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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戴爾和修在李奧娜的計劃中擔任了一個重要的角色,若是確切點說,他們可以說是背叛了伯德溫——修欺騙了伯德溫,而亞戴爾則設法將他暫時囚禁起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採用強硬的手段,伯德溫根本不願意和李奧娜談話。結果就是伯德溫終於冷靜了下來,而他們,他是說,騎士修和亞戴爾,他們交出了手中的權利,騎士修被派遣去管理那些在碧岬堤堡的周邊領地中滯留的高地諾曼人,而亞戴爾則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或許伯德溫會懊悔於自己的衝動,也有可能他會羞愧,或是在羞愧後感到一絲輕鬆,但沒關係,亞戴爾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他只是需要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你知道是誰讓我來找你的嗎?」亞戴爾問。

  「誰?」

  「凱瑞本。」羅薩達的牧師說,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糅合了欣喜,懷念與悲哀的神情,他感到高興,這個迅捷而細微的表情如果是假的,那麼這個世界上也許就不會有真實的東西了,但他隨即看到曾經的同伴眼中露出了鮮明的畏懼之色。真奇怪,凱瑞本是因為銀冠密林的迷鎖法陣已經徹底落下而無法離開,如果可以,出現在這裡的就不單單是亞戴爾了——凱瑞本從來不會因為自身的安危而停住尋覓密友的腳步,但他在和阿爾瓦法師通訊的時候,知道自己離開了龍火列島,正在碧岬堤堡的時候,精靈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這個任務委託給了亞戴爾。

  亞戴爾轉眼之間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如果說你的身份,」羅薩達的年輕牧師戲謔地鞠了一躬:「格瑞納達最小的皇子,殿下,這個令人驚奇的稱呼至少在凱瑞本以及阿爾瓦法師那裡已經不能說是一個秘密了,而且他們很早之前就猜測過你的另一半血脈可能來自於巨龍,」亞戴爾停頓了一下,「他們也猜測到那可能是只紅龍或是他的後裔,畢竟其他的巨龍們離開這個位面已經有一千年之久了。」

  異界的靈魂隱藏起一個苦澀的微笑:「凱瑞本說了些什麼嗎?」

  「他讓我記得提醒你一下,」亞戴爾說:「回去的時候記得帶小魚乾。」他好奇地笑了笑,「這是什麼暗語?還是凱瑞本很喜歡小魚乾?」

  喜歡小魚乾的另有其「人」,異界的靈魂在心裡說,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阿爾瓦法師和安東尼奧法師還好嗎?」

  「很好,」亞戴爾並沒有惱怒於克瑞瑪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既然是秘密,哪怕是朋友的,最好也不要去碰觸:「他們都是極其強大的法師,而且哈威大公連通了碧岬堤堡與龍火列島之間的甜蜜商路,所以那些議員們都安靜下來了,對商人們來說,賺錢總是最重要的,所以碧岬堤堡差不多和之前一樣平靜富饒了,雖然還是會有刺客和盜賊,但變革總是會帶來仇恨,這是無法避免的,就連神祗也未必能夠平撫每一個憤怒的靈魂。」

  「也許還有一件事情你願意聽聽,」亞戴爾說:「我並不是沿著海岸或是穿過內陸徑直來到格瑞納達的,我去了尖顎港,儘管不是自願,但葛蘭讓我代為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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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蘭在尖顎港遇到亞戴爾的時候也有點驚訝,不過他很快就釋放了羅薩達的牧師,並且送他上了一條去往格瑞納達的船。這個巧合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也曾經在同樣的黎明送過一個黑髮的施法者上過一艘叫做「小雀號」的船,他生命中最痛苦與最離奇的一部分也是由此而起,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居然會被行會懲罰性地丟棄,更沒想到他還能夠回到尖顎港,以一個強大的施法者的身份——沒人知道他擁有著兩片符文碎片,除了那些人,他不知道是否該將他們稱為同伴或是朋友,因為他並不想要出賣和傷害他們,但他不知道有沒有第二個合適的稱呼可以用在他們身上。

  現在他可以居住在那座高塔里了,即便是公會的法師也無法抵抗住碎片的侵襲,他有了一群無比忠誠的手下,有力可靠的盟友,還有著妻子,或許不能說是妻子,他希望和梅蜜締結婚約,但梅蜜堅持他們保持現有的狀態就很好。想到這兒,葛蘭就忍不住想要試試自己的匕首——用那個弗羅牧師的,她是梅蜜的母親,也就是將梅蜜驅逐出神殿的人。

  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在神殿裡了,神殿裡一個人也沒有,聽其他人說,這個神殿中的弗羅牧師不知為何受到了弗羅的厭棄,一夜之間就衰老了,在神祗收回了她的力量後,有些弗羅牧師當即因為老邁而死去,而沒有死去的那些,哪怕是只有四十歲看上去也有六十歲或是七十歲,就像是沃金的牧師在收回貸款本金的時候還帶著利息那樣,她們得到的榮寵在離開的時候也帶走了更多的青春與美貌。

  梅蜜的母親在梅蜜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有六十歲了,她是主任牧師,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沒有立刻死去,但她衰老的就像是一個從哀悼荒原返回的死者,渾身散發著腐臭的氣息。

  她看到梅蜜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梅蜜想要放棄弗羅牧師的身份,成為一個男人的妻子,拋棄她的神祗,這讓這個母親怒不可遏,也許是因為嫉妒,也有可能出於虔誠,她無情地詛咒了梅蜜。

  她的聲音在黑暗中轟然作響,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嵌在他們的耳朵里那樣尖銳犀利,梅蜜逃走了,即便她身體裡的碎片可以讓一整個尖顎港的人在瘟疫的淫威下顫抖,但她仍然不敢面對自己的母親,或說是她的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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