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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只是非常短促地一瞥,但他們也看到了來自于格瑞納達的殿下——他的坐騎比其他人的更要可怕,那是一隻渾身漆黑,生著雙翼的巨型獅子,如果說有什麼最讓人感到不可想像的,莫過於在如同煙霧般的鬃毛之中,是一張色澤深重的人類面孔,還是一個男性,這是魔鬼,或是惡魔,又或是術士們慣常的惡作劇,將一個人類男性的頭顱搬運到了一隻怪物身上?無論那種都足以令人顫抖與畏懼的了。

  「真沒見識,」在爵爺的張口結舌中,那隻怪物突然說話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將疑問說出了口:「大爺我是人面獅身獸。」那個人類男性的面孔上居然還露出了極其人性化的憐憫:「不知道什麼是人面獅身獸就去問問你的法師,如果沒有,就趕快就雇一個,書讀的少不是你的錯,騎士們幾乎都這樣,但沒有常識就是個大問題了,人類……」

  隊伍進行得並不快,但恐爪龍與人面獅身獸的體積註定了它們走一步,人類需要用跑的才能跟上,幸而人面獅身獸的聲音也足夠響亮,哪怕最後一個單詞他只是在嘀咕。

  爵爺這才從愕然中回過身來,明白自己竟然被一隻怪物譏諷了之後,他氣惱地將手放在了劍柄上,但他的朋友立刻抓住了他,他聽到了朋友急促的呼吸聲,還有透過了手套仍然能夠感覺到的濕意,「怎麼了?野牛?」他親密地叫著朋友的綽號。

  「野牛」爵士驚惶地擺動了一下腦袋,他閉口不言,半強迫地將魯莽的友人拉入路側的巷道里。

  相比起粗心大意的摯友,「野牛」爵士雖然有著一個粗莽的綽號,卻要細緻多了——他們或許要感謝那隻……人面獅身獸,在它發生之前,爵士已經看到有不下兩個術士提起袖子——他父親的城堡中有豢養過一個施法者,警惕的施法者習慣將雙手放在袖子裡,不是捏著施放材料,就是捏著施法手勢,必要的時候,他們只需要一個手勢就能施放法術,他也知道術士可能是所有施法者中最為惡劣與暴躁的一種,如果不是他們殿下的坐騎突然與他們說起話兒來,他們不敢打斷,也許他和自己的友人現在已經是一堆焦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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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界的靈魂將手放在克歐的脖子上,輕輕地撓了撓。

  人面獅身獸幾乎快要搖頭晃腦起來了,他瞥了一眼高空,很高興克瑞瑪爾沒去選擇那些鳥頭——反正他現在已經不是龍牙的首領了。但讓克歐惱火的是,那些商人居然還弄來了翼蛇,是啊,在低空中飛行翼蛇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克瑞瑪爾是誰的?是克歐的。真抱歉,人面獅身獸大爺暫時還沒有將自己的人讓出去的寬容習性,更別說,那傢伙是根軟趴趴,冷冰冰的麵條,甚至不是一個女面獅身獸妹子,抱歉了您哪,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吧。

  不過說真的,這世上的蠢貨可真是多啊,就像是剛才的那兩個。克歐不承認他們讓自己想起了他曾經的那個人類朋友,但如果可以,他想他的主人也不會高興看到格瑞納達的隊伍一進入王都,長袍上就沾染了諾曼人的血——為了避免麻煩,在帶著自己的主人一路飛奔的時候,克歐可是好不容易才讓過了那些人群密集的地方——如果是之前的諾曼,這種做法還有些問題。畢竟王都邊緣的領地上幾乎都是在掛毯上有著姓氏的家族,只是被獸人如同篦子那樣地篦過去之後,多數堡壘、村莊與聚居地只剩下了白骨皚皚,除了四處遊蕩的野鼠與蠕動的蛆蟲之外,什麼都沒能留下。

  「他們應該在城門之外迎接我們。」一個術士說,他是克瑞瑪爾的同學,但不是一個術士塔里的。一般而言,一個塔中的術士們除了情人之外大概就只有敵人了【有時候前一種關係也只會演變成後一種關係】。他不太喜歡無謂的殺戮,也對無益的消耗不感興趣,所以在術士塔中有點格格不入,當克瑞瑪爾的邀請送到他的手中時,他毫不猶豫地就來了。

  「我希望不要,」克瑞瑪爾說:「我得到了一個情報,如果它是真的,對我們而言,是極其有利的。」

  一邊的騎士側耳聽著,他很想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沒關係,既然他們的殿下這樣清楚地說了出來,就表明這個情報是有時限性的,或許等到他們見到高地諾曼的統治者,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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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胭脂。」

  李奧娜說,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她的體重在生育了兩個孩子後急劇減輕,脫下衣服的時候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身體,乾癟,蒼白又脆弱,皮膚吊掛在高大的骨架上,搖搖晃晃,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飢餓中煎熬了很久的罪人。

  「您可以……」

  「那是格瑞納達人。」李奧娜打斷了侍女的話:「我必須去。」

  第575章 大典【2】

  格瑞納達使者團的兩側很快出現了諾曼的騎士,他們涇渭分明,一部分披著灰色斗篷,而另一些,不但馬匹上覆蓋著絲緞的馬衣,就連騎士們的斗篷也摻雜著金線,精心刺繡而出的對熊身上每一根白色的細毛都清晰看見,眼睛更是用藍寶石鑲嵌而成的,但他們的氣勢遠不如前者,沒有一絲傷痕,潔白無瑕的臉和手諷刺性地指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戰士,就和每個南方諸國的大公與國王那樣,他們只是一些裝飾品,就和擺放在廳堂中的雕塑那樣,華而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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