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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淵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蕭襄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直直劈在她的心坎兒上,將她一顆心劈的粉碎。就算如此了,蕭襄也只是看著,她神情淡然,像是在觀看一個無關風月的笑話。

  一直以來,難道她都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嗎?如果是,她認了,是她傻,她不怪她,可明明,蕭襄就是愛她的,她親有體會,那怎麼會有假……

  還是,她演的太過用心,以至於自己毫無知覺……

  她倔強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已經看不清晰蕭襄那張淡漠的臉,她咬了咬下嘴唇,有眼淚趁虛而入,滑進了她的唇齒之間,她說:“我只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蕭襄看著哭成淚人兒的臨淵,其實她心裡真的不好受,她不過是在強忍著,怕自己隨時會前功盡棄。

  要怪就怪臨淵生的太過魅惑眾生,蕭襄本可以仁慈一些,假意從容的面對她,接受她跟阿來的感情,逐漸地讓她疏離。可蕭襄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跟臨淵待的被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會不會被扭曲。她不想變成那樣的一個人,同阿來一樣的人。

  蕭襄一咬牙,說:“公主,感情勉強不得……”她不想正面回答臨淵的問題,有另一種衝動要脫口而出,她愛她。

  蕭襄怕自己抵抗阿來的感情抵抗的太狠了,反而會激發起更多阿來的意識。

  臨淵悲痛的神色中摻雜了幾分怒色“你只道愛了,還是沒有……”

  蕭襄認真地看著臨淵的眼睛,四目相對,她淡若清風,她眼淚迷離。

  “沒……”她說。

  臨淵欲奪眶而出的眼淚瞬時凝結成冰,卡在了眼眶的來回邊際,晶瑩的淚珠搖搖欲墜,卻始終無法脫身獲得自由。就好比扎在心脈上的一把刀尖,不拔·出來,會疼的鑽心刺骨,拔·出來了,又會因為血液四濺失血過多而亡。

  在聽到蕭襄的一字回應時,臨淵仿佛隻身到了一片無垠的黑暗之中,她聽不見四周的喧囂,除了黑暗之外的黑暗,她什麼也看不見。

  臨淵走了。

  她什麼也沒有再多說。

  碧羅走進來遲疑道:“媽媽,韶華姐姐怎麼了……?”

  蕭襄回神,說:“沒事。”

  “外面下了雨,我將傘給她她也不拿……”碧羅嘀咕道。

  “哎?媽媽,你去哪裡?!”

  “外面在下雨!媽媽,你等我拿傘了陪你去……!”

  蕭襄刻不容緩,自動過濾掉碧羅的話,她穿著中衣,打著光腳就衝出了瀟湘樓。

  雨下的不久,許多出攤的小販跟行人都來不及找到避雨的地方,持傘的沒傘的都湊在了一起,街上很擁擠。

  一個抬手遮在額前的年輕男子匆匆跑過,無意將面若死灰的臨淵撞倒在地。也是因此,她隨意搭在水潭裡的肢體被好多隻腳不時踩過,那些行人急促掠過的足跡,濺了她一身的泥濘。

  沒有人會可憐她,她像個醉酒的瘋子,行討的乞丐,也像個帶著瘟疫的闖入者,沒有人會可憐她……

  她尚且意識清晰,沒有任何反應,她記得自己最愛的女人已經不要她了,就在剛剛。

  蕭襄站在街頭,看到積水裡蜷縮著的一抹白影,很快衝了上去,卻在距白影三步之外穩穩地停在了原處,看著失魂落魄的臨淵,仿佛有無數雙利爪在同時抓撈著她的心臟,她忘記了要呼吸,明明跑了一路她該很累。

  蕭襄蹲跪在臨淵面前,她還未發現自己的到來,只沉浸在一個人無盡的無助之中。有雨水肆意落進蕭襄的眼裡,她強撐著眼皮,生疼。

  她是誰……

  她絕對不是蕭襄。

  她將臨淵從渾渾噩噩中喚醒,臨淵回神,雙手順勢勾上了她的肩頭,她們在無人的街頭瘋狂接吻。空氣中濃重的濕氣阻隔了她們的嗅覺,要吻得再深一點,更深一點,彼此方能在對方的唇齒之間留下專屬的印記。

  她們忘了是誰的初衷,又是誰在迎合。

  ☆、另一個時空

  蕭襄將臨淵抱回了瀟湘樓,一路無話。

  碧珠已經回來了,只說已經將東西交給了鬼主,別的沒有多說,因為她一回來就聽碧羅說了,蕭襄正和臨淵鬧著矛盾。想著蕭襄心情不好,便沒有再惹她心煩。

  碧羅找了乾淨的衣裳給臨淵換洗,飯桌上,大家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蕭襄跟臨淵,平時活躍的氛圍冷到能聽到大家咀嚼飯菜的聲音,誰也不敢事先說話打破沉寂。

