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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論是雷哲,雷曼,都不會去考慮這些,他們生來就是高貴之人,其中一個必將成為國王,而另一個則是國王的兄弟,一個將來的公爵,他們固然是善良的,但站在高處的時候,總是很難看到陰影之中的部分——伯納也許想到了,但他也不會去做什麼,因為王后殿下,曾經的諾曼王女李奧娜的侍女們會彌補這個小差錯,或者是伯德溫身邊的騎士和侍從。大臣們也不會因此質疑兩位王位繼承人的品德與本質,他們甚至會縱容雷哲,伯納思考著,也許是他們不希望再出現一個猶如伯德溫這樣嚴苛的國王——對領主與爵爺們來說,最好的就是曾經的老王這樣的統治者,他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相對的,他也不要求他人完美,但伯德溫,人們會稱讚他的勇敢與品行,但無盡深淵在下,在他要求他的臣子們與他保持一致的時候那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在寬敞的房間裡,他們席地而坐,地面的石板乾淨的可以倒映出三個男孩的影子,一條被藏在衣箱裡的鯨魚皮斗篷被用作了餐布,香腸、干肉和木杯被隨意地扔在上面,在傾聽伯納述說外面的種種新奇故事的時候,兩位王子還能勉強盤膝而坐,但等到一個戰役的故事接近尾聲,皮囊中的蜜酒接近乾涸,斗篷上也只剩下了幾塊干肉的時候,雷哲與雷蒙都展開四肢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臉還帶著嬰兒肥,被陽光照耀的紅潤可愛,但他們看上去仍然要比同齡人更高大一些,只是比不上伯納,當然,他們也從未遭遇過伯納遭遇過的那些事情。

  「那個領主後來怎麼樣了?」雷哲問。

  「他被斬首了。」伯納說。

  雷哲憤恨地揮動了一下拳頭,「他應該被絞死,然後掛在城牆上。」

  「這不可能,」雷蒙理智地說:「他是一個爵爺,不是盜賊,斬首是符合禮儀與傳統的做法。」

  「但就是他的騎士偽裝成盜匪掠走了丑雞,」雷哲說:「並且把她賣給了獸人,我們的敵人啊!」

  「就算他犯下了謀反的重罪,我們也只能砍掉他的頭,」雷蒙再次提醒道:「如果依照高地諾曼的律法,丑雞也無權控告一個領主,而且她也沒有證據與證人。」

  「但我的父親是一個國王,」雷蒙翻了一個身,用手肘托起下巴,「難道他沒有這個權利嗎?據說約翰王就這麼做過。」

  「所以他死了啊。」雷蒙理所當然地說。

  「可惜的是他的死亡並不是因為正義和公正,而是因為陰謀與私利,」伯納說:「不過他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藉口——我想那個領主也是這麼以為的,當我們在宴席上提到了丑雞,並且宣誓要為她追索仇人的時候,他和他的騎士害怕了,所以我們才有了足夠的證據與理由將他拘捕起來,並且處死了所有的不義之人。」

  「但這樣的手段並不是一個國王應該使用的,」雷蒙仍然懶洋洋地躺著,他的腦袋放在他的手臂下面,眼睛因為明亮的陽光而緊緊地眯著。「他將自身與忠誠於他的人置於險境。」

  他的兄長撅起嘴,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不贊同。

  倚靠著衣箱坐著的伯納可以清晰地看清兩位王子的面孔,他們有著海曼家族傳統的紅髮,還有伯德溫的灰色眼睛,這讓他們看起來猶如烈火中的冰,或是冰中的烈火,問題是,雖然容貌相似,但他們的性格卻大相逕庭,讓伯納來說,雷哲毫無疑問地與伯德溫無限制地接近,而雷曼更像是李奧娜,他不止一次地覺得,王后殿下做的決定可能是個糟糕的錯誤,毫無疑問,長子雷哲更適合成為一個衝鋒陷陣的騎士,而次子雷蒙若是作為一個統治者,毫無疑問是非常合格的。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伯納等待了一會,將話題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一個令人不快,甚至不願意去回想的聚會只能說是失敗至極,在取得了一個預備扈從的資格之後,他停留在王庭之中的時間並不多,而無論是作為一個臣子,還是作為一個朋友,為了保持自己在兩位王子心中的地位,他必須尋找任何一個機會以及不去容忍哪怕一絲一毫的差錯。

  「丑雞夫人有在我們離開王都的時候回來過嗎?」伯納問,然後兩個小王子都立刻點起了頭。

  「不過伯納你還是不要稱丑雞為丑雞夫人了,」雷蒙說:「她不喜歡這個,說是一聽到這個稱呼她就很想提起斧頭砍人,所以她只允許我們叫她的名字。」

  「她在王都停留了幾天?」

  「五天,」雷哲說。「五天四夜,」雷蒙補充說:「和每一次一樣,帶走武器、補給和願意成為他們之中一員的戰士就離開了。」

  「她還是不願意回來?」李奧娜殿下所給出的待遇可能是王都中所有女性夢寐以求的,成為王子們的導師,王后殿下的女官,有一個顯赫的爵位與領地,而且王后不止一次地詢問過她,只要丑雞出現,她就會問一次,而且她承諾過她的旨意將會是永遠有效的,但丑雞從未動搖過。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受到了絕大多數諾曼人的尊重與愛戴,即便在外表上她甚至無法與初至王都的潘妮相比,潘妮雖然容貌平凡,行為粗鄙,但至少還能看得出那是一個女人,而丑雞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性別的桎梏,她看上去不像是個女性,更不像是一個男性,每個人看到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天啦嚕,我看到了一個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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