渾身解數,也是有的。

  但清沅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她甚至想過邵嬤嬤是不是顧皇后的人。但是清沅詳細問了幾次徐木蘭,徐木蘭都說對這個嬤嬤毫無印象,邵嬤嬤從前甚至都沒有在皇后宮中出現過。徐木蘭是從前顧皇后兩儀宮出來的人,如今她安心侍奉清沅,沒有必要對清沅撒謊,也不會記錯。

  清沅心中道,看來這邵嬤嬤真不是顧皇后的人?她一想到這個,竟有幾分莫名失落。好像顧皇后這樣的人物,就此在冷宮寂靜認命,反而讓人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也許是白日想事情多了,清沅夜裡就做了噩夢。

  先是夢見了久違了的上輩子,她還是誠國公夫人,看見了滿身血跡的蕭廣逸,她知道這是個夢,掙扎著想從夢中醒來,忽然又見到冷宮中的顧皇后。她面容比之前憔悴消瘦許多,但眼睛亮得像野獸一樣,忽然森森一笑:“你以為我會認命麼?清沅,你真這麼想麼!”

  清沅短促地尖叫一聲,從夢中醒了過來。

  她貼身的丫鬟忙扶起她:“娘娘是夢魘了。”

  清沅定了定神,又摸了摸臉,覺得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

  她要了茶來喝,今日伺候的正好是豆兒。

  清沅見到豆兒那張可愛淳樸的面孔,心中安定許多。她斜靠在床邊,與豆兒說話。

  “柳兒後來好些了麼?”清沅輕聲笑著問豆兒。

  豆兒點點頭,說:“娘娘說的話,她信。後來就不哭了。她阿嬤對她也好,每個月都多給她錢呢,要她自己存著。”

  清沅微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她伸手摸了摸豆兒的頭。

  她不僅僅是因為太子妃懷孕了,所以焦慮的。她是真的想要一個和蕭廣逸的孩子,一個既像她又像蕭廣逸的孩子。

  但也許這個孩子這時候不來,真的是因為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清沅心中一邊撫慰自己,一邊勉勵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耐心,耐心,冷靜,面對將來的事情。

  宮中的太子妃並不比清沅舒適多少。喬簡簡的肚子也開始長了。她比袁貴妃晚懷上,但肚子長得並不慢,她身體不適的症狀也更多。她如今是天天從醒到睡,就每一個舒爽的時候。身體上不適,精神自然難安。

  也就只有每日蕭重鈞來陪她的那時候,她才能安定些。只是蕭重鈞繁忙,有時候難免會有晚來的時候,喬簡簡就會胡思亂想,甚至落淚,又疑心是不是自己肚子長了之後,容貌變醜了許多,蕭重鈞不想多見到她。

  蕭重鈞知道之後,自然是百般安慰。他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何況喬簡簡還懷著他的孩子。他更是憐惜,只消溫言軟語幾句,就把喬簡簡哄好了。

  這一日蕭重鈞回來,又撞見喬簡簡似乎抹過淚了,眼睛紅的,還有水光。他溫柔道:“娘子又生我的氣了?”

  喬簡簡搖頭,道:“是我家事。”

  蕭重鈞就一頓,慢慢道:“喬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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