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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至萃見信糊了,這會也怔住了,半晌低聲道:“哥哥,這……”

  唐至禮懊惱極了,又不好責怪唐至萃,反安慰道:“不要緊,想來是普通的問候而已。”一時看下面幾句話,不過說賀詞賀圓兩兄妹一起拜上等語。

  唐至萃眼珠一轉道:“哥哥,雖說這信只看到下面幾句,你也該回個信,讓人知道你收到信了。”

  “這倒是!”唐至禮見內侍已是收拾乾淨了案台,便讓他展了筆墨,自執筆給賀詞和賀圓回信。

  周匡正卻是聽得參加南北繡品大會的姑娘已到了,這才匆匆趕回京的,這會正在周皇后殿中道:“太子和二皇子已是納了妃,自不必說。只三皇子現下未納妃,年紀又合適,皇后娘娘先瞧著,若是合眼,這趟自必到南昌國那邊求親。”

  “聽得南邊人多是心靈手巧的姑娘,咱們北成國最缺的就是巧手的姑娘。這圓姑娘既然這麼聰慧,連那七巧圖也只用三日時間就拼出來了,這當下聽得一手七色繡又是極出色的,這自然是一個好的。先瞧著相貌人品如何,若是也過的去,自然要到南昌國求親。”周皇后頗為賢明,當初也是她極力促使南北締結盟約的,這當下慕南方能工巧匠,又喜歡南方刺繡,聽得賀圓手巧,自是動了心思,笑道:“聽得這圓姑娘太祖父是南昌國欽天監監正,其父名聲在外,其母也極是手巧,卻認的長公主為乾娘,這等人家,只怕不願女兒遠嫁的。將來要求親,自得先行讓南昌國皇帝賜旨,這才妥當。”

  周匡正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如今不單這個圓姑娘手巧,其同胎哥哥也是一個俊秀人物,文武雙全的。聽得這回也隨行同來了。三日後宮裡設宴,皇后娘娘倒不妨好生觀看他們兄妹兩個。”

  卻說賀詞收到唐至禮的信時,見裡面並沒有提他上次易裝之事,料著唐至禮已是揭過此事了,便把信遞與賀圓,笑道:“他倒大度,卻不再提上次的事,言辭又客氣,這下放心了!”

  賀圓也吁一口氣道:“這事兒總算是揭過了!”

  48、兩國通婚論

  周匡正從宮裡出來時,沉吟一會兒卻令人下了帖子請沈願之到府一敘。

  論年紀,周匡正比沈願之大著十幾歲,但自打南昌國和北成國締結盟約,兩國互有來使,周匡正到南昌國時,卻有兩次是沈願之接待的,兩個都樂見兩國邦交牢固,因相談甚歡,倒以平輩論交。周匡正這帖子一遞,沒多久沈願之就過府了。一時倒不談政事,先下了一盤棋。周匡正拈了棋子遲遲不放下去,卻抬頭笑道:“依沈大人看,北成國與南昌國兩國的邦交還能持續多少年?”

  “自兩國締結盟約,邊界雖微有爭鬥,每以盟約中條例為依解決問題,止戈多年,又互有通商,竟是一派繁華景象,有識之士自認為該加固盟約,而不是輕忽。值當今,兩國主上在位,自是安穩。只是兩國太子終有一天要繼位,那時卻不知道這盟約能否持續了。”沈願之也抬頭看向周匡正,正色道:“國舅大人既如此相問,想必另有妙策。”

  周匡正不著跡的嘆了一口氣,太子好大喜功,若是將來登位,只怕要想法子壓南昌國一頭,到時只怕兩國邦交有變。若能於此時先牢固兩國邦交,到時縱使稍有紛爭,也不致於毀棄盟約。

