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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為了基本上都是匍匐在海沙上的鮟鱇,他們還使用了德魯伊們最為忌諱的沉底拖網,這種或者可以落入淺沙中的網可是連海星都一網打盡的危險物品,一些魚類可以在被捕捉又被拋入大海後繼續存活,而一些魚類在被拉上海面的時候就已經眼睛凸出,吐盡內臟而死了,所以無論如何,只要德魯伊看見使用這種網的鮟鱇漁船,就一定會化身大魚衝上去將之擊毀。

  此舉自然在亞速爾島的酒館裡引來了不少不堪入耳的咒罵,僥倖抱著一塊木板或是碎裂的桅杆堅持道其他船隻救援的水手們從來就不會用「他」或是「她」來稱呼一個德魯伊,而是刻薄而惡毒地使用動物的「它」,「畢竟『它』們自己也會將那些動物稱之為他嘛……」有人是這麼說的,另外在接受公會成員訓練的時候,他也被教導說,這是辨別德魯伊的方式之一。

  但盜賊沒想到佩蘭特的「朋友」竟然也是一隻鴞類,他之前還在猜度佩蘭特可能有著一隻凶獸作為底牌,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精靈的關係?雖然是他看到過最大的夜鴞了,它在抓起侏儒麥基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凱瑞本的哥舒拉抓起一隻田鼠那樣毫不費力,哪怕侏儒的身軀看上去已經超過了雕鴞的身長。只是葛蘭記得不管是那種夜鴞都不會有太過舒適的巢。

  葛蘭的想法完全正確,雕鴞雖然是佩蘭特的朋友,也接受了他的囑託,但這可不意味著它會將一個雙足生物帶進自己的巢穴,除非它已經被啄成了碎塊——它的巢穴里還有著兩隻胖乎乎的雛鳥呢,所以它把麥基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巢穴里,這曾是它單身時居住過的地方,是一道位於突出的岩舌下的裂隙,既能遮擋陽光也能遮擋雨水,而且下方陡直光滑,就連蛇類也很難爬得上來,再安全也沒有過,問題是舒適度對長滿了羽毛的雕鴞來說不算什麼,養尊處優的侏儒卻不然,而且他的圓肚子被卡在了裂隙外面,他就像是個被強行嵌入裂隙的偶人那樣面朝外不尷不尬地收著手臂半站立半躺臥地瞪著下方深邃的黑色,他一點也不覺得那些會是黑色的天鵝絨——而那隻雕鴞用力地啄了兩下他的肚子,在侏儒的哎呀叫聲中確保這玩意兒不會從裂隙里掉出來後就飛走了,不帶一絲半點的留戀——它,還有它的孩子還缺一份豐盛的晚餐呢。

  有什麼能比這種情況更能折磨人的?侏儒麥基一點也不覺得殭屍或是瘟疫鼠群可怕了,最可怕的莫過於你膀胱發緊,又口乾舌燥,雖然你腰側的純銀酒壺裡裝滿了甜美的蜜酒,你卻沒法兒把它拿出來喝上一口,如果你不想跌入萬丈深淵而死的話。更別提片刻之後,顯然有著無數多的蟲子在侏儒的內衣與褲子裡開了一場異常盛大與食物豐富的狂歡宴會。

  對於麥基現在的情況佩蘭特當然毫不知情,德魯伊有個不太好的壞毛病,那就是信任他們的動物朋友勝過人類,不過也是,動物中也存在背叛,但比起人類,那個比例可要低得多了。

  他帶著葛蘭與克瑞瑪爾等人匯合的過程中,兩人又遇到了不止一個殭屍,他們還未腐爛,在火光的照耀下,面目清晰,所以兩人毫不費力地就辨認出了這些人正是城堡里的所謂騎士,也就是傭兵的後代,與一個死靈法師有過契約的人幾乎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種詛咒延續到下一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連他們的父親與祖父都難以得到倖免,看看那些混雜在殭屍之中的骷髏吧——

  不過葛蘭並不慌張,精靈和德魯伊最為憎惡的就是不死生物,遑論他們現在還有一個兩者的混合體,他只需要在一頭髮狂的巨型犀牛左衝右突的時候保護好自己別殃及池魚就行了。

  殭屍的爪子尖銳的就像是鐵鉤,而且他們還手持著作為人類時使用的武器,而骷髏們也有著長矛與盾牌,但佩蘭特所變化的巨型犀牛但身高就已經高達七尺,超過一個普通人類男性,肩背寬闊,軀幹粗短,腰圍巨大,還有著精靈的智慧,它奔跑起來的時候不但像是一座能夠自行移動的岩石小山,也像是矮人們揮舞著的鋼錘,所到之處無不一陣摧枯拉朽,它的皮膚又是那麼的厚重——而且盜賊懷疑他還可能給自己施加了某種可以替代盔甲的法術,總之無論是利爪還是寬劍,又或是精鋼的矛頭與鋒利的盾牌邊緣都根本無法兒給它造成一點傷害,但無論是被巨型犀牛的角頂上還是被某隻厚重寬大的蹄子踩中,都免不了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葛蘭半跪在一座城垛的後面,幾乎都要悠閒地睡著了,他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到一隻妖鬼正在從後方的城垛上爬下來,兩隻煤炭般燃燒著的紅色眼睛緊盯著他的後頸,那是幾乎所有生物的弱點,只要被咬住就會無法動彈——可以說,當它發覺自己正在面對盜賊並被一柄匕首穿透顱骨的時候,極其驚訝。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盜賊在心裡說——除了不想引起更多敵人的注意外,那些隨著妖鬼的「死亡」而愈發濃重的腥臭氣味就夠讓人不好受的了,「就算你身處下風口,但前提是你還是得乾乾淨淨的,「葛蘭抱怨道:「你簡直比醃製發酵過的鯊魚內臟還要臭,簡直都能成為一種武器或是盾牌了。」

  他這樣說,伸開手掌,除了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刻隱去形狀之外,這柄匕首最讓他滿意的地方就是能夠自行回到自己的手裡,這還是他在離開碧岬堤堡後才意外發現的,既然如此,生命而已,這並不是很難,畢竟他們還有著那麼多的敵人,盜賊滿意地想。以及,若說還有什麼值得他為之保持沉默的地方,大概就是它似乎能為他抵抗一定的毒素與不利影響——就像現在,他嗅到了那種骯髒的氣味,但沒有因此感到不適,當匕首回到他的手裡後,氣味的影響更是降低到完全不會影響到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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