  樓里的姑娘都是輪班吃飯的,因為大多數姑娘還要留著接客。有碧羅跟碧珠幫忙主持著樓里的局面,阿來大多時候是清閒的,平常不是在後院練練劍就是跑出去尋找目標行竊。

  很多樓里的常客也沒見過瀟湘樓里的老鴇的尊容,也就聽一些賣過姑娘到樓里的江湖敗俗說起過她。

  許多人都只知道瀟湘樓里的老鴇很是年輕,不喜出面,很神秘。

  其實蕭襄常常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出去,偶爾也會在樓里閒逛,她不說,姑娘們不提,沒人認得她便是樓里的老鴇。

  瀟湘樓的生意一向紅火,雖然消費要比其他花樓高出一大截兒,可這裡的姑娘都是經過特別培訓的,個個如花似玉不說,能文能舞多才多藝,還少了那些平常風塵女子臉上有的脂粉氣,一眼一個全像雛兒。

  男人的虛榮心都很強,尤其是有權有勢有錢的男人,大多都願意花高價錢睡個處女。其實也是他們自己的審美視覺在作怪,瀟湘樓並沒有高舉只售初夜的牌子,也沒表明樓里的姑娘都是處子之身,也就男人們自己見了樓里的姑娘,一眼便認準這裡是個雛兒堆,然後就經常來這裡,挑著不同的姑娘輪番玩兒。

  飯後蕭襄沒有將臨淵趕走,也沒有要留她的意思,她顧自走回房間,臨淵乖巧地跟在她後面。以前她們有一起就寢的經歷,因為臨淵是皇宮裡的人,來往一趟不容易,晚上大多時候不能待在樓里陪阿來。偶爾她們會一起小睡午覺,相擁而睡,為了享受對方的溫存。

  蕭襄暗自慶幸,好在阿來跟臨淵兩人都生活在這個比較封建的朝代里,這裡也沒有手機跟度娘,她們就算陷入了越倫之戀,也不知道兩個女人在一起除了卿卿我我還能做些什麼事。

  也不敢再有別的了,要是蕭襄的腦子裡真被灌上同一個女人發生性關係的記憶,她真的分分鐘就會崩潰掉。

  蕭襄直接坐上了床,臨淵猶豫著站在床邊,要是以往她便直接上去了,今天不能。

  “你先上來吧。”

  臨淵聞言從蕭襄身前繞到了床的里側,她偏頭看著她,無比的小心翼翼。

  蕭襄撇頭看著她的眼睛,道:“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她想將真相告訴她,讓她明白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讓她注意同自己保持距離。如果她放不下阿來,一直主動下去,這具身體便會不由自主地去迎合她,這會成為蕭襄莫大的困擾。

  “除了不愛我,你說的,我全部都相信。”臨淵的眼睛裡只有真切,蕭襄替阿來感動,也暗自嘆氣,這是個帶著腦子的傻女人。

  她什麼都還沒有說,臨淵的答案太過絕對,蕭襄心裡琢磨,要是自己告訴她,她本不屬於慕王朝,她定會以為那是她編造出來的一個無比荒誕的藉口,目的便在於堂而皇之地將她甩掉。

  “你將手給我。”蕭襄說完,執起了臨淵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大腿蓋上,臨淵困惑,有些不明所以。

  蕭襄往她手心寫下了兩個字,她知道臨淵能看明白,道:“我本名就叫蕭襄。我來自另一個時空,我只是個靈魂,寄宿在了這具身體裡。”

  臨淵纖長的玉指明顯變得僵持,她眸光驟緊,一臉莊重。

  蕭襄知道她不會相信,因為她方才在街上回應了她的吻,還不僅僅是回應那麼簡單,她簡直就有想要將她吃掉的衝動……

  如此,她不是阿來,為何會那麼做?

  “在我們那裡,沒有花樓,國家不讓賣·yín;我們不會穿這麼礙事兒的長衫……”蕭襄抬手晃了晃自己白色的中衣廣袖,現在正值夏季,在家裡不穿外衫是阿來的習慣。

  她看著臨淵,擰緊地眉梢是在問她——可懂?

  如此,她當如何再繼續解釋下去,臨淵的神情分明不像是相信了她所說的無稽之談。

  “我相信。”她說。

  蕭襄聞言脊背一僵,這個傻女人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相信了她所說的……

  換位思考,連蕭襄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荒謬的可笑。

  她卻說她相信。

  不是敷衍是什麼?她直勾勾盯准了她的眼睛,直覺告訴蕭襄,臨淵真的不是在敷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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