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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小七才十歲呀!”賀圓雖知古代人定親的早,這會聽得跟自己玩得來的莫小七定親了,卻也嚇了一跳,怔怔說:“怪道這幾天不見她呢!”說著話,卻見小橄欖賀詞進來了,後面跟著賀城和賀培等人。

  賀老太太倒揚手叫了幾位孫兒過去,指指史婷等人道:“見過你們的姨媽和兩位妹妹罷!”

  小橄欖仗著年小些,笑嘻嘻過去見了史婷的女兒嚴蕎和嚴蓉,嚴蕎和嚴蓉先已見過賀圓,這會見了小橄欖,掩口笑道:“咱們還以為是圓姐兒換了男裝,正待說換了男裝也罷了,這走路怎麼也學的跟男孩子一個樣,不想卻是圓姐兒的小哥哥呀!”

  賀城和賀培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三歲了,上去見了一見嚴家兩位姑娘,卻不敢拿眼細瞧。自家的姐妹多瞧幾眼還罷了,這表妹自不好多瞧。況且名義上雖是表妹,其實卻是二房的親戚,算不得特別親的。只是嚴蕎和嚴蓉嬌顏如花,賀城和賀培兩個退往一邊去,終是忍不住拿眼偷偷溜了兩回。

  史婷見得小橄欖和賀圓長的一樣,不由愛煞了他們,拉了去坐在身邊,又問多少歲了,讀的什麼書?因見龍鳳胎口齒伶俐,又夸道:“真真是一對兒難得的!”

  席間賀老太太見嚴蕎和嚴蓉舉止溫文,卻笑問史婷道:“兩位姑娘這般水秀,卻不知說下婆家沒有?”

  史婷先已得了史儀的話,這會見了賀城和賀培,都是兩個好的,心裡對賀家也極滿意的,聽得賀老太太這般問,心中知道此事已有三分了,自是笑道:“卻未許婆家,老太太若有好的人家,還望牽個線成就好事。”

  “若有好的,老太太自是留著給自己家幾個孫女的。”史儀早笑著打趣道:“妹妹這般說,可叫老太太為難呢!”

  “哈哈!”賀老太太笑道:“我倒有好的人選,待酒席過後,細細告訴嚴奶奶去,定要當一回媒人的。”

  酒席散時,賀圓帶了丫頭繞過園子的假山想回房裡,卻被賀城攔下了。賀城揮手叫幾個丫頭站遠些,他這裡才嚴肅的說:“圓姐兒,你剛剛坐在老太太身邊,可有聽著什麼話了?”

  賀圓知道賀城自是聽到風聲,說要給他在嚴家姐妹中挑一個定親,這會著急呢,不由笑著逗他道:“老太太說了許多話,城哥哥想知道哪一句?”

  賀城紅了臉,看看幾個丫頭站的略遠,急急道:“我知道老太太要為我說婚事,只是若要在蕎妹妹和蓉妹妹中挑一個,我卻喜歡蓉妹妹的。蕎妹妹看著端莊些,卻沒什麼笑容。蓉妹妹愛笑,看著可親。你若聽到什麼話,還請告訴我,我好應對的。”

  只打幾個照面,他就瞧的這麼仔細,真不簡單啊!賀圓拿手遮在額前作遠望狀,笑嘻嘻道:“城哥哥,你的眼睛真尖,只這麼幾眼,愣是瞧了一個清楚。”說著見賀城急的紅漲了臉,這才正式道:“城哥哥,席間老太太只說說笑,卻沒正式提起這個事。她們這回往後頭喝茶去了,只怕這會才提呢!”

  “這可怎麼辦?”賀城搓著手,嘆口氣道:“要沒見著,隨便那個也罷了,這會見了人,若不能挑個喜歡的,卻……”

  按理來說,自是會為賀城提大姑娘嚴蕎的,哪有不提姐姐,倒先提妹妹的道理?賀圓歪頭看看賀城,卻聽賀城道:“按理來說,自是先提姐姐的。只是……”

  “城哥哥,咱們府提親,都要合合八字的。要是真提婚事,自然會把蕎姐姐和蓉姐姐的八字跟你的八字合一合。你快去求太祖父。太祖父若說蓉姐姐的八字跟你的八字最合,此事自是沒異議了。”

  “啊,我怎麼沒想到?”賀城一時急急往賀老太爺的書房而去。

  賀圓笑吟吟看著賀城走遠了,正待回房,卻有老太太處的丫頭急急跑來道:“圓姑娘,前頭找你呢,快跟了我去!”

