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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武器與裝束表明他只是一個盜賊,而不是一個施法者,這讓在施法者身上吃了不少虧的葛蘭略微放鬆了一點,只是略微。

  「一個盜賊。」葛蘭說,他不得不辯解,說一個盜賊誠實正直簡直就比辱罵他是個白痴傻瓜還要難以容忍。

  「你和一個聖騎士,一個精靈,一個半精靈在一起,並為他們效力。」

  「一個曾經的,業已墮落的聖騎士,而且我的主人也同樣擁有著人類的血脈。」葛蘭暗示道——人類的血脈是種奇妙的東西,最高貴和最卑賤的都在裡面。

  那個人笑了起來,像是已經通悉他最為真正的想法,「但你喜歡這樣……你喜歡和他們在一起,不然的話,你不會一次又一次地放任自己處於致命的危險之中——而這些並不能給你帶來相稱的利益。」

  葛蘭威脅性地將手放在匕首上,「就像您一樣?」

  那個人甜蜜地撅了撅嘴,沒有回答葛蘭的問題,「你從哪兒獲得的匕首?」他突兀地問。

  葛蘭停頓了一下,他並不想回答這個人的問題,但就像之前那樣,有股力量促使著他向這個人屈服:「精靈贈送給我的匕首。」

  那個人忽然渾身顫動了一下,葛蘭身體繃緊,以為他會攻擊或是逃走,但沒有,他拍打著桌面,放肆地大笑了起來:「精靈,哦,……【在這裡他含混了一下】在上,精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是的,精靈……」

  「這把匕首有什麼問題嗎?」葛蘭警惕地問。

  「它是我的,」那個人說,他站起來,走向葛蘭,葛蘭想要閃避,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動彈,接著他想要大叫,但那個人輕輕地移開了葛蘭的手指,將那柄精金的三棱匕首抽出來,放在了他的嘴唇上,葛蘭立刻閉上了嘴,「或者說,曾經是我的。」那個人無限懷念地說,「我找了它很久,但我沒想到它會在精靈那兒,然後,啊,命運,她可真是個下賤的娼婦,你得到了它……我的……」

  「那麼就拿走它吧。」葛蘭乾脆地說,反正精靈那兒肯定還有。

  「不,它已經屬於你了。」那個人說:「不過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什麼?」

  「它死了,」那個人用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悲哀語調說:「他死了,他被折斷成兩半——所以……」他轉動匕首,切斷了葛蘭的喉嚨:「你要讓他復活。」

  葛蘭倒下,死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葛蘭不得不詛咒著穿上所有的衣服,桌子上的食物已經冷透了,房間的門與窗紋絲不動,沒有被打開過,但那個人已經走了,那柄匕首被端端正正地插在他的褲襠上,對於這個拙劣的玩笑盜賊氣得發瘋,但最讓他為之忌憚的是他最心愛的匕首和原來的樣子似乎並不太相同了。

  第305章 籌備【4】

  「白塔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佩蘭特。」

  「羅薩達,伊爾摩特與蘇綸的牧師都已經在關注此事,還有查緹與古拉巴的追隨者正在觀察土壤與作物,只是……「

  「只是還有些人並不覺得一種植物能夠形成他們所無法想像得到的危險。」密林之王說。

  「是的。」佩蘭特說,人類是一種極端驕傲而又自卑的生物,作為一個精靈,雖然有阿爾瓦法師等人的竭力幫助,他還是得不到多少信任。有些人竟然還拿精靈們對「魔鬼手指」的緊張程度來開玩笑,認為這次也不過是精靈們的又一次的大驚小怪。誠然,這種植物的毒性甚至比不上烏頭和曼陀羅,甚至有些牧師和法師一直在持續服用這種藥物,認為它能舒緩神經,增強感官,加速他們進入冥想的速度。

  諸多願意受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與阿爾瓦法師邀請而來的施法者們,大概就只有伊爾摩特的牧師最為清醒,作為自願背負起整個位面的苦痛與災難的神祗的追隨者,他們比任何人都要善於忍耐與辨識,伊爾摩特並不強求人類必須生活在痛苦中,但對於以麻痹自己來逃避,而不是去解決與承擔的行為卻是伊爾摩特的牧師們不甚贊成的。

  「還有什麼?」英格威敏銳地察覺到佩蘭特的欲言又止。

  佩蘭特微微閉了閉眼睛:「伊爾摩特的追隨者可能會採取一些……激烈的手段。」

  「安芮。」

  「是的,白塔與鷓鴣山丘的統治者。」佩蘭特說:「即便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實權者,但如果……只留下了她的孩子,那麼路德的路澤爾大公就會指定一個人作為這個孩子的監護人,最大的可能性是他自己,如果安芮的孩子夭折了。那麼他就能收回白塔與鷓鴣山丘。」

  「格瑞納達的紅袍會阻攔所有想要對安芮不利的人。」密林之王說:「所以,佩蘭特,告訴我。為何愁眉不展?」

  「我只是在懷念安芮的母親。」佩蘭特說,那時候是她將安芮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裡的。他還記得那個柔嫩,纖細,猶如小貓爪子般的觸感,那時候安芮還那么小,小的可以藏在玫瑰花的花苞里。

  「保留你的憐憫與歉疚,」英格威冷漠地說:「那並不是你的過錯,切勿忘記,人類的屬於人類。精靈的屬於精靈。」

  「您是正確的,」佩蘭特說,他很明白安芮雖然有著精靈的血脈,卻從未接受過一天精靈的教育,她的靈魂是人類的,經過那麼多的事情後,這是唯一一件他能夠確定的事情了:「還有凱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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