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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紅光話音剛落,西王母便踩著雲落了下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玄衣黑髮的人,西王母讓了讓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來:“所以我去尋了個老傢伙,耽擱了點時間。”

  眾人慌忙跪下,天帝也繞到桌前,抱手稱:“燭陰大人。”

  燭陰微微頷首,眾人才稀稀拉拉地起身,小聲議論著。

  “燭陰大人怎麼來了?傳聞說他自世間萬物各歸各位之後便蝸居在鐘山,閉門不出的,如今竟然為了這事而來……”

  “這可是與創世神同輩的神仙,通曉天地,主持這事也算最合適不過。”

  ……

  拾在紅光為自己說話的時候還癟著嘴,見燭陰來也沒太大反應,繼續垂著腦袋,然後被人掐住了下巴。

  “……”拾猛然對上燭陰一雙琉璃色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驚呼,燭陰便鬆開了她,掏出塊帕子擦著手。

  “是個太陽沒錯。”燭陰淡淡的開口。

  “燭陰大人,可她……”天帝話說了一半,目光落在與拾並排跪著的鑿齒身上,“當時我們在鬼界擒住她的時候,身邊的那個是鬼域之主鬼母最得力的妖獸,而他喚她大人。當真不是鬼界中人?”

  “你質疑我?”燭陰語氣不變,斜斜的看了天帝一眼,天帝道一聲不敢。

  “我不問世間萬事許久,你們還都尊我一聲大人,不就是個稱呼,你倒是咬地緊。”燭陰將帕子揣回懷中,留了一句話就踏著雲走了。

  “當初我便覺得一個太陽一個月亮照拂人間堪堪夠用,可誰都不聽我的,非要造出那麼些個,麻煩。如今正好,倒是應了我的期願。”

  西王母目送燭陰離去,見眾人還在品著他留下的那句話,率先發聲:“陛下,若如燭陰大人所言,殿中跪著的這一個是真的太陽。可如今剩下的月亮有二……”

  天帝原以為此事可以簡簡單單結束,可聽完燭陰的一席話,只覺頭大,理不出頭緒。

  西王母挑了眉毛看向三月:“能改變氣息的藥,我能配出好幾種。單憑一身鬼氣,再加上三月神君一番不知真假的證言便想要治她的罪,這有失偏頗吧。”西王母停頓了一下,“更何況,若三月神君才是那個假的……”

  拾對這些事基本一無所知,聽西王母這麼講才漸漸摸清了大概。她轉頭看著鑿齒,有些恨恨的小聲對鑿齒道:“如若今日沒人幫我,我便會因著你給我的藥,被套上莫須有的罪名。你來尋我時果然帶著目的,一步一個陷阱,我就不該輕信任何人。”

  鑿齒慚顏,一言不發,只是悄悄看了幾眼拾因為生氣而染了緋色的側臉。

  紅光站到拾身邊,給她遞了顆藥丸,示意她吞下。

  拾扭頭不理他,紅光便彎下腰強硬地塞在她嘴裡,拾咬他一口,還是把藥吞了下去。

  “等這攤爛事結束,我有話跟你說。”紅光滿意地看著拾身上聚攏的鬼氣消散,悄悄在她耳畔說。

  “我不聽!”拾沒好氣地翻著白眼,要不是手被縛在身後,早就上去揍人了,“羿的轉世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不是我,你都等著我到時候給你說。”紅光把拾扶起來,“如今這兒才是要緊事。”

  殿中的氛圍有些奇怪,西王母與三月對峙著,三月委委屈屈的樣子在眾人眼裡倒是有些可疑。

  “你怎地站起來了!誰允許的!”天帝突然指著拾喊道。

  拾揚了揚下巴:“既然燭陰大人都發了話,我沒必要繼續跪著。這事與我暘谷也有關,我也想要問問。”拾向天帝努了努嘴,“能把我解開麼?”

  天帝撐著額頭,擺了擺手,天兵便將捆著拾的繩子解開。拾揉了揉手腕,站在三月面前。

  “雖說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還是想問問”,拾向後退了幾步,歪著腦袋,“三月神君手上的這個鐲子,我看著好生眼熟啊……”

  ☆、第 24 章

  拾蹲下,捧起三月的手,摸上那冰冰涼的鐲子:“不如三月神君褪下來讓我看看。”

  “全天下黑色的鐲子那麼多,怎麼可能是同一支?”三月有些緊張地用手握住了鐲子,向後退了一步。

  “又不是說三月神君偷了還是搶了,單讓我看一看也不肯麼?”拾有些不高興。

  西王母在一旁看著,眼疾手快地捉住三月的手,順著她的腕子將那鐲子擼下。鬼氣肆意,天帝猝不及防,被殿內橫衝直撞的鬼氣驚地狠狠靠在椅背上。

  西王母盯著三月逐漸變化成意料之中的那張臉,瞪圓了眼睛:

  “我早該猜出是你,鬼母,你這不安分的老東西。”

  鬼母看著殿中眾神瑟縮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身形突然消失又憑空在天帝身側顯現,撫著天帝的臉:“天上一屆不如一屆,這個新天帝,耳根子,怎麼這麼軟?既然之前都認定了的事,怎麼不堅持信下去,再幫我一把?”

  紅光呵斥道:“放肆!”

  鬼母兩眼微合,肆意揮手,凝了鬼氣射向紅光面門:“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跟我說話。”紅光閃身躲過,那團鬼氣砸向地面,頓時塌下去一個不小的坑。

  “黑淨石養魂果然不假,再加上被我收著的二十份子的創世神力,這天上地下誰敢阻我?”鬼母與西王母纏鬥一番,將那鐲子搶下又扣回手腕。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西王母,冷笑:“當年你們逼我去了鬼界,又徹底斷了我回天庭的路,我那恨意便日日盤橫在心頭從未消散。

  天都說庭高潔鬼界晦澀,我那時便在想,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享仙酒之時,我在降妖獸,你們織雲錦之時,我在浴魔血。你們啊,舒服的日子過得太久了,都忘了什麼自己該做什麼。

  以為端著神仙的架子就能受凡人瞻仰,受世人膜拜,太平盛世里一副副假惺惺的樣子,做給誰看?

  誰給鬼界立了規矩?又是誰禁錮了鬼界數萬年?那本該日夜得到頌揚稱讚的是我才對!可我,什麼都得不到。

  所以我偏偏要讓世間混亂,讓你們重新體驗什麼是貪,什麼是嗔,什麼是痴。你看啊,就連神仙也逃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母肆意地笑著,濃稠的紫黑色鬼氣幾乎籠罩了大半天庭。眾仙被壓得有些喘不上氣,唯有拾一人,憑著創世神力費力地撐著腰杆,與鬼母對峙著。

  “先神遣你去鬼界遲不召回,可他們終究已神滅,如今為你心裡的恨,天下人何其無辜?”

  “天帝下令羿射殺暘谷眾神,你將仇記在羿一人頭上,他又何嘗不無辜?”

  “這分明不同。”

  “有何不同!你生養在天,被秩序規則框住了心思,你怯懦,就如同這安矩守規的世間萬物一樣,你不敢下手,終究還是怕那因果報應。”

  “我本就是世間規則的一部分,所以我怨,怨的是我安然自若地過著日子,我也恨,恨的是想尋仇又不能動手的自己。我既遵從著這世間規則,能該守的,必須守,不該留的,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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