  26、精巧七色繡

  賀圓抬眼見是賀老太太房裡的針線丫頭玉墜,不由笑道:“才剛散了席,見大家擁著老太太往房裡說話去了,料著沒我什麼事,這才回房的,這會找我過去作什麼呢?”

  玉墜走近了道:“嚴奶奶帶來的兩位姑娘在老太太房裡見屏風上繡的是一副山水,細細觀看了,嘖嘖讚嘆,說那樹葉用翠綠和墨綠的線繡出來,一看就覺著葉子有兩面,一面迎著光,一面背著光的。這個還罷了。只是繡的那山,卻是深灰色淺灰色菸灰色三色線繡成的,看著霧茫茫的,說道這個十分難繡的。因我做針線,她們拉我一問,知道這屏風是二少奶奶和圓姑娘一起繡的,便叫我來請圓姑娘過去討教這個七色繡的繡法。”

  賀圓聽得如此說,轉頭對自己的丫頭杏仁道:“你回房裡告訴我娘一聲,就說我到老太太房裡去了,待會才回房。再看看謹哥兒這會可好些,若還是鬧著不肯服藥,你到老太太房裡找我,我馬上回房的。”

  杏仁應了一聲,自去了。玉墜笑問道:“聽得謹哥兒受了風,咳了幾日,今日還沒好麼?”

  “大夫倒說服了藥,將養幾日就好了。只是謹哥兒還小,話也說不清,一咳起來很怕人的,又不曉得要把痰吐出來,我們都恨不得代他咳,掀著心哪!這兩日我娘餵他喝藥還不肯喝,非要我在旁邊假裝喝一口,又餵他喝一口,以示同甘共苦,這才把藥餵完的。每次備的兩顆蜜餞倒知道早早就塞嘴裡。”賀圓搖頭道:“因著他咳嗽不敢抱出來吹風,又不敢離了他,今天瑛姐姐生辰,我娘也抽不出空兒,只叫我備了賀禮給瑛姐姐!”

  說著話,來到賀老太太房裡,果見嚴蕎和嚴蓉正圍在屏風前說話。她兩個見賀圓來了,忙迎了上來,笑道:“圓姐兒真箇手巧,這深深淺淺同一個灰色搭著繡,卻能繡出這個效果來,可叫人開了眼界。”

  “她小孩子,你們別盡誇她!”賀老太太在另一邊正陪史婷說話,這會揚聲道:“這麼一副屏風,她只繡了樹葉兒,那邊的山,配色倒是她配的,卻不是她繡的,是繡娘和她自己的娘熬了夜趕著繡出來的。”

  因賀老太太上次大壽,貴姐便合著繡娘想繡個屏風賀上,一時打不定主意繡什麼在屏風上,正好賀圓學七色繡,便說繡個山水圖案上去倒別致。貴姐當時笑道:“山水至多只用三個色,繡出來怕不夠喜慶。”賀圓一聽便道:“光是一種灰色,便有深深淺淺好幾種,若是用七色繡的針法,繡出來可不止三個色。”貴姐一聽動了心,跟繡娘商討了一會,便決定照著賀圓的主意繡個山水圖案。只是這山水圖案講究的是意境,不比花花鳥鳥,形態兒活靈活現就成了,結果繡起來倒不易。若不是照著賀年早先畫的一幅畫描了圖,只怕還繡不成。饒是如此,也差點趕不及在賀老太太大壽那天獻上。後來連賀圓也幫忙繡了樹葉兒,堪堪才在賀老太太生辰前一天晚上繡好這屏風。現下擺著這屏風,有女客來了一看,都贊一聲好刺繡的。