  “若要兩國交好,現下更有一法,自是兩國通婚。”周匡正拍下手中的棋子,不動聲色道:“太子與二皇子已立妃,現下三皇子年十三歲,已待擬親,若能求得南昌國姑娘為妃,這兩國邦交自是穩妥。聽得南昌國公主一個已招了駙馬,一個甚得皇上皇后寵愛,自是不願遠嫁的。現下倒打聽得長公主之義女現是賀監正之曾孫女賀圓,心靈手巧,這次也是十位繡女中的一位,已來至北成國。因三皇子先前與這位賀圓姑娘有幾面之緣,念念不忘的。若能求得賀圓姑娘為三皇子妃子,以賀監正三朝元老的身份及他每每消災解難的本事,為著曾孫女,這兩國自是不易起變故。”

  沈願之拈起棋子,落在一處地方,將了周匡正一軍,漫不經心道:“我國二皇子現立了沈氏女為妃,那位沈氏女正是在下的堂妹。反是太子卻未立正妃,聽得北成國萃公主活潑伶俐,何不配與我們太子為妃。如此,豈不比三皇子求娶賀氏女更佳?”

  周匡正張了張嘴道:“皇上與皇后甚為寵愛萃公主,恐不會讓其遠嫁。卻不如三皇子求娶賀氏女易為。”

  沈願之帶笑道:“只憑三皇子兩次拼圖敗在賀氏女手下,就應該知道賀家諸人,並不像國舅大人所以為的那樣易為。皇帝家的女兒不願遠嫁,賀家一向寶貴自己的姑娘,自也不願遠嫁。若一個聖旨硬壓了下去,賀家心不甘情不願的,總不是美事。”沈願之不願說出口的,卻是因著沈夫人與將軍夫人有些舊怨,這回明明聽得將軍夫人已是準備上賀府去求親,若是因自己與周匡正一席話,致使賀圓遠嫁北成國,則將軍府與沈府之怨,誓必加深,無可迴旋。

  周匡正聽得沈願之這般說,卻笑道:“若是三皇子與賀圓姑娘情投意合,則賀府雖不願賀圓姑娘遠嫁,也不會棒打鴛鴦罷?所以說,此事關鍵在於三皇子與賀圓姑娘自己身上。”

  “國舅大人此等設想雖妙,奈何賀圓姑娘不過十一歲,只怕尚不懂情為何物,又何來情投意合之說?”沈願之不想再討論此事,遂站起來告辭。雖則沈夫人與將軍夫人不和,他與蔣華安卻有些私交,一出了國舅府,就往驛館找蔣華安去了。

  “早前聽得將軍夫人慾上賀府求親,雖親事未定,又怎能看著蔣少將未來的未婚妻成了北成國三皇子妃?”沈願之一見到蔣華安,把自己與周匡正的對話簡單說了一遍,未了道:“雖我嬸子與將軍夫人一向有些不對路,但兩府里的大人在朝中也說得上話,我自不欲見到蔣少將同我一般於婚事上受阻滯。圓姑娘年紀雖小,聽得聰明伶俐,與蔣少將正是一對壁人。若是因這趟北行,生生拆散了,固非我之願。”

  蔣華安聽得北成國有意通婚,且對象是賀圓時,先是暗吃一驚,再如何,自己老娘已是準備上賀府提親,況且華蓋與賀圓自小玩到大,也算的是青梅竹馬,怎能任由賀圓遠嫁北成國?正暗自皺眉,聽得沈願之一句“圓姑娘與蔣少將一對壁人”這句話,心頭“轟”的一響,正要分辯說自家老娘是為小弟華蓋提的親,未及說話,又聽得沈願之道:“雖安平侯夫人並尚書夫人也有意上賀府提親,但據二皇子妃從長公主那兒得到的消息,說是長公主並駙馬都看好蔣少將的,此事已有七八分了。這頭婚事卻不能誤在北成國手裡。”

  蔣華安先是聽得一片茫然,忽然醒悟過來,老娘口口聲聲說賀圓將來自是將軍府的兒媳,卻從沒提過是為華蓋提的親。莫不成真是為自己提的?老娘和爹爹差著十歲,叔叔和嬸子差著九歲,先前祖母與祖父也差著十歲,恰好自己和賀圓差著十歲,……

  蔣華安本是一個頭腦清楚的人,這會一分析,後背一片冷汗。待送走了沈願之,他忙忙叫進蔣華寬來,定定神直接問道:“祖母等人一直說要上賀府提親,只咱們六兄弟,究竟是為哪個提的?”

