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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直接爬了起來,快步衝到謝晴房門前,急促地敲打著房門。
阮洋撥了謝晴的電話,只聽到一門之隔的房間內,手機鈴聲在歡快地唱個不停。阮洋見手機再也沒有打通後,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銅鈴鐺的紅線就在謝晴手裡,不是特殊危險情況,謝晴難以處理之時,才會拉動這跟紅線。那邊老沈還在朝房間內喊話,已經開始揭貼在門上的咒符。
阮洋順著紅繩往回收。阮洋之前聽過老沈說這紅繩泡在黑狗血里浸透了這麼久,可這會兒卻沒有一點血腥的氣味,就像一根普普通通的紅繩。阮洋用拇指和食指伸向一旁的睡蓮花盆裡沾了下水,搓了搓紅繩。
手指上,沒有半點血跡暈染。
阮洋心叫遭了,扭頭大喊:“老沈,停下。”
可已經來不及了。老沈大腳一踹,直接將謝晴的房門踹開,大聲地撞在牆壁上,推翻了一支他之前在謝晴房間裡設陣的蠟燭。
阮洋忙催動玉鈴鐺拋出,打向老沈身後一抹飛快從樓道那頭窗玻璃上,掠出來的紅影。
就差零點一秒。
白喜煞的肩膀貼著玉鈴鐺飛擦而過,快如閃電地衝進房間內。阮洋衝到門口。謝晴是懵然地坐在床上看著突然破門而入的兩人,手腕上還好好地繫著拴住銅鈴鐺的紅繩。
“調虎離山,投石問路。”阮洋見白喜煞又不知躲進什麼東西里,忙轉身扶起被白喜煞衝撞後跌在地上的老沈,“老沈,我們中計了。白喜煞偷變出一根銅鈴鐺紅繩,誆了我們。”
老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人有時候越在乎一件事,越想把這件事做好,反而越容易因為盯著這件事的核心而忽略了其他細節。
白喜煞鬼力幻化出來的紅繩是沒有沾染黑狗血的。一切只為了誤導阮洋兩人以為謝晴有事求助,搶先破開他倆親手為白喜煞設下的陣法。白喜煞得以迅速侵入謝晴的房間。
謝晴握住被子,警惕地說:“她來了?”
阮洋難得嚴肅起來。白喜煞在兩個人眼皮子底下,竄進他們之前保證得絕對安全的房間,簡直是讓兩人“啪啪”地自打臉。
謝晴起身,身上穿戴整齊,顯然是沒有打算今夜能眠:“能讓我看見鬼麼?”
老沈確認:“確定要?”
謝晴:“我不想打無準備的仗。”
老沈從破口袋中掏出一片風乾的柳葉,泡在清晨收集的露水裡,遞給謝晴擦拭眼睛。這可以使謝晴短時間看見鬼魂邪祟。
謝晴一睜開眼,就看見梳妝檯鏡子裡穿戴著鳳冠霞披的自己,驚得立馬退到阮洋身邊。老沈也看見了鏡子中的新嫁娘,抬起桃木劍就往鏡子中央刺,回頭朝阮洋喊:“退到口袋裡去。”
阮洋心領神會,拽著謝晴往樓下大廳跑。鏡子中的白喜煞見謝晴要跑,不顧疼痛鑽了出來,卻被老沈擋住了去路。老沈且戰且退,也往大廳的方向去。
白喜煞殺紅了眼,細長的指骨掃過的地方,都留下五道深深的爪印。直接從二樓飛下一樓大廳,截住了正要往外跑的阮洋二人,皮笑肉不笑的猙獰:“這具肉身我要定了!”
玉鈴鐺突然光芒大起。碧色的光亮中,金色梵文飛旋而出,隔開了白喜煞駭人的一擊。玉鈴鐺飛旋得越來越快,四周有迴旋的氣流,吹得貼在四周的咒符唰唰作響。
老沈掐指念了一句,所有的咒符驟然被揭起,順著迴旋的氣流朝白喜煞打去。
白喜煞臉上的肉被氣流刷得開始脫落,細指捂住臉頰。鮮血淋淋的血肉從指縫裡露出。
“你們!”白喜煞一把鬆開光禿禿的掌骨,臉上血肉橫飛,鼻子以下已經是骷髏的模樣。紅嫁衣騰起就要不管不顧地撲過來。
老沈擋在前面,手裡拿著用咒符貼滿的鮮紅繡花鞋,晃了晃:“再前一步,我立馬引雷電將這鞋焚燒得一乾二淨。”
白喜煞咯嗒停下了腳步,死死盯住老沈。
阮洋驚疑地發現,落地窗外的夜空中,雲朵漸漸消散,露出彎彎的月亮。月亮隨著雲彩的散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緋紅。
地上銀色的清輝也由皎潔轉為血紅,讓阮洋覺得,之前遇見過的鬼,都比不上今夜披著紅色月光的白喜煞,冷酷,嗜血。
一片陰影從白喜事身後出現,慢慢靠近。
阮洋定睛一看,頭皮一繃,驚呼:“停下!”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很多朋友有認真推敲情節,意見我都收到啦~~希望以後會奉獻更精彩的故事!謝謝支持!
第33章 一雙繡花鞋05
“住手!”
老沈也大喝一聲, 直接催動雷電符。
一束細細的閃電從天而至, 就要劈在紅繡鞋上。白喜煞暴怒, 紅色嫁衣從阮洋眼前閃過,掠至老沈跟前, 一股強勁的陰風打開紅繡鞋,堪堪與細細的閃電錯開。
閃電劈在大理石地磚上,灼燒出一個燒焦的巴掌大圓坑。
紅繡鞋重新落回老沈的手裡。老沈旋身後撤, 用繡著道家咒符的幡巾一蓋。甩出一張黃符, 還沒來得及貼在白喜煞身上, 就聽白喜煞尖嘯一聲。
就像一隻巨大的氣球被針戳破了一個小孔, 絲絲往外漏氣的聲音。
阮洋一看,謝晴趁所有人不注意, 從白喜煞背後潑了一壺汽油, 用打火機點燃了鮮紅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