  卻說嚴蕎和嚴蓉聽得賀老太太的話,自笑道:“就說這個樹葉兒的繡法,也不簡單呢。看看這片,裡面翠綠,卷了邊這處用的是墨綠,漸近上頭用的是淺綠。單看這片樹葉兒,也覺著這山上有微風拂過,吹的樹葉兒卷了邊,又覺著是剛下過雨,天色兒透亮,這樹葉兒就反了光。若不是我們學過畫畫,這妙處一時還看不出來呢!”兩個一邊說著,一邊又笑向賀老太太道:“今年初的南北女兒節繡品大會上,卻是北成國那邊的人奪了冠。聽得咱們南昌國的繡品在那邊卻賣不出好價錢了。這會善刺繡的姑娘都忿忿不平,只說過得三年定要奪回這個冠首回來方罷。如今圓姐兒繡的如此出色,不若先在司繡女官那兒備個名兒,若是進了初選,過得三年也能參加南北的繡品大會,為咱們爭一口氣的。”

  原來北成國民風彪悍,女子多善騎射,卻不善刺繡。自打兩國締結了盟約後,南昌國和北成國互有貨品交換,南昌國每年用精緻的繡品向北成國換取各種皮毛馬匹等。後來北成國上至皇太后,下至王公貴族,卻以擁有南昌國精巧的繡品為榮,慢慢的,北成國姑娘也學起刺繡來,又來南昌國重金請了繡娘過去教刺繡。至六年前,北成國在女兒節那天舉辦女子刺繡大會,卻邀請南昌國姑娘過去參賽。當時南昌國善繡的姑娘一過去就技藝壓群奪了冠首,一時風光無限。過去參賽的幾位姑娘所繡的繡品也在當地賣了一個好價錢,回國時成了閨秀的榜樣。不想今年舉辦的女兒節繡品大會上,卻是北成國姑娘奪了冠首。這當下,南昌國繡品在北成國價錢大跌不說,這南國女子善刺繡的名聲,也被打破了。南昌國針工局官員正為此頭痛呢!

  聽得嚴蕎和嚴蓉的話,李繕接話道:“今年因司繡女官一個出了宮嫁人,一個正待嫁入二皇子府中,倒沒有去參加這個南北女子繡品大會,這便輸了陣勢。目下新選的司繡女官卻是陳府的姑娘,聽聞各府八歲以上的姑娘,善刺繡的,已在她跟前備了名兒,待要三年後參加這個南北繡品大會呢!咱們府里善繡的姑娘,先前倒也在司繡女官那兒呈了初選繡品,報了名,偏今年初都病了,也去不了繡品大會。現下瑛姑娘琪姑娘卻大了,過得三年後自嫁人了,也不能再參加這個繡品大會。府里年齡適合,繡工又好的,就剩了意姐兒和圓姐兒呢,自是要為她們報個名兒的。”

  李繕說著話,卻悄悄觀察嚴家兩位姑娘。眼睛在嚴蕎身上多停留了一會。賀圓心裡打個突,看來李繕中意的是大姑娘李蕎呢,若是將來得知賀城自己中意的是李蓉,更為她跑到賀老太爺跟前去搞鬼,只怕李繕心中會存了芥蒂,因此不喜嚴蓉的。嚴蕎臉盤子略圓些,動作緩緩,笑不露齒,極是端莊。嚴蓉下巴稍尖,看著比嚴蕎嬌俏,笑語如珠。若是太太們挑,只怕一致會挑端莊的嚴蕎,賀城自己挑嘛,自然就是挑愛笑的嚴蓉了。

  史儀見得李繕的神色,也知道她中意的是嚴蕎,本來麼,每個府里的大女兒總是略金貴些,就是嫁妝,也要比二女兒略豐厚些。二女兒三女兒出嫁時,明面上的禮節和嫁妝等物,是不能越過大女兒去的。更兼大女兒要給弟弟妹妹們起個表率,大人們便會著意培養。來客應酬等事,一向也以大女兒為先。因此上,這大女兒總是比其它女兒更加落落大方的。這當下見得嚴蕎雖沒有嚴蓉嬌媚,但是透著穩重,料著李繕自是更加滿意嚴蕎的,不由低頭暗思量,嚴蕎若當了大房的孫媳婦,她又比嚴蓉文靜賢惠,卻是容易壓制,於自己這房來說,自是更加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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