  “自然是為大哥提的。”蔣華寬如看怪物般看著蔣華安,張著嘴說:“難不成你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是為誰提的?”

  蔣華安一雙劍眉擰成墨團,瞪著蔣華寬道:“我一直以為是給蓋哥兒提的。想著他跟圓姐兒年紀相近,卻是一對。”

  “這,自來提親,自是從老大先提起,哪有先從老小先提起的?”蔣華寬看著蔣華安劍眉展開,一下豎起,似是要發怒,悄悄退近門口,以備一個不對能倒躥而出。這下嘴裡笑道:“反正現在知道也不遲。”

  蔣華安見他笑的賊忒忒的,一個跨步,卻堵住門口,一把關上門,伸手托在門框上,淡淡道:“把我不知道的事情詳說一遍,比如臨行時老娘囑你何話,再比如自打什麼時候就打算為我定下圓姐兒等等。”

  蔣華寬武功雖不弱於蔣華安,奈何謀略差他一籌,以往兩個比試,沒少吃過苦頭,再加上蔣華安作為大哥的威信壓頭,這當下自不敢強行溜走,只得賠笑道:“這又不關我的事。只你自己遲鈍沒意識到而已。”

  蔣華安這會只覺胸口脹脹的,分不清是氣的還是怎麼。惡狠狠瞪蔣華寬道:“圓姐兒才十一歲,這怎麼成?”

  “這成不成也不是由我說的!”蔣華寬在氣勢上再次弱了一弱,縮頭縮腦退到椅子上坐好,吁一口氣道:“大哥,你是不是嫌圓姐兒太小不想要,若如此就跟娘說一聲,讓娘不用上賀府了,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拒絕定親。”

  嫌她太小不想要?蔣華安眼前浮起賀圓那張粉嫩嫩的小臉,待要說出嫌棄的話,竟是說不出口,心口脹脹的感覺一下變為莫然其妙的滋味,一下分不清自己的想法。她確是太小,但是……一邊想著一邊踱到椅子上坐好,將軍府要上賀府求親的事已是傳的人盡皆知,若是這當下自己說不願意,會不會讓賀圓身價大跌,全無面子?會不會害她以後婚事不利?若是自己府里上賀府求親,憑著將軍府的威信,就算是皇上想賜旨讓賀圓嫁往北成國,也要衡量一番的。會不會因了自己的退出,其它人競爭不力,反害她遠嫁到北成國?

  見蔣華安沉思,蔣華寬悄悄溜到門邊,打開門就躥走了。

  蔣華安沉思半天,卻召了賀詞和賀圓道:“三日後皇宮之宴,詞哥兒隨眾進宮,圓姐兒藉機頭痛留下不必進了。”

  “這是為何?易裝之事不是跟唐至禮解說清楚了麼?”賀詞摸不著頭腦,看看蔣華安道:“安哥哥莫不是還怕唐至禮為難妹妹?”

  蔣華安搖搖頭道:“沈願之來過,說道北成國與南昌國欲牢固邦交,恐會借著這次繡女參加宴會之機,察看手巧的繡女才貌,以備將來為三皇子唐至禮求配。因此上先與我說一聲,若已有婚約的繡女,這次最好藉機不要進宮,以免將來多事。”

  “我知道了,妹妹雖未有婚約,但以妹妹的相貌,只怕會被皇后看上,這次藉機不進宮,倒省些麻煩。”賀詞點點頭,拉了賀圓道:“妹妹放心,我看過宮裡的景色,回來細細說與你知道。”

  賀詞正說著,卻見蔣華寬在門外招手道:“詞哥兒出來,有話單獨與你說。”

  見賀詞要出去,賀圓也忙站起來道:“安哥哥,那我也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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